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空降警视厅，他们还是先得解决眼前的问题。货车上那大半船的货箱，该放在哪里？

“我租了一栋木屋，地段很偏，用的还是黑市买来的身份，”胁田千堂说，“不只是黑手党和组织，其实很多高层也会偷偷租一间，用来放那些赃物。”

“挺可惜的。”千沢听完沉默良久，看着窗外远处城市中星星点点的光，感慨道，“有些人那么努力去守护这个城市，没想到最后城市黑暗面的扩张竟然还有高层的手笔。”

胁田千堂想了想：“没什么可惜的，高层也是人，人就会有**，而金钱是满足**的基础。守护这里是警察的职责，他们拿着钱奋斗危险一线，说不好听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吃一口饭，只不过有的人更加敬业。”

“我不是说那些警察，”千沢小声说，“还有卧底啊，哥哥你想的为什么不是苏格兰和波本？”

胁田千堂愣了一下，没说话。

货车绕了大半座城安安静静地行驶到北边的郊野。千沢看见了成片的仓库疑惑地问：“哥哥，不是说租的木屋吗？”

胁田千堂瞥了那里一眼：“木屋还要过去一点，那边是村庄，这里表面上是汽车集团的仓库。”

千沢：……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

胁田千堂不用看都知道千沢脸上一定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他向来聪明，肯定了他的猜测：“就是枡山宪三那个。”

千沢：？！

“所以我们抢了组织的货，然后你转头就把货放在了组织据点里？”

“是隔壁。”胁田千堂纠正。

千沢猛地站起身，扯着胁田千堂的耳朵，难以置信地问：“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相信灯下黑？哥哥你不觉得你太不谨慎了吗？”

“坐好了，在开车呢。”胁田千堂只是笑着提醒，没有解释。

货车一直开，开过一片农田和水塘，拐了个弯开到土路上，胁田千堂踩下刹车说：“就在这里。”

“真的很郊区。”千沢完全没想到听起来应该很隐蔽的房子居然是这个样的，不过他对路边排成一排的木屋和占了污渍的电线杆没有什么意见。

“便宜，”胁田千堂的理由简单得过分，“还足够大。”

千沢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确实。”

他们租的是一栋两层的木屋，有一个半遮蔽的天台，屋后还有一大片空地，拉开门，千沢踩在木地板上，四下打量。

很旧，这是他的第一印象。墙上的油漆有的已经剥落了，地板也是长时间使用的痕迹。但很干净简洁，里面的家具齐全，摆的很整齐。

一楼有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二楼是卧室。

“这些都不重要，只是拿来临时住一晚做一下伪装而已，”胁田千堂说，“最重要的是这个。”

他走向楼梯下的储物间，打开，里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狭窄，带着积年的灰。

千沢满脸莫名其妙。

胁田千堂走进去，没有理会地面上的灰尘，在角落摸索了一下，提起一块木板。

他打开手电筒向下照：“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租这套房子的原因。”

“这……”千沢震惊地顺着洞口张望，居然是藏起来的负一层。

“地窖而已，”胁田千堂笑笑，“这很常见的。”

千沢沉默片刻，一脸无语，说道：“可是没有哪个正常人家的地窖里会有一整个一楼这么大吧。”

“嗯，也是，”胁田千堂挑眉，“但我们确实只是正常人家。”他在“正常人家”上加了重音。和其他租了这边房子的人相比，胁田千堂觉得他确实是一个“遵纪守法好公民”。

千沢跪在地上，仔细打量，大概是能放下那些货的：“那我们怎么下去？”

胁田千堂说：“下去的问题容易解决，装个梯子就行了，你先去清扫一下，我来搬东西。”

千沢拿着扫把先把一楼打扫干净，再打了一桶水站在楼梯上，直接把一整桶水泼下去，水流一阶阶沿着楼梯向下流，胁田千堂转身出去运货了，客厅里只亮着一盏灯，照在楼梯上，反射出锃亮的光。

千沢仔细地把边角缝都拖了一遍，一直拖到最下面，然后换了一字拖，把多余的水全部拖干净。木头虽然刷了漆，但还是应该保持干燥，他抹掉水渍，再打开电风扇将一楼的木地板吹干。

胁田千堂拉着拉车回来的时候，千沢拿了抹布在擦二楼的桌椅和门板。

“千沢，别靠近楼梯口。”胁田千堂仰头提醒了一句。

千沢敷衍地应了一声。

等货箱一个一个搬进来，千沢站在楼梯上向下张望，才发现他刚刚似乎低估了货船的装载量，这么大的“地窖”居然还装不下。

“放二楼吧。”胁田千堂拍板决定，主要是也没有别的地方放了。

于是大半夜胁田千堂又开着货车出去买了木板和水泥，把二楼最小的客房里的家具移出来，把窗户封上，刷成白墙，搭了个架子，靠着墙把箱子垒起来。

忙活了大半夜，胁田千堂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居然快五点半了，他下楼看了看即将破晓的天色，急匆匆地说：“千沢，帮我拿一下头套，我要去还车了。”

