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多听他们说一些关于小米的事情，却被身后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打扰。

这个声音并不是面前的这一对男女，姜阮皱着眉头回过头，只见赵生气冲冲地朝她走过来，身上宽大的西装被走路带起来的风吹动衣角。

“小姜，我早就给你发了消息，怎么磨蹭这么久还不过来！”

赵生没有给另外两个人任何杜宇的目光，径直朝着姜阮走过来，见她还站在走廊里才问这么久都去干什么了。

“哎，老板真不是我故意没看见您发的消息，只是这两位前辈对我实在是太热情了，把我拦下来问了很多问题，就耽误了一些时间，让您等急了。”

姜阮低垂着头，声音软软糯糯，一副清纯小白兔的模样，委屈巴巴地望着老板。

闻言，赵生回头瞪着身后已经抖成筛子的两人。

刚才还十分嚣张的两人，现在居然变得这样害怕，赵生只是瞪了他们一眼，威慑力这样大吗？

姜阮把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只觉得他们害怕的并不是这个眼神，而是这个眼神背后的什么东西。

“要是因为你们让客户等急了，趁早滚蛋！”

赵生没什么好气地咒骂了几句，转过头看向姜阮的时候，神情收敛了一些，让她跟着自己走。

经过那对男女的时候，姜阮注意到他们的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其实他们害怕的并不是赵生，而是他口中说的客户？

不知道这个客户究竟是什么来历。

姜阮看向楼梯口，那里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动静，面露不悦。

今天晚上都快过完了，明明说好的又说话不算数，以后再也不相信他说的话了。

白白浪费她的感情。

跟着赵生再次进入办公室，只是这次，里面的摆设与之前完全不同。

现在这里面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摄像机，全都是运行状态，在姜阮踏进门口的同时，这些摄像头一瞬间全都对准了她，并且跟随她的身影追踪摆动。

密密麻麻的指示灯让人头皮发麻。

难怪他刚才说让自己晚一点再过来，光是准备这些就得花不少时间。

看来这些人对赵生来说还挺重要的，就连那张实木桌子的位置也变了，推它还是需要一些力气的。

在她愣神的时候，赵生突然让她走到这些摄像机的中间。

姜阮一步步照做，听话地站在摄像机面前，看着摄像头，等着接下来的安排。

“各位老板们，我把人带过来了，你们看看还可以吗？”赵生突然一脸谄媚地朝着那些摄像机露出猥琐的笑容，就像是一只巴结人们的癞蛤蟆，“各位老板放心，这次的女人绝对没有问题，不会和上一个一样的。”

赵生的话术十分熟练，一看就知道已经说过很多遍。

不知道对面的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晚上不休息来看他们的，一定不简单，居然能躲过法则的制裁。

但很快姜阮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既然用到的是摄像机，说明对面的人只要有观看设备就好，就算是在做其他的工作也能同时看一眼。

她嘴角扯出一抹清浅的弧度，这样一来可就有意思多了。

但她对这些嗤之以鼻，丝毫不在意，她更关注的是赵生刚刚说的那个女人，上一个被带到这里的女人会是小米吗？

可是刚才从那两个人嘴里听到的，小米不止一次被带进办公室，如果一开始就是这副模样，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还是说当时的小米就已经对这个赵生投入了全部的感情，对这种事情也能选择遵从？

在姜阮愣神之际，赵生已经和摄像机对面的人熟络完毕，扭过头看着她，大声喝道：“姜阮，把你的衣服脱了，给各位老板看看。”

姜阮：……

亏她刚才还想了很多第一次在摄像头面前不会让她做太过分的事情，没想到一上来的要求就这样直接了当。

“老板，你也看到了，现在可是深秋了，我身上本来就没多穿几件衣服，您还让我脱，我可受不了。”姜阮开着玩笑，眼角的余光扫过身后的门口。

从他们一进来，赵生就反锁了门，现在唯一的一把钥匙就在他的手上被把玩。

门走不了的话，就只剩下窗户了。

但这次林舒煜不在，她可没有本事能平稳落地，她最怕疼了。

“别废话了，老板们都等着呢！你难道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事了吗？”

赵生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见她一直不肯有动作，整个人都变得焦急了起来，对她也没有任何耐心可言，指着身后的书架狠狠说道。

