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看见余浣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顾衍启唇一笑:“好了,不送便是。但如果哪日你想要了,开口即可。”

“谢谢公子。”余浣立即停止研墨,躬身对他行了个礼。

她话音刚落,就见房外响起敲门声。

顾衍抬头:“进。”

清一推开门,轻拨开帘子后走了进来。走到书桌前后,他站定将手中的一沓邀请函递给顾衍。

顾衍接过随意的翻看了几下,见不过是些普通宴请或贵家子弟间的集会游玩等,无甚趣味,他淡淡道:“都推拒了吧。”

清一站着没动,也没点头,神情有些迟疑:“其它的都可拒了,但是…这太子的,恐怕不好……”他欲言又止。

顾衍低头又翻看了一下,还真找到了太子的邀请函。

他眸光微动,沉吟道:“那这个留着吧,其它的拒了。”

“是。”清一拱手,而后转身离开。

刚顾衍打开邀请函的时候,余浣无意间看了一眼,见到两个字——黎苑。那个地方好像是个京城外的天然树林,可游玩,也划分了专门狩猎的区域,风景不错,就是位置偏僻了些。

顾衍突然抬头,看向余浣:“在府里闷了这么久,明日带你出去玩吧,可能会骑马,记得穿的轻便些。”

“啊?”余浣惊讶:“带我?”

顾衍侧头一笑:“你是我的贴身侍女,难道不该是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吗?”

“嗯,好。”余浣重重点头:“我听公子的。”面上微笑,却忍不住心里暗暗吐槽:走哪儿跟哪儿的,哪里是侍女,那是护卫。

吐槽归吐槽,但顾衍对她太好,又是主子,余浣自然是满口答应。

第二日清晨,余浣就和顾衍一同出门了,当然,同行的自然少不了清一。

余浣跟在顾衍身后,刚出府门,就见清一牵来两匹高大的俊马。余浣惊诧,三个人两匹马,怎么骑?

还未问就见顾衍从清一手中签来一匹马,薄唇轻启,笑问:“会上马吗?”

余浣抬头打量着那匹马。她会点武功,上马倒不成问题,比起上马,她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公子,我与你…共骑吗?”

顾衍一身轻便骑装,窄袖劲腰,墨发高束,面如白玉。此时,他双手抱臂立在马前,姿态散漫中又透着世家子的清贵。

闻言,顾衍笑吟吟的反问:“怎么?不愿意吗?”

“当然不是!只是…公子身份尊贵,而且男女有别,我倒没什么,只是恐怕有损公子清誉。”余浣急忙辩解道。

“哦,那你可会骑马?”

“…不会。”余浣语气微顿,有些迟疑的看向清一:“实在不行,我可以和…”

顺她目光看去,顾衍笑容微敛,语气突然冷淡下来:“走吧,再不去就迟了。”

说完他转身扶着马示意余浣上去。见他似有不悦,余浣心中不解,但也未敢再拒绝,依言利落的上了马。

她一上马,顾衍便轻松的一跃的紧随其后。他一上来,余浣就感觉到头顶传来淡淡的呼吸,鼻尖萦绕着男子身上干净的气息,明明两人之间还隔了一拳的距离,并未贴上,但余浣的心却莫名跳得欢快,身体也突然僵硬起来。

顾衍像是未察觉到余浣的异常,一路上神情淡淡的策马前行。

余浣就这么僵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黎苑,她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脚落地后,才终于长舒一口气,快速跳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抬眼望去,青山绿水,远处一大片青翠的密林,目遇成色,耳得为声,是自然之美。

清一牵马去安置了,顾衍不知何时站在余浣身旁,看她一眼:“来过这吗?”

余浣摇头:“听人说过,但没来过。今天是第一次。”

“嗯,那跟着我走,别丢了。”

“好。”

两人向里走去,片刻后清一也跟了过来。主仆三人来到约定地点,一入目,人皆已至,满场贵家子弟,皇家儿女,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玩闹说笑。

太子被几位美貌女子包围着,一见顾衍的到来,他眸光轻闪,而后拨开身前的女子,走到顾衍面前道:“顾侍郎来了啊。”

顾衍笑着行礼:“太子殿下安好。”余浣也轻轻福了福身子。

太子随手拦了下顾衍,然后眸子定在了余浣身上,目露惊喜:“余姑娘。”

察觉到太子的目光,余浣向顾衍身后微微躲了躲。看到太子看余浣的目光,顾衍想起太子爱美加之日前有意求娶余浣,他眼眸微暗,不准痕迹的将余浣挡在身后,隔绝了太子的目光。

“太子抬爱了,她不过是我的一个侍女罢了。”

