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一次,我对黑白正邪生出质疑

今日金氏设晚宴,我和兄长一同前去,我到之时,魏婴已经到了。

金光瑶让赤峰尊上座,指着温若寒曾坐的那个位置,赤峰尊直截了当地回绝了。我心中不由敬佩,他爱恨分明,又从不觊觎虚名排场,乃当世豪杰,坦坦荡荡,无惧无畏。

宴席之上,各大世家都在敬来敬去,我深不喜,一个人静静坐于一处。

若是以往的魏婴,即使不来与我攀谈,怕也会拉着我去外面透气。

只是此刻,他怕是对我唯恐避之而不及。

一个人端着酒壶,不管不顾地出去了,甚至都没看我一眼。

坐了片刻,我终究坐不住了。

虽知他烦我,我却管不住自己的腿和手,拿上避尘,就那么跟着他出去了。

他斜靠在台阶上,还是依然坐无坐相。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不待我张口,也未见他回头,他便笃定地说道:“蓝湛是你啊,怎么,要不要来一首《洗华》啊?”

我闷了几秒,涩声说道:“我在研习新琴谱。”

“呵,你还没放弃啊?你这个人,还真是,倔啊!”

语气中,竟然有了几分轻快。

听罢,我看向他,他端着酒杯喝酒的样子,明明与他人一样,却怎么看都与旁人不同。

听着里面金光善的大肆陈词,还真不如站在外面陪着一个不怎么待见我的他,更为舒服。

大殿内,突然金光善话锋一转,竟然又旧事重提,提起了江厌离与金子轩的婚事。

魏婴听闻,进入殿中,多谢了金宗主的美意,江澄则让江厌离自己定。

他进来了,我也便随之进入坐回到我的位置上。

江厌离对金子轩的情意并不难察觉,在这样一个场景下,能温婉而坚定的回绝,倒让我不由敬佩几分。从前只知她细心温柔,对魏婴百般呵护照顾,没想到也是外柔内刚之人。有这样的师姐相伴长大,也是魏婴一直阳光清澈的原因之一吧。

说罢这事儿,魏婴并未回去坐好,而是又走了!他竟然又走了!

你走了,我又该如何?

早知如此,我该在门外等你!

此刻,我再不能无视规矩,再次随你而去。于是,只能继续坐在这里,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来说去。

秋季,金陵台,百凤山围猎大会?

届时,你也会去吧?

回到云深不知处,我便去了藏书阁,搬来了我能找到的所有曲谱,日夜研习。我相信,只要我用心,只要我多尝试,一定能找到助你之法。

这一日,兄长过来看我,正巧我有事相求,便直言到:“兄长,我想去藏书阁的禁室。”

“为何?”

“研习琴谱。”

兄长听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在为我担心。

这时,叔父叫我二人前去。我们来到雅室拜见叔父。叔父要派兄长前去除怨。他说他已听闻魏婴之事,还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心一颤。只怕,魏婴之后的路,不会好走。

“温氏所修之法过于邪门,如不早日化解,只怕将来会贻害无穷。”

我欲提出与兄长同去,刚好我刚研习的琴谱可以给魏婴弹奏一下,试试效果。

可是叔父却不容我张口,递给我一叠家训,让我重修。“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家训乃我蓝氏立身之本,希望你能够切记于心。”叔父说的语重心长,我亦知他恐我受魏婴影响,远离正道。可是,叔父,我不会被他带走,我是在帮他回来。

我跪在叔父面前,再次提出我的请求:“叔父,我想去禁室。”

叔父转过身,怒道:“藏书阁之书,你可否都读完?”

藏书阁藏书万册,我怎可能读完?

我知道叔父这是不想答应。可是,禁室我必须去,因为我要找到帮助魏婴之法。于是,我不顾叔父意愿,再一次恳求:“叔父,我想去禁室。”

叔父大怒:“既如此,何须禁室!”

说罢,便不再理我。

兄长拍拍我的肩,示意我随他离开。

待到门口,叔父突然喊我:“忘机。”

我以为叔父要改变主意,却没想到他却问我:“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跟曦臣一道离开?”

我心一沉,我自然知道,你不想让我与魏婴再有接触,或许,你是想让我最好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吧。蓝氏听学之时,他本就不受叔父喜爱和认可,现在成了这副模样,只怕叔父更无法接纳了。

拿着家训回到静室,内心非常沉重。翻开家训的第一页,十个大字赫然纸上:“诛妖邪,立正法,大道永存。”

可是,

何为妖?

