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宋滦一边倒酒,一边视线在他身上掠过。坐下之余,嘴角的笑意更甚,“早就听闻成王妃殿下的美名在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若是换成旁人,只怕是在我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便已经坐不住了,还得是成王妃。”

杭行谦抬眸看他,“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宋滦见状倒也不继续装下去了,他放下酒壶瘫在桌椅上,“我只是好奇,王妃与成王成亲十载,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能让王妃丝毫不顾及这十年来的夫妻之情。”

杭行谦冷冷地说道: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用不着和你们这些人解释。”

“哦,我懂,皇室秘闻,不得外传。”宋滦倒是一副瞬间明白一切的样子,端起酒盏装模作样地要给他赔罪。“王妃倒也别怪在下不懂规矩,估计戳痛处之类的。着实是因为王妃殿下方才所言,和之前所行,万一不知哪一日得罪王妃,我们这些人着实是担不起。”

杭行谦道:“公子既然说担待不起,不如我们换个说法可好?”

“哦?”

宋滦到时没想到事情都到这种程度了,他丝毫没有打算离席,倒还能沉得下去心。如此一来,看上去倒也像是个人物。

他又道:“在下洗耳恭听。”

杭行谦:“你把人给我,我不仅可以保他性命无虞,而且就军饷贪墨一案我可以帮他翻案。”

宋滦一怔,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王妃这不是说笑呢。我知您刚入朝,迫于想做出点成绩,但军饷贪墨一案已经是尘埃落定,而且就凭殿下、我倒是有些不相信。”

杭行谦:“其实到底是不是尘埃落定,到底有没有机会,你清楚当然我也清楚。否则千里迢迢地来了京城,总不能一无所获地回去。怕也是不好交代吧!”

宋滦眸色瞬间暗了下去。

杭行谦见状乘胜追击,“当年宋大人得先帝庇佑,得以离开京城,挣脱朋党之争的漩涡。可今日不同往日,就算是大人真的有心,再想过那些清静日子倒也是不大可能了。选择的机会早已经过了,如今再次选择,公子说相比于当年如何?”

宋滦当然清楚,他也曾劝过父亲。只是随之而来都是丞相府先一步察觉异样,一面是野心勃勃的岳相,一边是同僚的含恨而亡。当局势和坚守在心底的正义发生冲突,他们这些处于下层的人到底该如何选择。

杭行谦看着他,就知道这一次没赌错。

宋滦抬眸,“你总得给我透点底儿吧。”

其实此刻的杭行谦也称得上孤立无援,可他不能说。“这有何难,成王算不算是这次的底牌。”

“哦?”这个答案倒是出乎预料。

既然话已经出口了,杭行谦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想必公子也听说了此次事变,舒袁两族并未表态,还有安亲王。成王,言尽于此。”

宋滦:“你的意思是舒相和安亲王愿意插手这件事?”

杭行谦道:“只要能从这件事上获利,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宋滦想了想,似乎下一刻答案就要呼之欲出抬眸环视四周间,他倒是再一次收敛了脸上的情绪。颇具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倚靠在椅背上,“口说无凭,倒是殿下若是能顺利从这件事上脱身一切,倒也是未尝不可。”

话音落,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一侧禁闭的房门。

危险也即将到来。

楼下,锦衣华服的公子算着时辰差不多了,茶水都不知道凉了多少次,才缓缓起身,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袍。

识趣的下人立刻就迎了上来,“公子,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公子抬眸看了一眼楼上,“想必他们也该谈得差不多了。”

“是,按照公子的吩咐一直在盯着厢房,只是曾经成王的那个侍从守在门外,属下们这才不敢贸然靠近。”

公子闷声,“嗯,想不到这成王倒是养了条好狗。走吧,我们也一起去看看热闹。”

“是。”

那一行人的身影刚出现在二楼,时章就察觉到了异常,他快步上前敲了敲房门,随即开了房门,出现在两人面前,“主子不好了,是岳相府的人他们已经朝着这个地方来了?”

反应过来的杭行谦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宋滦却是一付好即将登场的松弛感,甚至还有些期待。

车轮吱吱作响地转着,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锁定了目标。车轮刚停下,景元初就被守在门外的小厮拦住,“你干什么的?”

