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养个萝莉来看家

希娅带来的百花蜜露如同清晨森林的精华,在阿尔达拉的办公室里弥漫开清雅甜润的香气。哈蕾娜迫不及待地用小勺舀了一点滴在自己的小蘑菇蛋糕上,琥珀色的眼睛幸福地眯成了月牙。希娅则坐在阿尔达拉临时为她变出的小藤椅上(由地上的绒毯魔法催生而成),晃着小腿,分享着哈蕾娜分给她的半块星星软糖。

“阿尔达拉老师,”希娅咽下甜甜的软糖,碧蓝的眼睛看向还在努力维持威严形象(但嘴角沾着焦糖)的副会长,“妈妈邀请哈蕾娜,还有梅林伊娜姐姐,过几天去森林做客!可以吗?”她的声音充满期待。

“做客?”阿尔达拉愣了一下,看了看吃得正香的哈蕾娜,又瞥了一眼角落里仿佛与世隔绝的梅林伊娜。带幼崽去精灵王族的领地?这听起来比修订魔法分级还麻烦!她下意识就想用工作推脱:“这个……希娅,阿尔达拉老师最近工作非常……”

梅林伊娜姐姐会陪哈蕾娜去的!”希娅立刻接口,小手指向角落的白金身影,仿佛找到了最可靠的解决方案,“妈妈说了,梅林伊娜姐姐在,哈蕾娜会很安全!森林也会很高兴!”

“呃……”阿尔达拉的话被堵了回去。让梅林伊娜带孩子去精灵森林?她看向梅林伊娜。

梅林伊娜金色的眼眸从希娅身上扫过,没有任何表示,仿佛只是听到了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声。但阿尔达拉知道,这通常意味着“不反对”——只要不违背她的原则,这种“护送”任务在她看来大概和去面包店排队没什么本质区别。

“那……好吧。”阿尔达拉最终妥协,心里盘算着正好能清净一天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报告,“时间定了告诉……梅林伊娜。”她把皮球精准地踢给了角落里的学生。

希娅开心地拍手:“太好啦!哈蕾娜,森林里可好玩了!有会唱歌的花,有发光的小兔子,还有甜甜的泉水!”她已经开始兴奋地向新朋友描绘森林的奇妙。

哈蕾娜听得入神,小脸上满是向往,连蛋糕都忘了吃。阿尔达拉看着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模样,又看看桌上那堆还没处理完的卷轴,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拿起一块月光莓果挞,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艾瑞丝会长端着一张万年不变的严肃脸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用魔法火漆密封的文件。她目光如电,瞬间扫过整个房间:桌上堆积如山的点心盒子(尤其看到阿尔达拉嘴角的焦糖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两个凑在一起分享甜食、其乐融融的幼崽,角落里沉默的背景板梅林伊娜,以及空气中浓郁的甜香混合着森林蜜露的清新气息。

“阿尔达拉。”艾瑞丝的声音毫无波澜,将文件放在阿尔达拉面前唯一没被点心侵占的角落,“霜语高塔传来的紧急报告,关于他们修复冰霜防护节点时发现的异常空间波动。需要你立刻分析,并与我们之前整理的空间折叠术能量损耗报告进行交叉比对,找出潜在风险点。今天结束工作前给我初步结论。”

阿尔达拉看着那份散发着寒气的文件,又看看手里咬了一半、美味无比的莓果挞,感觉刚刚被甜食治愈的心灵瞬间又被冰封了。她哀怨地看向艾瑞丝,试图争取一点时间:“会长,这个……很急吗?你看,这里还有……”

“很急。”艾瑞丝打断她,目光落在希娅身上,锐利的眼神稍稍缓和了一瞬,“希娅,你妈妈在我的会客室,过一会儿会来接你回家。”

“好的,艾瑞丝会长!”希娅立刻从小藤椅上站起来,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精灵族的问候礼。

艾瑞丝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阿尔达拉,工作。”艾瑞丝再次强调,然后转身离开,留下一室沉重的紧迫感和阿尔达拉欲哭无泪的脸。

“唉……”阿尔达拉认命地放下心爱的莓果挞,擦擦嘴角,拿起那份冰冷的文件。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

“哈蕾娜,”阿尔达拉的声音带着疲惫,“你和希娅去那边的阅读角玩好不好?老师有很重要的工作。”她指了指办公室靠窗的一个小区域,那里铺着更厚的绒毯,散落着一些无害的、带有图画的初级魔法启蒙书(大概是以前某个老师留下的),算是办公室里唯一适合幼童的角落。

