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到自然醒,一看时间,快九点半了,吓得我赶紧从床上跳起来。
昨天和庚七睡一个床,现在他已经不在了,我以为他会叫我起床,所以我没定闹钟,结果没有。
他们不会把我抛弃了吧?我靠。
我匆忙刷了个牙,抹了把脸,就赶紧跑下楼了。
到了大厅,看见曼曼坐在那里喝茶,我这才呼了一口气。
我走过去坐下,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我起晚了。”
“没事,昨晚睡的好吗?”
我点点头,“庚七呢?”
她向外望去,说道:“在外面,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出发要带的东西。”
我向外看,不远处停着我们的车,后备箱里有几个大包,以及庚七忙碌的身影。
我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就说:“我去帮他。”
“不用了,你先去吃早饭吧,外套穿上,冷。”
“哦。”
我回去把大衣穿上,然后在民宿的餐厅里快速的吃了个早饭,这时候庚七上来了,我问他:“庚七,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你吃完来房间。”
我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说道:“我已经吃完了,走吧。”
我俩回到我们的房间。
“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出发。”庚七说。
“哦好。”
我其实也没带什么东西,我把充电器拔下来塞进背包里,再环视一圈房间,没有什么落下的。
“走吧。”我说。
我背着包和庚七下了楼,曼曼已经在车里等着我们了。
这次庚七坐在后面,于是我就坐在了副驾,这时曼曼给我塞了个东西,对我说道:“你这次的角色是个摄影师,如果有人问你,你就拿这个搪塞他,任务艰巨,机灵一点,懂不?”
我看了看,是个摄影证,上面写着:秦让,国内专业摄影师。
我不禁笑了笑,说道:“OK,保证完成任务。”
“这是你的道具。”
曼曼给了我一个小型照相机。
靠谱。
曼曼导了航,我们就出发了。
一路上无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保持沉默。
马路渐渐变窄,最后变成山路,弯弯绕绕。
沿途风景非常不错,像是旅游胜地。
路上几乎没有看到旅人,只有我们的车七拐八绕的,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曼曼停了车,说道:“剩下的路要我们自己走了。”
“没有收费站吗?”我眺望四周,眼前只有这一望无际的大草甸。
“姐带你走小路啊,下车。”曼曼说完就打开车门下去了。
“喂我比你大啊。”
我也跟了下去,背上了我的背包,把那摄影证挂在了脖子上。
外面空气格外清新,风中带着自由的味道。
今天是晴天,但是这里还留有一些残雪,有些冷,我把帽子也戴上了。
庚七从后备箱拎出一个大包背上,我说:“我来帮你吧。”
他摇摇头表示不用了,就向前走了,于是我跟了上去。
“之前这里大雪封山了,到现在还没开放,所以不走登山口那条路。”曼曼向我解释道。
我点点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条小路的?”
“我猜的。”
我:“……”
草甸上风很大,我们都戴上了帽子还有手套。
徒步了好一会儿,由开阔的视野慢慢变成了茂密的树林,这应该就是照片里的那种叫冷杉的树吧。
我喜出望外:“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曼曼瞅了我一眼,说道:“你高兴的太早了,这里都是这种树。”
“啊?”我喘了口气,“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苏杭啊?这里这么大。”
我环视了一圈周围,高大的杉树极有压迫感,让我感觉天旋地转的,于是我把手撑在树干上喘喘气。
曼曼看了眼手表,问我:“你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
我看了眼庚七,他背着那么大的一个包,又走了这么多路,要休息的是他才对吧,但是我看他气都不喘一下,打心底给他点了个赞,佩服,不愧是高手,体能杠杠的。
于是我们继续向前。
越往林子深处走,气温越低,我呼出的气都快结冰了。
我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我们居然走了这么久。
“我不行了我靠,我好饿。”说着我就靠着一棵树顺势坐在了地上,“真不行了。”
虽然我是非常不想拖他们后腿的,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一丝力气了,我还出了很多汗,被风一吹,不禁让我打了个抖。
