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褚河把粥放在尤烟面前的桌子上,面色不善地看花与酒。
“哎呀,褚河先生对鄙人的恶意有点大啊,是因为昨晚鄙人没能为尤烟女士惩罚石子嘉先生吗?”花与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来啊,是想请大家到会议室,说一件事。”
祁迎风强硬:“不去。”
他才不想见到那个惹人恨的石子嘉。
褚河说:“带路。尤烟和祁迎风就不用去了,我会回来转告他们的。”
花与酒歪头:“咦,褚先生什么时候跟尤女士和祁先生关系这么好了?嗐,既然他二位不担心褚先生误传情报,我也不介意他二人缺席呀!”
简单一句话,让祁迎风对褚河又起疑心。
是啊,对他们来说,褚河到底是关系不深厚的临时队友。
“嗯。”尤烟喉咙艰难地发出声音,表达自己的信任。
“要不,我也去?”祁迎风很纠结,担心褚河背叛,也害怕尤烟独自一人再次受到伤害。
褚河无奈:“放心吧,我要是撒谎,尤烟能看不出来?”
“这……”祁迎风一噎。
尤烟进修过心理学,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对她来说的确不算什么。
“那你去吧。”祁迎风只好作罢。
见他们商量完,花与酒做了个手势:“请吧,褚先生。”
……
……
会议室内,其他玩家都到了,褚河是最后一个到的。
石子嘉鼻青脸肿躲在角落,一看到褚河,吓得立即低头。
“来这么早啊。”褚河笑着跟人打招呼,走到石子嘉面前,伸手薅住对方的头发,使劲往自己这边拽,“咦,石小同学的脸怎么这么多伤,被打了?”
褚河边说边用力摁石子嘉的伤口。石子嘉疼得龇牙咧嘴,吸着凉气,却不敢反抗。
“啥情况?”柏峰好奇,问。
“没什么。”褚河松手,找位置坐,“管家先生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现在拢共就七名玩家,尤烟和祁迎风没来,在座五人,比起最初十三人,冷清不少。
花与酒说:“第一件事,大家可以搬回原先的住处了。”
住惯大别墅后搬回小平层,柏峰很不乐意:“凭什么啊,搬来搬去,烦不烦?”
“鄙人会安排仆人为诸君搬运行李,不会耽误大家太多时间。”
柏峰不服气:“我不搬。”
花与酒阴恻恻地笑:“不行哦!”
见他这样笑,柏峰又想到第一次被枪指脑袋的场景,顿时噤声。
“下一件事。”褚河说。
“稍等。”花与酒拍拍手,两名男仆端着盖有黑布的托盘进屋,“给大家送点礼物。”
看到黑布勾勒出的轮廓,褚河微微皱眉。
柏峰问:“啥玩意儿?”
花与酒道:“鉴于柏峰先生和石子嘉先生出色的游戏表现,堡主决定送二位一份游戏道具。”说罢,他双手翘起兰花指,掀开两边的黑布。
看清物品后,柏峰等人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结舌。
是手.枪!
“是真.枪哦!”花与酒轻飘飘的声音打破诡异气氛。
“这,这是给我俩的?”柏峰指自己和石子嘉。
“是的。”花与酒说,“每把手枪里仅一颗子弹,二位谨慎使用哦!如果最后只剩持.枪者和另一个人,枪,或许能给你带来好运。”
阴损歹毒的招数。
人数越少,玩家越谨慎,为推动游戏进行,游戏方不惜拿出两把手.枪。
子.弹不限,持.枪者就会大规模杀人,寻找“狼人”的游戏方式就不复存在,于是游戏方限制了子弹数量。
不得不说,这个城堡主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城堡主人才是最大的狼人吧。
花与酒道:“鄙人要说的就是这些,若没别的事,大家可以回去了哦。”
“等等。”褚河说,“给手.枪做个标记。”
“不愧是褚河先生,想得真周到!”花与酒哈哈大笑。
这两把手.枪一模一样,用标记区分哪把枪属于谁,能在事发的时候帮助平民找到凶手。
当然,褚河更希望子弹没有出膛的机会。
……
……
褚河回到病房,将会议室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尤烟和祁迎风。
“这个堡主,还有花与酒,都失心疯了吧!”祁迎风抓狂地来回踱步,实在无法理解这些神经病的想法。
到底在搞什么啊?!
褚河说重点:“我猜,更换住处只是为了某些玩家杀人,上一次是,这一次亦然。”
郁渚飞和闫志涛紧挨的后院就是一个证据。
祁迎风沉下心来思考:“照你的意思,堡主非常了解我们这些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人心、设置便于杀人的场景,从而让游戏进行下去?”