哈蕾娜很懂事地点点头,小心地捧起自己装着剩下蛋糕和蜜露的小藤篮,又拉起了希娅的手:“希娅,我们去那边。”

梅林伊娜无声地起身,走到阅读角,手指轻点。绒毯上散落的书籍自动飘起,整齐地码放在一旁,腾出更宽敞的空间。两个小小的身影立刻占据了那里,像两颗落在绒毯上的小蘑菇,头碰头地分享着甜蜜,小声地说着属于她们的悄悄话。

办公室恢复了相对的安静,只剩下阿尔达拉翻阅卷宗、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以及角落里偶尔传来的、被刻意压低的童稚笑声。

阿尔达拉强迫自己专注于复杂数据和空间符文分析报告。霜语高塔的异常波动与空间折叠术的能量逸散模式有相似之处,但频率更高,结构更不稳定,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撕开过又仓促缝合留下的疤痕……她沉浸在魔法的世界里,眉头紧锁。

时间悄然流逝。当她终于从一堆复杂的演算公式中抬起头,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温暖的橘黄色。

她下意识地看向阅读角。

绒毯上,希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大概是她的精灵侍从或者母亲琳瑟薇来接走了她。只剩下哈蕾娜一个人。小小的粉狐狸蜷缩在柔软的绒毯上,怀里还抱着那个空了大半的小藤篮,呼吸均匀而绵长,显然是玩累了,在温暖的光线下睡着了。她粉色的头发散落在额前,长长的睫毛投下安静的阴影,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品尝过甜蜜后的满足笑意。

而梅林伊娜,并未回到角落。她无声地坐在离哈蕾娜不远的地毯上,背靠着墙壁,那身厚重的白金法袍在夕阳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她金色的眼眸望着窗外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眼神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平静与深邃,仿佛穿透了时光的长河。她的坐姿微妙地将熟睡的哈蕾娜纳入了她的守护范围之内,像一道沉默而坚固的壁垒。

夕阳的金辉洒满房间,一半照亮了阿尔达拉堆满卷宗和点心盒子的书桌,一半温柔地笼罩着绒毯上熟睡的幼崽和静坐如雕塑的白金法师。魔法的冰冷符文与点心的甜蜜气息,繁重工作的紧迫与孩童安睡的宁静,在这一刻奇异地交融在一起。

阿尔达拉看着这一幕,心中那因为紧急工作而升起的烦躁,不知不觉间被一种更奇妙的平静取代了。她轻轻放下羽毛笔,没有立刻去叫醒哈蕾娜,也没有打扰仿佛陷入遥远思绪的梅林伊娜。她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夕阳的金色光芒一点点移动,最终轻柔地覆盖在哈蕾娜粉色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耳朵尖上。

直到夕阳完全沉没,魔法水晶灯自动亮起柔和的光芒,梅林伊娜才缓缓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她金色的眼眸转向熟睡的哈蕾娜,然后,极其自然地、无声地站起身,走到小家伙身边,俯身,动作轻缓得如同羽毛飘落,将哈蕾娜连同她的小藤篮一起,稳稳地抱了起来。哈蕾娜在熟悉的怀抱里动了动,小脑袋本能地找到舒适的位置,蹭了蹭,睡得更沉了。

梅林伊娜抱着她,看向阿尔达拉。

阿尔达拉看着梅林伊娜怀中安睡的粉色团子,再想想那份只完成了一半的紧急报告,最终无奈地挥挥手:“带她回去吧。剩下的我晚点处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熬夜了。

梅林伊娜微微颔首,抱着熟睡的哈蕾娜,身影无声地融入了门外走廊的阴影中,如同她来时一样安静。

办公室里只剩下阿尔达拉一人,对着重新变得冰冷的工作,还有桌上那半块已经凉了的月光莓果挞。她拿起挞,咬了一口,凉掉的莓果酸味似乎更明显了。她叹了口气,认命地重新拿起羽毛笔。

养孩子,果然比空间折叠术的能量逸散问题还要难搞!但看着窗外彻底暗下来的天色,阿尔达拉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极淡的笑意。至少,小家伙睡得挺香,还有人能把她安全地抱回家。这大概就是菲莉茜亚硬塞给她的“麻烦”里,为数不多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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