曼曼和庚七也停了下来,庚七把他那大背包放在地上,说道:“吃点东西吧。”
他从包里掏出来几包压缩饼干,递给我一包,又给曼曼一包。
我接过饼干狼吞虎咽吃起来,顿时觉得这压缩饼干居然这么好吃,堪比国宴,还是蔓越莓味的,我真是饿了。
吃完压缩饼干,曼曼递给我一个水袋,说:“省着点喝。”于是我接过就小啜了几口,不敢多喝。
三个人在原地休整了一会儿,便又出发了。
“没想到你体力还挺好的。”我对曼曼说。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菜了。”
曼曼的回答就像是她非常认同你的说法并且对方毫不犹豫的打了一下你的脸。
“但我觉得庚七的体力才最好,你看他背着这么大的一个包,气都不喘。”
曼曼歪了歪嘴,说道:“你别觉得了。”
我实在不好意思让庚七一个人背着我们三个人的物资,就对他说:“我来背会儿吧庚七。”
庚七没理我,曼曼就对他说:“你给他试试。”
试试就试试。
于是我和庚七互换了背包。
背上肩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包到底有多重,里面是装石头了吗,怎么可以这么重,好在我平时也经常锻炼身体,不至于背不动。
“怎么样?”曼曼一脸得逞的表情问我。
“还行,剩下的路就让我来背吧。”我说道。
“别勉强,累了就换人。”曼曼拍拍我的肩膀说。
“好。”
我们继续往前走。
庚七去最前边探路了,我们就在后面慢慢的走,同时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林子里很安静,只有一些奇怪的鸟叫声,但却看不见一只鸟。
好一会儿,庚七回来跟我们碰面,说:“前面就是了。”
我累的气喘吁吁,说:“前面是啥?”
“可以找到你朋友的洞口。”曼曼回答我说。
我听到这话,瞬间有了动力,苏杭肯定就在里面了。
“那我们快走吧。”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于是我们快步往前走,没一会儿,果然看见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洞口。
这里就像是走到了林子的尽头一样,有一座巨大的山岭隔挡在此,和这边的杉树格格不入,底下怪石嶙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有一个洞口。
“没想到林子里还有这样一座大山,好神奇。”我说。
曼曼抱着手,说道:“说明这底下的墓主人生前定是非富即贵,才会有如此大手笔,不惜搬一座大山来镇压自己的墓。”
我靠,底下是墓穴啊,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
我点点头附和她的说法。
庚七清理了一下洞口,招招手示意我们进去,于是我们跟着他猫着腰进了洞。
从外面看这是一个狭小又低矮的洞口,沿着石壁缓缓向里走,里面十分昏暗,从洞口照进来一些光,还算能看得清,我走的时候有种一脚深一脚浅的感觉。
没一会儿,眼前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庚七从我背着的包里掏出来两个风灯,扔给我一个。
我这才看清楚里面的全貌。
圆形的墓室,正中间砌起高台放着一口棺椁,东南西北各有一个石阶,四周有点灯的烛台,看上去年代十分久远,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期的。
之前只在小说里或者电视上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场景竟然真正出现在我的面前。
什么感觉?什么滋味?我无法言说。
我被震撼到了。
我心想父亲平时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的吗?
我正想顺着石阶走下去,曼曼把我给拦住了。
我说:“怎么了?”
“小心有机关。”
“哦哦。”
庚七在四周摸索着,时不时敲敲石壁,我问:“他是在找机关吗?”
曼曼点点头,说道:“这里明显不是主墓室,所以肯定有到主墓室的机关。”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苏杭他们是进到了主墓室里吗?
“你害怕吗?”我问曼曼。
她缓缓转过头来看我一眼,然后突然冲我喊了一声,我吓得后退了几步,“你干嘛?”
这里本来安静的异常,她这么一喊,真把我吓了一跳。
庚七也注意到我们的动静,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曼曼哈哈大笑,说:“你在害怕吗?”
“我才没有。”我气急败坏的叉着腰说。
她还在笑,说道:“行了,不逗你了。”
话刚说完,突然,庚七像是摁到了什么机关,我们脚下的石板突然就向里面打开,然后我和曼曼就掉了下去。
这都是刹那间的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摔在地面上了。
“我靠,怎么这么黑?”我躺在地上龇牙咧嘴,“我灯呢?”