褚河点头。
“你也这么想?”祁迎风问尤烟。
尤烟也点头。
“疯了,真是疯了。”祁迎风不会骂人,说来说去都是这么几个词。
“那两把枪……”褚河接着道,“柏峰和石子嘉第一次摸到这种东西,他们需要时间消化,短期内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但不管怎么样,小心谨慎是必要的。
没有武器的时候,某些玩家都会为了私心杀人,现在有了强大的武器,无辜者的困境只会越来越严重。
尤烟在纸上写了个“抢”字。
她笔画都连着,褚河和祁迎风第一眼看成“枪”。
祁迎风挠后脑勺:“枪怎么了?”
尤烟只好规规矩矩重新写“抢”。
“抢啥?”祁迎风反应过来,“你是说,让我们把柏峰和石子嘉手里的枪抢过来?”
尤烟点头。
别人不靠谱,但自己人,她是相信的。
褚河觉得这方法不错:“我去找石子嘉。”
祁迎风说:“石子嘉肯定恨死你了,你去,不怕被他一枪毙了?要不还是我去吧。”
“他小心思多,不会随意动手。”
枪伤比刀伤容易判断,要是褚河被枪杀,石子嘉或柏峰很容易暴露。
尤烟拉拉褚河的衣摆。
“怎么了?”褚河回身。
尤烟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要小心”三个大字。
褚河看到她写的端正的楷体,轻轻地笑出声。
尤烟歪头,表示困惑。
他笑什么?
“没事。”褚河把写有那三个字的纸拿走,折好,放在指尖晃了晃,“我会小心的。”说罢,他起身离开。
尤烟靠在床头,喝温水。
喉咙跟被朝天椒堵住似的,吃东西吞不下,火辣辣的痛感一直持续。
尤烟吃不了好吃的,只能喝水喝粥,偏偏喝水喝粥也要咽半天。
祁迎风见尤烟一脸不舒服,只好止住跟她讨论的念头。
讨论褚河的念头。
那小子,是不是喜欢尤烟啊?
……
……
褚河脚步轻快,时不时看一眼手里的纸条。
她还挺关心他。
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
……
下午一点多,男仆们为玩家搬运行李,来来往往的动静,让沉寂的城堡难得有了生气。
褚河没找到石子嘉和柏峰。
他问男仆,无人说见过。
他去一些玩家常去的地方,也没遇上那二人。
奇怪,这二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难不成猜到有人要抢枪,于是报团取暖,偷偷躲起来了?
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找到人,褚河只好暂时放弃,返回病房。
“啊?找不到?”祁迎风惊讶,“总不可能是出事了吧?”
褚河摊手。
这谁知道呢。
祁迎风道:“那再等等吧。你也说了,他们暂时不会动手,我们不急于这一时。”
“行。”
“等行李搬完之后,我们就过去吧。”祁迎风说,“病房待久了不好,离开这儿,尤烟还能好得快一些。”
尤烟真不想理他这个唯心主义者。
这地方躺着多爽,干嘛移来移去的。
架不住祁迎风的唠叨,尤烟只好同意。
医生为尤烟开药、换绷带,四十分钟后,三人返回原住处。
今天有点热,这么一折腾,三人都出了汗。
其实换住处对尤烟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躺在不同的床上而已。
褚河和祁迎风回各自房间整理东西、洗澡,临走前让她把门关好,除了他俩,谁来都不要开门。
尤烟躺在床上吹风扇,顺便发呆。
今天是5月13日,距离4月26日过去了近二十天。
短短的十几天里,最初的十三名玩家仅余七人。最恐怖的是,在武器的加持下,死亡人数肯定会持续增加。
正这么想着,一声惊心动魄的“砰”响骤然而起。
枪声,是枪声!
褚河失算了。
这才拿到手.枪多久,居然真有人不顾一切地使用?!
是谁?柏峰,或者石子嘉?
尤烟躺着思考,门外传来急躁的敲门声,不用猜就知道是祁迎风。
尤烟一脚穿着鲨鱼头拖鞋,一脚穿着云形拖鞋,走到门边。
“尤烟,是我!”祁迎风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在房间的吧?”褚河问。
尤烟了然,枪声太近,他门担心是她出事。
尤烟打开门。
看到她安然无恙,褚河和祁迎风都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就好。
褚河转头看了一眼走廊:“没人出来。”
多半都怕了,躲着的。
祁迎风道:“一个个敲门,看到底是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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