我住村之头,君住村之尾,弯弯道道也不少,偏偏遇上你。
我爱心泛滥,你守护暖心,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这片热土情。
——陈姗姗
第一章 绰号
记得曾经有那么几年,不管村头和村尾,虱子、跳蚤都肆意横行,多的像现在三伏天野外的蚊子。家家户户白天晒被子,晚上还是直挠痒。真是
挠破皮肤长脓包,上山劳作很煎熬;
常洗被褥喷农药,跳蚤还是很霸道。
因为那东西繁殖太快了,特别是夏天,跳蚤太活跃了,家里弄干净了,小动物身上还藏着卵,没几天又繁殖出来,源源不断。虱子也一样猖狂,长发、短发,无发不入。公共场所,经常看到三五成群的妇女呆在一起捉虱子,那抠虱子的声音可编成小曲,有的甚至用牙齿咬,想想都恶心,他们似乎习以为常了,还把它当成一种消遣。学校里,课间十分钟跳皮筋,踢毽子的人少了,大多女孩子围在一起互捉虱子,这个头上翻翻,那个找找,似乎也习惯了。
究其原因是农村里,鸡鸭牛羊,猫狗猪兔多,跳蚤就喜欢寄生在动物身上进行繁殖,这些动物都是跳蚤的携带者。动物的粪便又使环境脏乱,正好为虱子提供繁殖场所,而且这些寄生虫容易相互传染,大量繁殖。那几年,街头巷尾看到烂头烂脚烂皮肤的孩子很多,因为大人们忙于劳作,无暇照顾孩子,当时每家都有几个孩子,大多是放养的。
白天一身泥巴一身汗,晚上冲冲冷水澡;
个人卫生不注意,跳蚤、虱子满身长。
长期在跳蚤、虱子的侵蚀下,烂皮肤、烂头皮的人越来越多。有做护理的家庭好的快,放任不管的长年都烂下去。
王二黑就是其中一个,那年他八岁,上有一个漂亮的姐姐和一个帅气的哥哥,唯独他长得又黑又丑,可能是基因变异吧,没遗传到爸妈的优点,也可能是年纪小还没长开吧。爸爸忙于劳作,无暇顾及他;妈妈闲他丑,不太喜欢他,每天差他去放牛、拔草……眼不见,心不烦。刚长虱子时,他是长头发的,常年不理发,像个丫头。头皮开始发烂了,就被剪成寸发头,长脓包了,无奈剃成光头。
二黑的头皮一烂就不可收拾,每天与牛为伴,牛蝇也是大害啊,在牛身上转转,又在他头上绕绕,痒的他不挠不罢休,这边刚结疤,那边又一个窟窿,长年累月不知道烂了多少回。汗臭味、脓巴味还夹杂着野草和牛气味,真是臭烘烘的。孩子们遇到他,有的会说:“烂头,滚远点,臭死了。”有的索性捂着鼻子绕道走;大人们见到了,常说:烂头的孩子可多了,也没见你烂的厉害,大半年了未见好转,脏兮兮的,臭死了!;好心点的会说:“烂头,多洗洗头,让你妈给你涂些药膏吧,这样烂下去,长大了老婆都找不到。”还有人讥讽地说:“烂头,你妈妈挺爱干净的,怎么都不管你,臭烘烘的不怕污染空气?”……甚至哥哥姐姐也嫌弃他,从不跟他玩,有事就烂头烂头地叫。久而久之,烂头就取代了二黑。
烂头的童年很孤独,白天没有孩子愿意跟他玩,晚上独自蜷缩在二楼地板的一角,看一会旧书,睡着了也没人理睬。他唯一的朋友就是家里饲养的老黄牛,他常与老牛聊天,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告诉它,有时还会给老牛唱山歌呢,老牛似乎也很有灵性,静静倾听。
虱子、跳蚤非常可怕,扰乱农民的日常生活,烂皮肤、烂头皮又像瘟疫一样蔓延,也影响了农作物的收成。其实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搞好个人和环境卫生,除掉他们是早晚的事。政府部门也引起重视,把除跳蚤、虱子列为头等大事。医院研发药材,免费分发给各村各户;村干部号召村民狠抓卫生,双管齐下。两年后,跳蚤、虱子渐渐消失了。二黑的头皮也渐渐好了,但留下很多疤痕,一时是长不出头发了。大家还是习惯叫他“烂头”,爸爸妈妈也这样喊他,叫着叫着,他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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