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燚琩离开了房间,下一秒又出现在了恍惚中的那几个小辈面前,二话不说就抓着岑淮奚的领子:“把你刚才看到的告诉我。”
“孟前辈!”
“孟前辈!”
岑淮奚被男人血红的眼睛盯着,一时间也忘了言辞,只有应十五和方禾沁看到了盛怒的孟燚琩似是要把气撒在岑淮奚的身上,吓得赶紧凑过来:“孟前辈!孟姑娘的事和淮奚没有关系!”
“孟前辈!”方禾沁一手按压自己另一只手上的伤,也走过来,“孟姑娘说,她听到了笛子声。”
闻言,孟燚琩松开了岑淮奚。后者除了感到莫名其妙之外,更多的是对孟葭月的担心,但是看着男人的脸色,又怕激怒对方,只好小心翼翼地问:“孟前辈,葭……孟姑娘她,怎么样了?”
原本以为会被无视,虽然还是被瞪了一眼,可好歹得到一句:“无事。”
然后,就像他突然出现一样,又一声不吭地走了。
无声的笛声。
他知道是谁,所以表情更臭了。
“我们接下来如何?”应十五问道。
方禾沁摇摇头:“先把公主放到床榻上吧。”
随后三人又用了魂灵具象符引出公主的残魂,骇人的是,公主的魂魄只剩下身体,脑袋的部分已经没了。
众人都不敢想象,带着这样残缺的魂魄醒来之后的公主,又会是什么样。
再后来,等他们一起回到偏院商量对策的时候,又听闻大将军洪耀昏迷在城门口的消息;几番怪异的现象让这几个见惯了稀奇事的小辈又长了不少见识。
岑淮奚,应十五,方禾沁等人分时段前来探望,但都被未未回绝了。
“方姑娘的好意,在下替小姐先谢过了。”未未双手作辑,话语平缓,礼数尽致,一板一眼的样子才让人产生了隔阂感。
这是她第三次端着汤药过来,也是他第三次婉言谢绝。
“你信不过我。”她不是在问他,而是确定了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未未看着眼前微怒的雪青衣衫,笑不曾褪:“姑娘言重了。”
两人相视无言,一个倔得很,一个守得稳。方禾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她曾几何时有这么憋屈过……也是,师傅说她就是骨子里透出的倔,她认了。
“我是医者。”方禾沁当着未未的面仰头喝了一口,她冷艳的脸微微皱起了眉,想来是相当苦涩了。就在未未快要松口的时候,方禾沁淡淡地来了一句:“她的魂魄天生就是不完整的对吗?”
只一瞬,未未脚跟站住,平时温文尔雅的他此刻也冒出了一丝怒火:“方姑娘,请慎言。”可是方禾沁丝毫不畏惧他冷冽的视线,如果他觉得自己是在威胁他,那便是了吧,总之她不能放任一个倒在自己眼前的人不管。
僵持了一会儿,终是未未先叹了口气:“多谢方姑娘医者仁心。”
可是屋里那张连被褥都叠的整整齐齐的床看上去完全不象是有人躺过的。不只是方禾沁,未未对于这一切更是始料未及。床榻冰冷没有温度,看来孟葭月已经离开了有一会儿了。
“人不见了。”
“我知道。”
未未心里冒着冷汗,但是平静下来仔细一想,如果是强行将人掳走,床铺也不会如此整洁;况且葭月小姐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出格的事?
想到这,未未顿时没谱了。
小姑娘的脾气上来了,也是挺难说的。
人不见了,方禾沁急着要去找,刚刚转身就被未未拦住了:“方姑娘,此后的事,就不劳费心了。”
方禾沁不作声,微微低下头,走出了房门。
半个时辰之前,孟葭月还被梦魇束缚着,但是一声声的呼唤越来越清晰。那个焦急的女声喊的是:“魔君有危险!”