见不着美人,太子内心略微不悦,他抬头皮笑肉不笑的道:“顾侍郎好福气,能得余府千金做侍女。”

余府千金成为顾家大公子侍女的事情他早有耳闻,犹记当时内心不岔与嫉妒,顾衍真是好福气,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美人。

顾衍但笑不语,余浣低头躲闪。

太子也没揪着顾衍不放,见人差不多来齐了,他将人聚集在一起,高声说道:“待会儿我们一同进密林狩猎,如往日一般,用时最少,得猎物最多者获胜。”

众人应答,太子命人将马牵来,给每人分发一匹。狩猎即将开始,众人已经做好准备,太子对着余浣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光一动似是想到什么。

他突然补充道:“我们再加条规矩吧,每个人狩猎时,携一女子共乘,如此…岂不更有趣些。”他笑容莫名。

美人在怀,谁人不愿。猎中时有人欣赏自己的英姿,也许空闲时还能偷个香。

站在不远处的女子也悄悄点头,在场之人皆是贵族子弟,其中也有她们心仪之人,能得到与心仪之人亲近的机会,又怎会不愿?

一言既出,在场之人无不赞同,男子立马去邀请自己心仪的女子共骑,而在场的贵女也有不少主动去往自己心仪男子的身边,眼含期待的看向他,希望自己能被邀请。

所以,转眼间便出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

大多数女子都围在了顾衍身边,将他完全包围住,少女怀春,她们神情紧张而期待的看向顾衍。瞬间,站在顾衍身后的余浣就被这些女子给挤了出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边突然围上来一群男子,个个面带笑容的伸出手,他们未争抢,只是站在她身边眼含期待。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余浣脑子一懵,不知所措。未等她抉择,眼前的手突然全都撤了回去,她疑惑抬眸,见太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眼前。

太子面含自得之笑,满心欢喜即将抱得美人,他正欲开口邀请,却见身边突然多了一人。

顾衍伸手,淡声笑道:“走吧。”他语气平淡,似乎坚信余浣会跟他走。

果然,一见是他,余浣像是找回了主心骨,立刻回神,毫不犹豫的搭上他的手。

顾衍将余浣的手握紧,而后对着惊愕的众人以及神情阴沉的太子微微一笑:“抱歉,我的侍女,我就先带走了。”说完,拉着余浣转身便走,众人下意识的为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余浣被顾衍带走,除了太子神情不太好外,其余公子们都未在意,到底都是贵族子弟,有其风姿与气度,他们淡淡一笑后便去邀请其他女子共骑。

顾衍走得有些快,余浣被他拉着走,跟着有些吃力。走到骏马身边,两人如方才一般上了马。

顾衍一手握弓箭,一手握缰绳,腰侧别着箭筒,他策马缓缓进了密林。林中时而梦看见奔走的小动物,天空中也时有飞鸟经过。

在林中,余浣算是见识到了顾衍的箭术,无论天中飞鸟,还是林中走兽,箭一出,一击必中,而且皆是命中却又不致死的地步,余浣除了叹服别无他想。

公子就是公子,无论做什么都那么厉害。

再次共骑,余浣已经没有方才的紧张了,当顾衍面无表情,再次随意拉弓,命中后停手时,她忍不住打破两人一路间的寂静。

“公子,你刚怎么过来了?”她刚明明见他被那些女子包围着,如何突然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顾衍动作一顿,轻垂眸子看向怀中女子乌黑的发顶。

刚他被女子围着,回眸发现她不见了,抬头就见一群高大的男子中间显得愈发纤弱娇小的她。当时…嗯,心情突然不太好。知道她挺惹男子喜爱的,尤其于殿中她那让人惊艳的剑舞后,便更甚。

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的感觉就不同了。然后当太子出现,他瞬间明白太子为何要做这个提议,因为他知他若出现,那些贵族子弟必然不敢同他争抢。顾衍却不在意,没给人反应的时间,他很快拂开那些女子,突破重围来到余浣面前,带她离开。

还好,她毫不犹豫的跟他走了,才使得他心情稍微好了点。

顾衍未答,只是缓缓温声提醒:“以后在我后面跟紧点。”省得被一些阿猫阿狗钻了空子。

余浣莫名,小声辩解道:“我跟紧了,谁叫那群姑娘把我挤出去了。”

顾衍轻笑,正欲开口,却听身下骏马突然嘶鸣一声,接着马蹄跪倒,马身剧烈一晃欲将顾衍和余浣摔下去。

倒地时,顾衍立即将余浣护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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