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姝妤拿着手机有些不解，程央央凌晨给她发消息说她不干了，要辞职。

这么突然？

她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失去了这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后，她觉得店里空旷了不少，犹豫再三还是在门口贴上了招聘的单子。

又得空给程央央发了几条消息，询问她的现状，但却一直没收到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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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渊觉得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他叮嘱手下的人把方初保护好，还有几块比较肥的城区也都加强了人手。

他坐在沙发上，目光怔怔的看着餐桌的方向，记忆飘回了两个月前，程央央和方初还有简斫都在的时候…

他不知道此刻的程央央正在研究杀他，和攻陷城北减少伤亡的计划。

谢在时听的昏昏欲睡，头再次磕在了桌子上，这也是程央央第三次瞪他。

“央央啊，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着急。”他打了个哈欠，指着平城地图，“现在城西是咱们的，贺渊肯定会着急有所动作，这时候动手只会两败俱伤。”

程央央看向他眸中带着不耐，“哥，你是傻子吗？”

谢在时沉默。

程央央见他默认，抿唇点了点头，傻子的话就没必要和他说那么多了，她指着城西区周边的人家和商铺。

“这里我让江闻那个废物看过了，他们一直想加入城西工作，但是没什么机会，现在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把他们也拿下。”

谢在时点点头，看着程央央手指从城西慢慢扩大到城东，又把整个城北抓在手心，他刚刚还困倦的眸子瞬间浮上了心动。

人年轻脑子就是好使哈。

“好了，明天你再找人把城南没工作没钱花的人都找出来去城西报道，再拿你贪的钱接济他们半年，记得你要亲自去。”

谢在时轻轻皱眉，心下有些不悦。

虽说程央央有手段，但是这么指使自己干这干那他还是不太乐意，毕竟他还是城南的老大。

程央央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冷漠的脸上挂上假笑，“哥，快去吧，我这也是为了城南好，为了你好呀。”

“你出面会让大家觉得被重视的。”

谢在时轻点下头，“按你说的办。最近你不要再出面了，你让那帮老家伙和江闻丢脸，他们不会放过你。”

程央央挥挥手，“知道了。”

屋内归于安静，程央央单手撑脸看着地图，又抬手在一摞文件内翻找，抽出了贺渊的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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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了？”

安姝妤失落的点点头，把两杯咖啡放到桌上，回头看着在后厨忙活的新人，“她莫名其妙就说不干了。”

简斫抿了口咖啡，脸都要皱在一起，“年轻就是好，想干啥干啥。”

贺渊脸色也没那么好看，他看着在后厨忙忙碌碌的背影，怪不得觉得奇怪，原来这不是程央央。

思绪回到他和程央央说话那晚，他敛下神色抿着唇。

他在心里恨透了自己这种逾矩的行为。

但只要一看到程央央他就控制不住想接近她。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他明明在程央央身边派了人的，为什么程央央辞职那人没汇报呢。

“先生，您的甜点。”正在他思绪乱飞的时候，被一道甜美的声音打断。

林初宁有些害羞的把甜点放在桌上，大眼睛时不时往贺渊身上瞟，小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

贺渊被打断思绪有些不快，他轻点下头继续寻找这件事的端倪，他派去程央央身边的人确实好久没有和他汇报程央央的行踪了。

他有些无奈的扶额，这才想起是他先把人撤掉的，因为程央央周六去杀他来着，所以他把她身边的人撤了，怕简斫过问。

简斫见贺渊心不在焉，扎起一块小蛋糕塞进嘴里，“想什么呢？还在想那边的事？”

“嗯。”贺渊应了一声。

林初宁还在两人身边站着，贺渊睨了她一眼，发现她有意无意往自己身边靠，无由来的厌烦。

“我先走了，你们聊。”他起身拿起西服欲走，却被林初宁红着张脸拦下。

安姝妤看了眼订单，发现贺渊和简斫早就付过钱了，那她还拦他干嘛…

“做什么？”贺渊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先生，您有女朋友了吗？”林初宁眨着大眼睛问道。

简斫拧眉看着两人，想到了小哑巴，他快速起身站到贺渊身侧，“他有了，你别打他主意。”

林初宁对于突然出现的简斫有些恼，她瘪着嘴看着贺渊，似乎不相信简斫所说的。

“是，我有爱人了。”贺渊淡淡道，琥珀色眸中却蕴着一分深情和丝丝难过。

林初宁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安姝妤拦下，她朝简斫使了个眼色，后者快速拉着贺渊离开。

“小宁，你做什么呀？这样很不礼貌。”安姝妤叉着腰瘪嘴对林初宁说道。

林初宁看着两人走远的地方又踮脚看了看，“安姐，他长的真的很帅啊…要是没女朋友就好了。”

安姝妤抬手制止这个话题，打发林初宁去收拾餐桌。

不知道是不是她偏心，如果这是程央央她不觉得有什么，但如果是林初宁她就觉得很奇怪。

可能那位先生和程央央比较般配吧。

时间转眼又来到周六晚。安姝妤坐在新置办的摇椅上翻着程央央留下的漫画书，林初宁也请了假，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

简斫和贺渊对视一眼，看着眼前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具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幸亏我在。”他撞了撞贺渊的肩膀，因为几天前的事他们有些分歧，但现在又因为被刺杀再次并肩，他还是蛮开心的。