姜阮这才想起来，她之前从赵生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好像确实答应了对方，同意学习更加赚钱地能力。

但她可从来都不知道，这个赚钱的办法居然如此简单。

“这些老板的身份可不是咱们这些人能触碰的，能得到他们的赏识，你这辈子算是值了，懂不懂！？”赵生目眦欲裂，说话间嘴里的唾沫纷飞，那双眼睛中充满了红血丝，一个瞬间的功夫，他就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瞧着赵生疯狂的模样，姜阮不禁想起了上一次在晚上看见非人类的那对男女。

难道在晚上，这里的人都会变成半人半怪物的模样并且还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记忆吗？

难怪他们能够自由行动，自己本身已经成了半个怪物又怎么会被怪物攻击呢，只会被当成是同类无视。

但这样说的话，她在下播之后在走廊上听到的动静又是什么？

那种东西肯定不是人。

赵生见姜阮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觉得烦躁，上前走了几步，作势就要把姜阮的衣服脱了。

见状，姜阮连忙攥紧了自己的衣领，离他远了几步。

赵生愣了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身走到摄像头面前，对着摄像头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连连道歉，“真是对不起了各位老板，这个女人的脾气还欠收拾，等我片刻，马上就好。”

姜阮只觉得好笑，凭什么他有这样的自信。

下一秒，赵生关了摄像头，转头瞪着姜阮，阴沉着眼眸朝她走过来。

姜阮当然不可能在原地等着他上来抓自己，趁着对方没有防备，直接跑到了窗户旁边。

伸出双手紧紧扒在窗框上，朝着一边使劲推着，推了半天，窗户只是微微动了几下，完全没有被打开的趋势。

“看来你还是和之前的那些人们一样啊，喜欢做一些无用功。”

赵生步步紧逼。

姜阮只好放弃，看来跳窗户这个办法在这里行不通了。

“赵老板说笑了，一上来就让人家脱衣服，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快接受呢？”

姜阮的后背贴着墙，一步一步挪动，眼睛盯着赵生，一边看向周围有什么能够用的上的东西。

“哈哈，姜阮，你还是和那些人不一样的。”赵生对她这副模样丝毫不在意，像是看脱了水在岸上胡乱蹦跳的鱼一般有趣，“你的价钱更高。”

呵，没想到现在她的价值还能得到别人的肯定。

早就说了，要让林舒煜给自己涨工资，就连赵生都知道她值更多的钱，偏偏林舒煜不知道，真是说不过去。

赵生的耐心被消磨地差不多了，也懒得再和姜阮兜圈子，想直接冲上来解决。

恰巧此时，门口传来一阵平缓而有规律的敲门声。

赵生的动作停顿，狐疑地看向门口，“谁？”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回应他的仍然是一串平稳的敲门声。

赵生因为姜阮不肯配合本就耽误了不少时间早已经没了耐心，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他能去开门才不可能。

但外面的人却十分固执，见没人开门，就一直用同一种速度和频率敲门，像是一阵阵催命符一般让办公室里面的人去开门。

赵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姜阮，从书架上拿了一个沉甸甸的奖杯悄声走到门口。

几人谁都没有发出声音，整个办公室只能听到门外那机械的敲门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来回飘荡，阵阵回声传进人们的胸腔中。

姜阮则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看着门口的位置。

赵生的手轻轻放在门把手上，拧动锁扣，转动把手，眼睛紧紧盯着门口，另一只拿着奖杯的手也举高，做足了准备。

下一秒，门猛地被拉开，赵生手中的奖杯还没有落下去就直直掉在了地上。

“啊！”

尖叫声响起，震耳欲聋。

只见门口站着的，正是在打印店等了两个月的小米。

一天时间不见，怎么她脸上的皮更松了，好像轻轻一碰就能掉下来一样。

赵生猛地被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呆愣地坐到了地上，上下嘴唇颤抖万分，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老板，许久没见，你想我了吗？我今天的营业额达标了吗？”

小米用那双空洞的眼睛低头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赵生，没了半个下巴的嘴勉强牵扯出一抹笑容，声音断断续续的。

站在赵生身后的姜阮看着眼前这一切，嘴角上扬，只觉得好笑。

“还没玩够吗？该工作了。”

清冷熟悉的声音在小米身后响起，林舒煜手中拿着一份合同晃了晃，眸底一如既往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