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爆炸的位置是商场的大门口。

里面的顾客都远远躲在收银台和货架后面，商场的经理和保安围在现场，嘈嘈切切的交谈不停，可没人敢大声说话，似乎炸弹是靠分贝引爆的。

空旷安静却又喧嚣。

搜查一课的警察先把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交给痕检科，旁边几个炸伤了腿和手臂的被送去了米花中央医院。

诸伏高明戴着手套捡起散落一地的糖果，原来摆在门口的是糖果专柜。他看着花花绿绿的包装纸，思绪有一瞬间跑到了不知道千沢喜不喜欢吃上面，然后又收回来，仔细查看现场痕迹。

“应该是自.制.炸.弹，”友成信胜穿着制服，抽了抽鼻子，闻到空气中刺鼻的硝烟味，他严肃地说道，“最普通的硫磺火药。”

诸伏高明作为交流的警察，也拿了证物袋，帮忙把废墟里的糊成一团的东西装进证物袋里，旁边的同事还在小声分析谁放的炸弹，他无奈地说：“现场尚未明晰，等痕检科的判断吧。”

同事叹了口气。

胁田千堂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个场面。

佐藤美和子拉起了警戒线，驱赶周围聚集起来的人群。警戒线外嘈嘈切切，商场里却是一片寂静，至少胁田千堂没有听到声音。

痕检科在忙碌穿行，好像所有人嘴巴都没怎么动，声音最大的便是佐藤警官。

门口风大，卷过他的皮肤，胁田千堂一瞬间有些恍惚地想，等到十一月摩天轮爆炸的时候，现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安静得过分，嘈杂的背景音似乎渐行渐远。就像他死前那样，周围的一切都缓缓抽离，徒留一片黑暗。

胁田千堂犹豫了一下，给千沢发了条信息：[我在商场大门口外面，佐藤警官拉了警戒线，我就不进去了，你藏好一点。]

千沢回得很快：[好。]他没有询问原因，无条件地相信哥哥的话。

旁边不少人伸长脖子看着大门口一片焦黑，指指点点：“天，都烧焦了。”

“刚刚还有救护车拉走了好几个人呢。”

“唉，我还想来买点东西，幸好来得迟了一步。”

“多危险呐。”

此时的米花市民已经展现出他们面对各种突发案件淡定的气质，不慌不忙地加入议论大军，各种说法五花八门的，有说是情杀的，有说是商场跟人有仇的。

胁田千堂蹲在地上，淡定地点头附和：“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是啊，影响我们生活。”前面冲在吃瓜一线的中年大妈抱怨，看她手上提着的环保袋，就是准备去商场买菜的。

“可能是监守自盗？情杀这个说法有点意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胁田千堂左手边响起，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

胁田千堂面无表情地侧头，看见粉发男人微笑的脸。他手有点痒，有点想再揍他一拳。

“你打不中我的，就像我也打不中你。”男人好像知道了他的想法，淡淡地说道。

“可我成功扇了你一巴掌。”胁田千堂友好提醒，“是你打不到我。”

鸣瓢秋人嗤了一声：“那是意外，这次你就不可能成功了。”

胁田千堂举起拳头，以亲身经历证实了对方的说法，他皱了皱眉，实在不理解。明明两人都是正正常常的人，结果每次见面每次交锋都让人感觉彼此都不那么科学，跟见鬼了似的。

他遗憾地放下拳头。

鸣瓢秋人站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要不要进去看看？这和你工作有点关联吧。”

“我下班了。”胁田千堂脱口而出，然后面色不虞地问，“你调查我？”不然怎么知道他在哪个部门？

“没有，你还不至于。”鸣瓢秋人平静地说出气人的话。

胁田千堂想，那谁至于呢？

“比如一些连环杀人案的犯罪分子。”鸣瓢秋人仔细思索，给了个答案。

胁田千堂半晌问道：“你是真会读心吧。”

“那倒没有，”对方耸耸肩，“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走吧，进去吧。”鸣瓢秋人伸出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别告诉我你不进去。”

胁田千堂抬眼盯着他，他意识到自己被看穿了，包括他内心的想法。奇怪的是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论。

似乎会读心这个能力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被系统认定的危险的入侵者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多少有点特殊情况在身上。

鸣瓢秋人跨过警戒线走到友成信胜身边，伸手拿了两双一次性手套，然后朝着胁田千堂招招手，胁田千堂只能上前接过手套。

诸伏高明回头看见了胁田千堂，有些惊讶，但他以为只是警视厅科搜研派顾问前来协助。

佐藤美和子认识鸣瓢秋人，但没有见过入职第二天的新来的顾问，虚虚拦了一下，问道：“请问你是？”

胁田千堂从衣袋里摸出顾问的证件：“我是科学搜查研究所化学一系的特邀顾问胁田千堂。”

佐藤美和子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警视厅半个月八卦的正主。

胁田千堂蹲下身，隔着塑胶手套搓着手指上的灰烬，还隐隐约约地发烫，可以想象爆炸中心的可怕程度。

鸣瓢秋人虽然带了手套，但没有蹲下身检查的意思，双手插兜，踱步到诸伏高明身边，忽然问道：“诸伏警部，你听说过机动组那边一个叫松田阵平的警察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胁田千堂听到，胁田千堂手下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捏紧了一块碎片。

“略有耳闻。”诸伏高明不认为自己和这个很神秘常年不在搜查一课办公室里的鸣瓢警官很熟，侧身微微和他拉开距离。

“因为我一般负责的是比较大的案件，松田阵平和一个炸弹犯有牵扯，按照时间来看，诸伏高明说不定会碰上这个案件，便提前来问一下。”鸣瓢秋人微笑。

当然了，实际上是因为胁田千堂来警视厅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这个人，所以他有点兴趣。

诸伏高明说：“此事我不知晓。倘若鸣瓢警官有事相询，也应找机动组的同事。”

鸣瓢秋人只是来问一句，问完就微笑着了离开了：“自然。”

12.24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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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八卦的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