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燚琩道:“魔界之人各个狡猾奸诈,害得公主生病的魔君亦是人人喊打,可恶至极;由此一看,事情的起因不都是因为那魔君现世,出来作恶么。”
“只怕是这西界主贪婪成性,不满权之于此,丧心病狂才能想到如此这般阴险狡诈的计划,并且和魔君联手起来算计赤厉国,使贵国失信于民,就此陨落……”
说到这,众大臣瞠目乍舌,皆叹道魔界之人的心狠手辣,实在可恶。
不过孟葭月却微微皱眉,她不解为何孟燚琩要曲解事实的真相,心里苦的很:她不喜欢他被人误解,即使造成这样的人是他自己。
而后,孟燚琩一脸惋惜道:“只可惜,我玄墨门门徒与那魔头拼死一战,我方重伤,抓住了西界主,却让那魔头跑了。”
一听说这突然冒出来的玄墨门和那隐世百年的“邪焰魔君”有过一战,方才还是旁观姿态的各仙家突然面露异色,也不知是喜是惊,尤其是岑家父子,差点就要起身大喊:“你说的可是真的!”
其余大臣的重点都在“抓住了西界主”上,听的此讯,纷纷安慰道抓住了一个也好,杀鸡儆猴。但贺文晟却没有轻松,他依旧提着自己脑后的一根筋,生怕孟燚琩话锋一转,直接宣判他大限已至。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大殿中央这三人身上。有人发现,那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从进入众人视线直到现在,一话不说,一动不动。就在人们都在诧异那人究竟干嘛来了,孟燚琩说着,拉开了他的斗篷:“此人,便是封界林西界主——嗥烈。”
黑袍之下,是一个**上身,披散头发的男人。
皇帝身侧佳丽见此不雅之景,纷纷那衣袖挡住视线,根本没有细细看出那男人的皮肤青到发黑,还有不自然的暗紫色斑纹,两眼翻白,就像是一具尸体。
贺文晟吓白了脸,大气也不敢喘,他一度觉得自己快要窒息:那张脸,分明就是褚尤安!难道褚尤安真的被处置了?那自己哪里还有活路?
没等黑袍掀开,岑风,方凄就已经知晓那黑袍之下的是一具魂死身死的尸体,彼时两人还觉得这个玄墨门门主也不过是个爱玩雕虫小技的骗子,竟然拿一具尸体来忽悠那些不明真相的凡人。岑淮奚,应十五,何七和方禾沁几个小辈也是等见了尸体的模样才综合判断那就是一具尸体。
可是孟燚琩在皇帝面前却是这么说的:“他被我割去舌头,无法再胡言乱语;且耳不能听,目不能视,行动也被我用法术封住。对如此居心叵测,想要陷害赤厉国的人,陛下想要如何?”
还不等贺文晟开口,孟燚琩施法让尸体发出了“唔”类似想要说话的声音,众人不曾注意孟燚琩的眸子一瞬由黑泛红,紧接着那尸体便在瞬息而现的剑影中人头分离,尸体倒下,一个黑色娇小的身影落到孟燚琩身边,道:“叔叔,不劳您动手。”
孟燚琩看到小家伙终于坐不住了,也没有细想她此刻嗔怒的原因,只是看到她来了,嘴角的笑也变真了。
对于地上那具身首分离的尸体,孟燚琩不感到意外。他本来就是想作出死无对证的这一结局,只不过在他出手之前,孟葭月先替他完成了这一步。
于是孟燚琩道:“恐歹人挣脱,在下先行处决了他……这,便当做玄墨门给陛下的贺礼吧。”
“陛下?”婉贵妃看着皇帝久久不语的样子,有些担心,但后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众大臣不明深意,因孟燚琩帮助赤厉国揪出了这个想要对赤厉国不利的魔界小人而喜气洋洋,有了他们的谈笑风生和觥筹交错,大殿之上的气氛一时间也没这么紧张了。
但各仙家的人却不这么想。
两份说法,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方才那尸体刚要发声就被一击斩杀,到底是正义处决,还是想要将事实彻底掩盖?虽然一切似乎都无从查证,但看那皇帝的脸色,事实如何在他们心中已有定数。至于玄墨门为何要来唱着一出戏,他们看不透,只道玄墨门亦正亦邪,如此诡异。
不论是这赤厉国还是玄墨门,少有来往较好。
接下来这宴会,多数人都是心不在焉。
人生便是如此,多生事端,殃及自己,却还是要戴着面具做人。有些事未叫他人捅破,自己却先兜不住了,那还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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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偏院的路上,孟葭月走得比孟燚琩要快,就像是赌气一般,就算擦身而过手背无意间相触,她仍旧一番爱答不理的样子。
孟燚琩拉住她,笑道:“生什么气?”
他把那张俊俏的脸凑过来,少见的好声好气像是在哄人的模样。
孟葭月站住,不言。
“小家伙,真不说,嗯?”
她受不了男人软软的语气,尤其是那个“嗯”,语调上扬连她的心都有些发痒,片刻后还是说了:“为什么……冤枉自己。”
闻言,孟燚琩眼神变得柔和,他一只手覆在女孩的脑袋上,意在安抚:“没冤枉,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
“那些证据都是假的。”孟燚琩搂着孟葭月,腾空飞到屋顶上。今夜天也明朗,小月牙儿高挂在夜幕,晚间吹来的风甚是清爽。
待到在屋顶上站稳,他继续道:“只不过久违演了一场戏,吓吓那狗人罢了。”
孟燚琩只感叹今晚这一出戏真的是使出了他浑身解数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对那狗人毕恭毕敬。苟活了一百多年却还想再他头上动手的东西可不就叫“狗人”么。
孟葭月对于这个皇帝的新外号很无语,不解为何要演戏,还在纠结着他被自己诬陷这一问题当中。
“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孟燚琩伸手去抚平,许是力气大了点,孟葭月的眉头愈发的紧了。
过了一会儿,他道:“那人与我有过节,这次不过是想当众人面耍耍他。”
“……”孟葭月静静的听着。
“你想,我要是想杀一个人,想屠一座城,有谁敢拦?有谁能拦?”孟燚琩眉毛一挑,双唇一勾,神情甚是嚣张。活了几千年,却仍有初闯江湖那股少年意气,只不过当时仅仅豪言壮语,现在已经有了只手遮天的底气。
这么多年,他都能在自己身上体会到那种物是人非的慨叹。
想到这,不禁有些伤感。奇了怪了,平时他最不屑的就是感时伤怀,太墨迹。
看着这样的他,孟葭月只轻轻道一句:“我知道。”
她知道他法力无边,功夫了得;知道他脾气古怪,反复无常;知道他和她一样,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个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人;也知道他是真的好,好到让她在不经意间产生了一种暖暖的情感。
此情不知名。
孟葭月:其实后来想想,也不是很好(你有被男人炸飞过吗?嗯?)……
孟燚琩:嗯?什么?
孟葭月:没,你特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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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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