就是这个声音让她的意识突然之间变得强烈,睁开双眼之前的那一瞬间就从不断循环的梦中挣脱出来。
孟葭月喘着粗气,看着房间里周围的摆设,眼里一片茫然,脑海中只记得那个声音让她快点去封界林的西界。
去西界,救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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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护法?你这一个人杀过来,似乎不合礼数啊?”嗥烈左右扭着脖子,骨头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
邬忘我紫衣染血,佩剑已经被围着她虎视眈眈的一群野兽折断了,可她依旧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俯视着她的粗野猛兽之首:封界林西界主——嗥烈。邬忘我不屈不饶的模样在嗥烈眼里美得扎眼,那副冷冽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是他是那个被踩在脚底的人一般。
可越是这样倔强的美人儿,折磨起来越是舒畅。
四周野兽忍耐兴奋的低吼声以及吞咽口水的声音让邬忘我清楚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只要嗥烈一声令下,她下一秒就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修炼魔界术法又如何?人类就是人类……”嗥烈大笑,无情地讽刺着眼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擅闯西界的女人,“一种天生就被用来猎杀的低等物种。”
“行了,你这眼神不痛不痒的……”嗥烈粗壮的手臂一伸,单只手抓着邬忘我的头发将她提起。
“呃嗯……”女人吃痛,却还是忍着不想发出声音。
“那个孟燚琩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几百年都这么死心塌地?”嗥烈开始用语言羞辱她,“金钱?权力?还是他能让你每晚都□□啊?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野兽们都笑了起来。天色本就阴沉沉的,此时竟然还劈下一道闷雷,雨点淅淅沥沥地从乌云里掉落下来。
“唔!”
“界主!这个女人有帮手!”
还未快意多久,一声闷哼响起,盖过了同一时间转瞬即逝的剑的风声,随即,一个强壮的兽化人吐血倒地。
见此情景,邬忘我笑了。她知道那个女孩一定会来的。
“贱女人!你笑什么!”
说话间,越来越多的哀嚎声此起彼伏,霎那间直立站着的兽只剩下嗥烈,其他的非死即伤。
眼看嗥烈一掌高高扬起就要落下,可是邬忘我神色依旧轻松。那只手就在距离她的脸一寸的地方,被一闪而过的剑切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孟葭月心道不好:这东西皮真厚,竟没能将他的手斩断。
但是也好,嗥烈吃痛地赶紧捂住伤口,没有功夫再去管那个诡笑的女人,眼光随着剑飞去的方向,突然间他瞪大眼睛,惊讶道这个不速之客竟然只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小女孩。
“他在哪?”孟葭月开口了,这三个字让嗥烈懵了好一会儿,但是很快,另一个女声回答了她:“骗你的,他不在,你很失望?”
邬忘我拔起自己插在土里的断剑,挥了两下将粘在上面的泥土甩下,头发乱了,衣服脏了,却仍旧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女孩。
但是孟葭月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周身的气息以一种不被人轻易察觉的程度柔和了一些。
“还好。”
她在回答邬忘我的问题。
很失望?还好。他不在,说明他还挺安全的。
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完全没把他这个西界主放在心上,嗥烈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个聊够了没有?”此话一出,孟葭月和邬忘我都看过去,然而此时那些被孟葭月砍伤甚至是已经没了呼吸的兽化人又重新站了起来,那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愈合。
孟葭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而邬忘我像是早就料到一样,没有感到多意外,但是嘴角勾起的冷笑里多了些许苦涩。
运气好的话她还能剩一口气,运气不好的话,她也还找了个垫背的。
还好,也不算亏。
“小姑娘贪玩儿,来错了地方,可别怪我们不嘴下留情了!”
孟葭月攥紧了一二,她心里明白,四周漂浮着的杀气和当初她在望苍山遇到的那群野狼的单纯的食欲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此刻又下着雨,脚下的泥地湿滑,而且易塌陷,看双方的阵容还是二对多,这要是打起来还真是……痛快。
她向后瞥了一眼:虽然邬忘我看上去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也还保持着战斗的姿态。
她没办法做到无所顾忌地战斗。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
话音未落,外围的野兽纷纷跃入空中,往两人的方向直冲冲地扑过来。就在下一秒,孟葭月一个猛地后退,后背紧靠邬忘我,使出一招“镜花水月”。借用天上倾泻下来的雨水,这次的攻势比平时更要猛烈。原本温柔的水滴突然在众人眼前消失,不,与其说是消失,倒不如说是这些雨滴在她剑气的驱使下变化成了无数细小狭长的水针,向四周射散!
明明什么也没看见,全身上下无数地方传来揪心的疼痛。孟葭月也不是随心出招,要知道这些针扎的地方,没有一处不是穴位。顷刻间,离她最近的群兽倒在地上嗷嗷哭号,那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邬忘我倒是没想到这女孩还有这样的能耐。
但是孟葭月也很快意识到了,这招对于眼前皮糙肉厚的兽化人来说,只不过是花拳绣腿。
我之前可能连自己都分不清左右护法是谁了,现在重新说一遍:右护法是邬忘我,左护法是褚尤安(就在敲这些字的时候,我又弄混了哈哈哈哈哈)等到这一篇章的故事结束了以后,就会穿插一百多年前孟燚琩,滕祁和郁含春他们三人的故事啦~我还是蛮期待的,不知读者宝宝们怎么想,欢迎评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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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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