“你的车也是租来的吗？”千沢从主卧下来，眯着眼睛，显然原来是在休息，问道，“是那个合作的？”

胁田千堂说：“不，他们不提供运货的车，这车是我租来的，趁现在天还没亮起来，要还了。”

千沢感觉到大事不妙，艰难地问：“哪里租的？”

“组织，”胁田千堂淡定回答，“就在隔壁，很快的。”

胁田千堂不仅抢了组织的货把货运到组织眼皮子底下，原来运货的货车也是从组织那里租来的。

“……哥哥，你可真有出息呢。”千沢哑然，半天才憋出一句。

“千沢，不是说不要乱看电视剧吗？这阴阳怪气是跟谁学的。”胁田千堂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千沢铿锵有力地回答：“跟你。”

“我什么，”胁田千堂嘀咕，“我这叫物尽其用。”

千沢大声反驳：“不要仗着我没学过国文就在这里骗我，物尽其用是这么用的吗？”

“不然呢？借刀杀人吗？”

“杀人诛心吧。”千沢看着胁田千堂出了门，才小声说，他在担心胁田千堂真的翻车了。

要说谨慎吧，上个世界能让柯南这个主角侦探都抓不到马脚的，除了胁田千堂也没谁了，要说鲁莽吧，胁田千堂这事干的真的有点不考虑后果了。

不过千沢想到行动前哥哥准备了一个多星期，搭上了组织皮斯科的线，肯定知道用组织的车运组织的货的风险有多大，他这么做绝对是有理由的。

千沢对胁田千堂是百分百信任，便重新回卧室休息了，再怎样操心胁田千堂都已经出去了，他能做的就是万一组织杀上门来他跳窗赶紧跑，去找诸伏高明通风报信。

郊野的日出很漂亮，一转眼光团便从地平线下升起，成千上万缕光芒喷薄而出，拉出长长的影子，胁田千堂伸出手，手指上仿佛叠加了发光buff，迎着阳光仿佛镶嵌了灿金边。

港口的硝烟未散，血腥味似乎随着太阳的升起隐藏在集装箱中，一个棕色齐耳短发的少年蹲在服务区餐饮店的椅子上，嘀咕着：“我是专门提供情报，可不是亲自到这地方来呀。”

他眨了眨和头发同色的眼睛，远远地看了北方一眼：“嘛又有一方加进来，居然真的敢对那个组织下手。”

胁田千堂有想过自己被暗网上一些人追踪到的可能性，所以他已经把上过暗网的电脑处理掉了，和合作的那方势力交流是他最后一次上网痕迹。

【Tuda：合作愉快。】

【Ru Mafia：合作愉快。】

胁田千堂甚至当了一回怪盗，摸到了汽车厂里，用一台废电脑登录暗网和合作势力道别。就算有人追查，也肯定只能定位到组织里面。

胁田千堂离开时感慨自己的身手逐渐进化，再锻炼三年说不定能和安室透或者赤井秀一过三招。

千沢最终是被饿醒的。

胁田千堂已经抱着他离开木屋，在回城的车上，千沢看着陌生的车内装饰，甚至没有问有什么吃的，而是说：“又物尽其用了吗？”

“……别乱用词，”胁田千堂无语，“我可是正经租车。”

千沢点点头：“是啊，正经租车。”

“饿了是吧？”胁田千堂瞥了他一眼，果断转移话题，“饿了我们去搓顿好的。”

千沢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吃的上面，高兴地耶了一声：“我被饿坏了。”

“郊区没有吃的。”胁田千堂说，“小卖部有卖，但一般都不会去买，那个店主是情报贩子。”

“他是卖吃的还是卖情报？”千沢好奇地问，他还没有接触过情报贩子。

“吃的只是幌子。”胁田千堂说，“事实上去找他的都是买情报的，尤其是那个汽车厂的情报。”

“组织的情报？”千沢讶异。

“是啊，谁告诉你汽车厂的隔壁还是组织的地盘呢？”胁田千堂趁着红灯瞥了他一眼。

“我以为组织至少会保证据点周围都是他们的地盘。”千沢愣愣地说。

胁田千堂想了想，觉得千沢的思维很有道理，但是“组织没有这么神通广大。”其他组织势力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千沢小声说：“太可怕了。”

胁田千堂认真想了想：“嗯，琴酒也不是每天都去勒索别人的，他除了要用武力威胁一些合作者，还要去清理组织的叛徒和别的势力的一些人。”

“那你说皮斯科知道吗？”千沢问道，“他知道那个情报贩子吗？”

“不然你觉得对方的情报从何而来？”胁田千堂笑起来，“他知道我租来的那片地区都是里世界的人的地盘，你觉得正常租车处会欢迎一个带头套的人去租车吗？”

千沢难以置信：“这种行为不算是背叛吗，琴酒能容忍这种行为？”

“谁知道呢？”胁田千堂说，“谁都知道那个情报贩子是中立的，组织也需要别的势力的情报，可能算是乌丸莲耶默许的吧。”

12.14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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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物尽其用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