贺渊始终拧着眉，目光在两个面具人身上来回游移。

肯定有一个是程央央。

简斫转了转手腕，看着右边的面具人，他刚注意了这个面具人的身手，和上次他碰见的很像。

四人开始了一对一的打斗。

贺渊也在观察两人的身手，躲开自己这边面具人的一拳后，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你是谁？”

面具人愣住，开始疯狂挣扎，却被贺渊轻而易举制服，他把人甩在一边，参与进了简斫和程央央的打斗中。

简斫身上挨了好几下，见贺渊已经把面具人撂倒，摸了摸泛疼的嘴角，“这么说我眼睛还挺尖，挑了个真的。”

“别让她跑了。”贺渊喊了一声。

他再次一个侧身躲开程央央蓄满力的一拳，发丝遮盖下的眉头紧皱。

程央央上次说不杀他了，而且这次也不太对劲，平时她都是点到为止，今天却是下了死手。

他趁着空隙瞄了一眼被简斫制住的面具人，竟然是那天甜品店的新员工。

就这一个分神，他险些没躲过程央央这致命一刀，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程央央拧眉看着一直在躲的贺渊，心下泛出一股不爽，她把匕首攥紧，“贺渊，你只会躲吗？”

贺渊闻言一愣，这确实是程央央的声音，但是她杀自己的时候从来不会说话，太奇怪了…

简斫正在严刑逼供，也相信自家老大有实力把这个杀手拿下，所以没注意听。

“不说话？”程央央眯眼看着有些愣神的贺渊，她冷笑，“没想到城北老大也是个草包，你如果不拿出全部实力和我打，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莫名被Q的简斫和林初宁：？

贺渊害怕她一生气再把面具摘了，站直身子把黑色外套脱下扔在地上。

说实话，他也想和程央央切磋一下，毕竟程央央刚刚赤手空拳能把简斫打的招架不住。

他放下疑虑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看着程央央。

程央央满意的勾起嘴角，把匕首插回腰间，率先出击。

简斫好久没看贺渊出手，死拽着林初宁的胳膊看的津津有味。

贺渊的出拳方式看似柔和温吞，实际上蕴含了很大力量，程央央蹲下身子躲开这一拳，抬腿踹在他膝盖上。

却不想被贺渊快速闪身躲开，她往前滑了几米又借力一个回旋踢朝人头部袭去，却被贺渊侧身轻易躲开。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在空旷的街道上开始了打斗。

一会程央央占了上风，加速冲向墙壁借力一脚踹在贺渊腰间，却被他反手握住脚踝拉到了怀里。

一会又是贺渊落入下风，他被程央央压在身下，抬起胳膊想挡住这一拳却不想程央央是冲他胸口来的。

简斫看的眼睛都瞪大了，一旁的林初宁看的合不上嘴，发出感叹：“他们好厉害啊…”

贺渊刻意把程央央往远处引，她也战斗脑上线就这么跟着贺渊跑了，留下两脸震惊的简斫和林初宁。

看着终于被自己制服在墙上的程央央，贺渊喘着粗气，想碰她的脸却又拐了个弯轻轻摩挲她的面具，“为什么？”

程央央透过面具怒视着他，“什么为什么？我要杀你哪里来的为什么！”

贺渊觉得她不对劲，她太不对劲了。

“你平时杀我都不会说话的。”

程央央一愣，她之前杀贺渊的时候？谢在时没和她提过啊。

“哦？可能是恶心你不想和你说话吧。”程央央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哥哥，虽然不是亲的。

贺渊有些不可思议，却还是觉得奇怪，他盯着她的面具，犹豫片刻还是唤出她的名字，“央央，你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程央央看着他苦哈哈的脸，心脏猛的一抽，眉毛都要拧成麻花。

贺渊怎么知道她叫什么的？

真他妈奇怪死了。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异样，只感觉头部一阵抽痛，过往的记忆碎片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痛的出了声。

贺渊还以为是自己手重把她弄疼，连忙松开手退了一步，“是我下手太重了吗？对不起，你怎么样？”

程央央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关心自己，她强忍着疼痛，只感觉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

她咬着泛白的唇，直到嘴里弥漫开血腥味才作罢。

“没事。”她舔了舔唇上的血，脑中清晰了一些，见贺渊还要说什么，眸子一狠朝他袭去。

贺渊被她的突然袭击打了个猝不及防，被她压在身下，脖子也被她用力攥着。

他下意识想下手，却又想起她刚才难受的样子，最终还是没忍下心动手。

死就死吧，死在程央央手里也不赖，反正他早就想死了。

程央央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但却很快察觉不对，贺渊的双手明明有机会动她，现在却老老实实的搁在身旁一动不动。

熟悉的疼痛又在冲击她的神经，攥着贺渊脖子的手也渐渐放松，她咬着牙捏住身下人的下巴。

“我们之前认识？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杀你。”

贺渊强压下眩晕感，抬手摸上吃痛的脖子，碰到了她冰凉的手，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我们何止是认识啊。”

猛然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身上的人也摇摇晃晃起身，捂着左臂快速逃离，温热的血落在他脸上。

是沈修祁。

他卸力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却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兴奋，反而是抹不去的疲倦和无措。

程央央好像不认识他了…

还差点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