何为邪?

何为大道?

温氏倒了,金氏大肆杀戮温氏余孽,连老幼妇孺都不放过。

那一刻,金氏门生是正是邪?温氏的老幼妇孺又是正是邪?

用了邪魅之术的人,就是邪吗?

可是他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无辜之事。

反而一些正道世家,用着正道剑法,却做着令人不齿之事,难道就因为用了灵剑,所以就是正吗?

我不由想起那一天在不夜天,魏婴问我的那句话:“孰正孰邪,孰黑孰白?”

我第一次对家训产生了质疑,对正邪产生了质疑。

我闭上眼睛,合上家训。内心纠结痛苦,无法自控。

魏婴,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

现在,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第一次。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做有违家训之事。

禁室,我终究还是进去了。每次看完,我自行领罚便是。

因为,琴谱,我一定要看;法子,我也一定要想。

下一次看到魏婴,我还要帮他,我绝不能看着他就这样堕入万劫不复。

如此阳光明媚的少年,不能就这样毁在阴虎符上。

【蓝曦臣独白】

看到忘机如此愁眉不展,日夜抚琴,研习《洗华》,我担忧不已。

看到他面对叔父,数次提出要去禁室,我担忧不已。

这个弟弟,从小言语不多,却异常执着。

我当时只是想让他多交一些朋友,他本该有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可是,我万没想到,只有魏无羡一人入了他的眼,却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魏无羡躲着他,他却依然不放弃。

这种执拗,骨子里带的,我该拿他如何是好?

叔父让我一人下山除怨,我知道他不喜魏无羡,更不愿在这样的时刻让忘机有与他相见的机会。叔父是想让他二人断了联系。可是,叔父大抵低估了魏无羡在忘机心中的地位,更低估了忘机的执着。

我来到云梦,在大街上慢慢踱步,寻着那一抹黑衣。果然,他在一个酒肆的二楼,我应邀上去。

我必须为我的胞弟做一些事情。

他们二人还年轻,有些误会需要澄清,有些人也需要点醒。

“魏公子若来姑苏,可以听听忘机新学的几首古曲,都有清心凝神之功效。”

“忘机最近在精研《洗华》,不知魏公子是否知忘机用意?”

魏无羡神情马上由热情转为清冷。

我突然更心疼忘机,对我他尚如此转变,对你,岂不更甚?

“泽芜君是刻意来云梦规劝于我的?那就是给其他人当说客的?泽芜君,我说你们蓝氏家族,是不是都这么爱管闲事啊?”

当我听到他最后这一句,心口堵的发疼。

蓝氏家族?爱管闲事?

这些话你是否也对忘机如此说过?

忘机,一向心高自傲,一向高高在上的雅正端方,若是听了你的这些话,他的心该有多痛?

如此被疏离和伤害的情况下,他依然执着研习琴谱,他该是何等的心情?

“忘机是我胞弟,我很清楚他的心思。魏公子听与不听,曦臣有句话要告知。事有定法,大道有则。如若这世上,只有魏公子一人的话,你大可以随心所欲。但只可惜,这世上每个人都张着一张嘴,我希望魏公子不要因为过于自我而影响到身边真正关心你的人。你若相信我与忘机,姑苏蓝氏可以帮你重拾剑道。”

魏无羡听到这里,表情严肃而沉静,我知道我这些话,至少他听进去了。

但是他停了几秒后,竟然说:“我相信,但是我不想。”

这句话如此意外,又如此刺耳。

忘机面对的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入眼不好,为什么偏偏是魏无羡?

如此自我,如此恣意,又如此我行我素!

见他拎着酒壶要走,我依然无法就这样放他离去:“魏公子,诡道损心,虎符难控。一旦失了心神势必……”

可是他却截断了我的话,干脆而无畏地说:“我倒是要试一试,说不定,我就是这旷世奇才呢!”

说完就走了,不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

旷世奇才?

这么难啃的骨头,忘机,你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下一次与他见面,你要如何面对他?

我现在都替你头疼,无限头疼!

这是皓月君基于《陈情令》和《魔道祖师》写的独白,不敢声明原创,因为本就是衍生作品,版权不属于皓月君,而属于墨香及编剧。因为太爱蓝湛,想写出他的内心独白,与大家共赏。仅此而已。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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