景元初压低了声音,“我呀,大人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给专门这楼中送菜的呀!”

小厮疑惑,“我记得这件事一直不就是老郭头负责的吗?怎的今日换了人?”

景元初道:“是这样的,老郭头是我爹,这几日不是天色多变吗?这不,一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吗?我一看这还能干活嘛,这才想着为父分忧。”

小厮点了点头,“我记得老郭头的确有个儿子,只是一直未曾见过,那人是你?”

“对,是这样的我爹一直不怎么看好我这个儿子,也的确以前曾做过不少混帐事。如今悔过,便想着帮衬帮衬老爷子。但他老人家还不乐意,着急得不行,说什么看守醉仙楼的两位大哥不认。我这一合计,不行也没办法,这都下不来床了。”

景元初说着便从他口袋里,拿出几枚铜板,殷勤地献上,“一点点小意思,就当做是稍微感谢一些几个大哥对我爹平日里的帮衬,拿去喝茶,喝茶,买酒也行。”

小厮见钱眼开,“你小子。”

“倒是比他那个老爹强多了。”

两人一唱一和,景元初悬着的心算是放了大半。

“小厨房在出了门右手边,送完快点出来,别耽误太久。”

景元初附和着:“了解,了解!两位大哥放心,放心。”

总算是混了进来,景元初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那接下来该如何做就是个问题了。杭行谦,他……

思绪还是在下意识中被他牵引,景元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敲打自己的嘴,“呸!我来又不是因为他,凭什么要关心他。现在首要任务就是简单了解一下这醉仙楼,然后还有岳宏义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才是重要的,其他的无所谓。”

景元初一遍遍地和自己重申着任务目标,紧接着一个身影没入拐角处,再度出来的时候已然换了一身小厮的衣衫。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来人冰冷地扫视了一圈周遭,但似乎并没有寻到他满意的答案。这他才将目标放在坐在一侧的宋滦身上。

宋滦这也看清了来人,“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四公子。一别多年,四公子别来无恙呀!”

岳寒云,丞相府四公子,庶出。

岳寒云步步逼近,来到他身侧坐下。继而扫视着略显凌乱的桌案,“这酒自己一个人喝的呀?”

宋滦一笑而过,拿起位于他眼皮子底下的酒盏,放到一侧。“也不算是,这不是岳四公子来了吗?我想着总得拿出来点诚意,这不早早地就屏退了陪酒的姑娘,免得因此扰了岳四公子的兴致。倒是岳四公子,这着急忙慌的赶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子要在我这里抓什么贼人?”

岳寒云依旧环视着周遭,他不认为是自己的手下出了错。

杭行谦,肯定还在这里。

宋滦又道:“岳四公子,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还是说在岳四公子的眼里,此行谈论是假,探清虚实为真。”

岳寒云眉眼低垂之际,转了脸色笑着,“宋公子,这不是说笑了。我这,不也是担心宋公子安危吗?想着这里万一有什么危险,岂不是会因此伤了宋公子。”

宋滦:“岳四公子说笑了,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谁敢如此放肆,正当这京辅都尉是吃干饭的吗!”

岳寒云:“宋公子说得是。”

宋滦到了现在甚至都不想为他斟酒,直接就是:“岳四公子,若是有什么话那就直说吧!别浪费你我的时间。”

岳寒云:“我就喜欢像这样宋公子豪爽的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父亲的意思是那个人你要交给我们丞相府,也只能交给我们丞相府。”

宋滦:“岳四公子都这样说了,原本我是该一口答应下来的。只不过岳四公子也知道如今这世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是有价值的东西,那总是能开得起价钱的。而你们丞相府给的价钱……”

岳寒云:“这价钱嘛,当然是懂得。我父亲的意思是你把他交给我,过往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

宋滦闻言倒是恨不得直接上前拆穿他的虚伪,过往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过往何事?不过是当年没让他们如愿罢了。

岳寒云又道:“当然,宋大人若是想回京任职也不是不可以,就连宋公子你也可以一起安排。户部,这可是个肥差。公子以为如何,这笔买卖你们稳赚不赔。”

宋滦却因此起了疑心,“若是真如岳四公子所言,那、为何这么好的事情,为何岳相没有给岳四公子安排?是岳四公子不在乎官位如何,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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