唯一的照明工具丢了,现在这里一片漆黑,你知道黑暗能给人带来多大的恐惧吗?特别是在这种环境下。
我和黑暗融为一体,消失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曼曼!张曼曼!”我大喊道。
“我在这里。”
不远处我听到她虚弱的声音,非常空灵。
“你没事吧?”我问。
曼曼没回话,我怕她出事,所以我赶紧寻着刚刚声音的方向慢慢爬过去。
摸着摸着,我找到她了。
我紧紧抓着她的手,她的手特别凉,我说道:“你伤哪儿了吗?”
我掉下来的时候有背上这个大包帮我缓冲了,所以没什么大事,曼曼可不一定了。
她不说话,我把她扶起来,只觉得她的身体怎么跟水做的似的,这么柔软,我不敢多想,我把她的手架在我的肩膀上揽着她走,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寒气,我心想网上说的果然没错,女孩子都是手脚冰凉的生物。
我们肩并着肩,徐徐前进。
可是忽然,曼曼不见了!
我并没有放手,可是她就是不见了。
我的脑子短路了一下,我靠这太诡异了,人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我僵在原地。
我的理智终于回归,我心想难道是她碰到了机关?还是说我被这氛围影响到了,总之,我现在一个人了。
我非常紧张,于是我小声地喊着曼曼的名字,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当时声音都在颤抖,我仿佛全身都被冻住了,一动不动,直到我感觉神经麻痹,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凉意扑面而来,强行将我包围。
我紧紧攥着我的背带,这会儿我甚至都感受不到背包的重量了,我此刻是万念俱灰,但我知道我必须前进。
我挪开步子,非常小心地前进着。
如果当时有束光晃在我的脸上,你一定能看到我惨白的脸和胡乱的鼻涕眼泪。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到底走了多远,我只是一味地前进着。
在我庆幸我还安然无恙的时候,我开始担心起曼曼来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摔的很重,是否平安。
妈呀,这种情况下我还想着别人,我真伟大。
果然人不能太得意,就在这时,我落地的脚将地板踩了下去,完蛋!是机关。
电光石火间,我只觉得四面八方有风向我吹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小腿,手臂,甚至脖子等多处都被射中。
嘶,我一摸,好像是箭,不知道有没有毒,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赶紧拔掉,好在脖子上插得不深,还不致命。
我胡乱拔掉感到疼痛地方的箭,呼了一口气,伤口麻麻辣辣的痛,血湿嗒嗒的粘在皮肤上,很难受。
我的脚也不敢收回来,我怕再搞突然袭击,那我真的要嗝屁了。
我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恐惧,但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再加上墓里寒风习习,我不知怎的有点站不稳,脑袋晕乎乎的,可能是受伤的原因吧,我没有多想。
我拍拍脑袋,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我一抬头,竟然隐约看见曼曼站在不远处。
我他妈出现幻觉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这么黑,我根本不可能看见任何东西。
但我的腿却不受控制的迈了出去,我也不想过去啊,可是她在向我招手哎。
我几乎是跑过去的,身体在隐隐作痛,我也不管不顾,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拼命地跑,可是,她却始终若即若离。
是幻象,是幻象,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但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的速度越来越快,忽然,我的脚下一空,我的心脏也骤然一空,我又掉了下去。
翻滚了几圈,我重重地砸在地上,几乎要吐血。
我翻身挣扎着起来,手却突然摸到了一摊冰冰凉凉的液体,我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来。
稍微镇定了一下,我把手放在鼻子下轻轻地嗅着,好像是血的味道。
是曼曼的血吗?
一定是曼曼的血,她肯定在附近,她一定是受伤了。
我站起来,喊着她的名字,我知道她可能回应不了我,但我只是一味的喊着。
我说:“曼曼,我知道你在这,你别怕,你受伤了吗?伤得重不重?”
我开始行动起来,我在附近摸索了一下,居然找到了我的风灯。
安全感渐渐增强,结果我发现我的风灯已经摔坏了,妈的。
我加快了速度,又摸索了一阵,才知道这应该是个圆形的墓室,那应该就有照明的东西。
还是要小心,因为肯定还有机关。
终于,我似乎摸到了一个闸,我不假思索地顶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瞬间整个墓室光明了起来,我成功了!
映入眼帘的还有倒在地上的曼曼,我赶紧爬起来跑了过去,扶她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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