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寺占地极广,单大殿就好几座,才刚拜了前殿谢母就与交好的夫人遇见了。对方夫家姓钱,谢母亲亲热热拉了上去:“钱夫人许久不见,这气色越发精神了。”
这话直夸得对方咧嘴就笑,乐回道:“不比谢夫人容光焕发。”
世家大族历来是长辈交好子辈便也相熟,互相见礼后,长辈们在前头亲热说着话,后头小辈们也你挽我挽你叽叽喳喳个不停。相熟的钱家哥儿钱乐挽着谢琅華就笑:“难得见你没跟陈蔚公子在一起,怎么?好端端的,还走散了不成?”
谢琅華心中一动,瑰丽眉眼顾做嗔怒道:“凭甚要与他一道?他走他的,我走我的,又没绑着。”
钱乐抿唇乐:“可拉倒吧,你们呀,打小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一个在,另一个必须离的不远。”
谢陈俩家骄子打小就定了婚约的事,满上京都知道,一个俊逸挺拨鹤立鸡群,一个雪肤墨发貌美无双,青梅竹马俩小无猜,任谁都要赞一句天作之合。
可谁会想到当年那对所有人都看好的佳偶,最终行同陌生满生怨怼呢?想到这,谢琅華垂目掩去眼内讽刺,抬眼余光瞟见瑾兰一脸焦急冲他打着手势。那是他们约好的,手势意思是苏影上山要与陈蔚碰面了!
谢琅華改变主意来白云寺祈福为的就是这个,他要让谢母亲眼撞见,只有亲眼撞见才会体悟到陈家险恶用心,这样他才能达到退婚目地。
但前头谢母与钱夫人相谈甚欢,可机会稍瞬即逝,谢琅華心里一紧不露声色冲钱乐笑了笑:“爬了那么多石阶着实有些累了,我们去后头厢房憩息下如何?”
钱乐还道他是找理由去找陈蔚,当即暧昧冲他眨眨眼,一幅就知道你会这样神情,转尔撒娇似的喊了前面:“娘我有些累了,我跟琅華哥哥去后头厢房憩憩脚去。”
钱母唾他:“就你懒惰。”
谢母视线移了过来,好脾气拍拍钱夫人劝道:“让他们去憩憩脚也好,正好我们多拜一拜,省得他们跟着还要操心。”
闻言钱乐吐了吐舌,气得钱母拿指头戳了戳他,不过最后还是予了,亲自点了伺候的又叮嘱注意安全,这才放他们离开。目地达成的钱乐跟谢琅華邀功似的眨眼,我是不是很仗义?
谢琅華给他个你真棒棒哒眼神。
白云寺后头有一排厢房是专供贵人们憩脚用的,算不得多好,但胜在清静,钱乐挽着谢琅華边走边转眼珠子,悄声好奇问:“你跟陈蔚约在哪呢?不会真在厢房吧?”
语气跟神情都是一幅调侃的八卦模样。谢琅華跟着瑾兰指的方向走,边佯装怪道:“谁说我跟他约好了?”
钱乐愕然:“你们没约?”
“没约。”要是约了他们还如何唱这出大戏?
前头大殿,丝毫不知谢琅華谋算的谢母与钱夫人遇佛便拜,俩人虽没口头相约,但不约而同跟佛祖求的都是自家孩子的婚事。
后者求佛祖佑钱乐得遇良人,前者求佛祖佑谢琅華婚后顺遂。如果佛祖能说话,大概会问一句你们要不要先问过他们意见再说?
不说前者七窍还没开一窍,单拎后者,正儿八经是冲着搅黄婚事去的。
俩夫人拜完相视一笑,你挽我我挽你又去了另一大殿,只是才刚入殿,正巧与拜完出来的陈母撞了个正着。
陈母眼瞳突得紧缩,谢母还道她是未相邀一起而心生怪罪,忙笑着凑上去道:“陈夫人莫怪,实是年纪大了想一出是一出,这一大早才想着来,又怕传信过来耽误你们行程,所以才没说。好悬如今碰见了,还请夫人原谅则个才是。”却是把想一出是一出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都是在后宅修炼成精的,陈母不露声色堆着笑拉着谢母手,亲亲热热回:“谢夫人说的哪的话。寺里祈福原本就是我冒昧了,来不来当然是夫人自个拿主意的事,与我有何相干?自是说不上原谅的。对了,琅華呢?怎么没见着他?”
钱夫人掩唇乐:“到让陈夫人怪罪了,是我家那个不省心的,拉着琅華去后院厢房憩脚了,”
陈母心里一慌,前头边跟钱夫人调侃,后头立马给伺候的婆子飞了个眼色。婆子是个知事的,收到眼神寻了机会就窜出人群去,可惜她们反应再快,却架不住谢琅華有备而来。
婆子前脚才走,后脚瑾兰就到了,谢母正想怪到她怎么在这,直到对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谢母愕然惊诧,眼神下意识看向旁边陈母,陈母心里一抖,忙堆着笑凑上来:“谢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
瑾兰话中意思听的谢母又气又急,甩开陈母凑上来的手拽着瑾兰就走,那速度险些把大丫环拽个踉跄。
谢母反应让陈母心里产生不好预感,咬着牙拎着裙摆就追了上去,钱夫人不明就已,但看俩位夫人一脸焦急模样,心里担心钱乐安危,不由分说也追了上来。
三位上京城里有名有姓的贵夫人闷头往后院闯,人群中有认识的,你看我我看你,默默掂着脚跟了上去。
之前只听了几句的谢母边走边问瑾兰:“你刚才没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公子撞见陈家大公子与人厢房私会’?”
瑾兰边搀扶着主母走,边简洁回:“公子与钱家公子去厢房憩脚时听见一房内传来女子表白心迹的声音,最开始听的不太真切,钱家公子还怪道说哪家小姐这般大胆,直到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公子这才大着胆子让人撞了门,就只见、只见。。。”
大丫环唯唯呐呐听的谢母心焦,横眼骂道:“就只见什么你到是说呀!”
瑾兰垂目红眼咬牙道:“就只见苏家表妹衣衫不整与陈家大公子纠缠在一起!公子当时就气的哭了,夫人您可要给公子做主,陈家欺人太甚!”
原本瑾兰是知道谢琅華心中盘算的,可一想到公子让她查到的事,以及今儿听见的事,这句愤凯当真骂的情真意切。
谢母气的眼前发黑:“你说的苏家表妹可是一直寄住在陈府,陈家太夫人娘家那位姑娘?”得到瑾兰肯定,谢母心中火气蹭蹭直涨,憋着气加快脚程隐约已听见声音。
“。。。谢公子您出身世族宽宏大量您就成全我跟表哥吧,我与表哥自小一起长大,不求与表哥长相厮守,只求谢公子予我一席一饭,权当可怜可怜我一介弱女子,为奴为婢我苏影也决无怨言!”
匆匆赶来的谢母听见这句顿时气的混身发颤,力气大到一拽瑾兰:“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把这脏了眼玩意从琅華身边拽开?!”瑾兰赶忙跑过去拽开苏影,谢琅華红了眼眶,谢母快步倚上去又是心疼又是心焦:“凭日教你的都喂狗肚子里去了?既让这般心脏的玩意欺负到头上去!赶明儿你那一屋子宝贝花草都给你丢了,凭白养是的性子跟娇花似的。”
旁边眉眼俊逸的陈蔚跟见着救星似揖手:“谢伯母您代我与琅華解释!我待表妹只一心待她如妹妹,绝无二心,今日皆是误会,我根本不知道表妹过来!”
平日见了陈蔚谢母都要夸一句青年才俊,可今儿她只觉着恶心:“陈大公子好一句‘表妹’,不见你的好表妹口口声声与你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么?我到想问一句,你的好表妹与你一起长大情谊深厚,那我家琅華算什么?!”
“插入你们之间的横刀之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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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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