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宅这顿饭让程若离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

即便陆衡为了表示亲昵，偶尔会给她夹菜，她也没有感到丝毫的拘谨。

或许是家人离开她太久了，现在拥有家人概念的人包围在她身边，让她感觉到了安心。

吃完饭，陆衡在别的房间开会议视频，而程若离则在沙发上坐着跟陆奶奶和韩姨闲聊。

却不知谁先开的头，气氛变得有些凝固起来。

陆奶奶握着程若离的手，叹了口气：“阿离，小衡小时候经历比较坎坷，他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就去世了，这就导致小衡在感情上有些封闭。”

“奶奶知道，很多时候你都受委屈了，但还是希望你能引导他，让他能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话到让程若离有些诧异，她知道陆衡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但听陆奶奶的话，好像他童年有挺多不好的经历。

她本以为陆衡只是不爱说话，没想到竟是无法轻易表达感情。

难怪他跟孟梨会若即若离，那样坎坷，还把自己拉进他们的生活里。

恐怕陆衡也不知道自己作为工具人的感受吧。

轻叹了口气，程若离并不想再继续纠结下去了，只道：“放心吧奶奶，我跟阿衡……挺好的，他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我们平日里相处的很好。”

她不敢提起孟梨的事情，更不敢提明年会离婚的事，只好把苦涩都压在心底。

只希望到时候不要伤害到两位长辈的感情。

“现在阿衡比以前好多了，你是不知道他小时候，也怪阿兰……”韩姨眼眶有些红，拿着纸摁了摁才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多说无益，关于他妈妈还有那些事，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程若离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但也做不到戳她们伤疤，便只能紧紧握住她们的手，试图转移话题，让她们从低落的情绪里走出来。

好不容易让两人重新笑逐颜开，程若离这才松了口。

“奶奶、韩姨，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家了。”开完会的陆衡走过来。

陆奶奶看了眼表，拉住陆衡的手拍了拍：“小衡啊，你爸爸他很快就回家了，要不你再等等……”

“不了。”陆衡反应很快，态度也很坚硬，周身的空气好像又冷了几分，他垂头看向陆奶奶，表情才柔和下来，“奶奶，等改天我再带阿离来看你。”

陆奶奶表情复杂，但她还是坚持说：“都十多年了，事情都过去了，到底是亲父子。”她紧紧攥着陆衡的手，因为用力而轻轻颤抖起来，“看在奶奶的份上，要不你……”

陆衡摇摇头：“奶奶，有些事过不去，就永远过不去，至少，我现在还做不到。”

已经站起来的程若离更是懵，从签订合约结婚到现在，她来老宅也很多次了，居然一次也没见过陆衡的父亲。

现在她总算明白了，原来陆衡跟他爸爸关系并不好。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劝谁了，好在韩姨及时开口解围。

“陆阿姨，孩子都已经长大了，也懂事了，有些事急不来，也不能急于这一时。”

韩姨从陆衡手里把陆奶奶的手拽出来，握到自己手里，拍着她手背安抚。

“说实话，连我都没办法轻易说原谅，更何况是阿衡呢，您再给他点时间。”

陆奶奶疲惫地闭了闭眼睛：“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婆子我就不多掺和了。”

临走时，程若离回头看了眼，陆奶奶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有些驼背的身影小小的、瘦瘦的，竟莫名感觉到了心里涌动的酸涩。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程若离本以为陆衡会一直沉默着直到到家的时候，他声音突然响起。

“十岁那年，我母亲……自|杀了。”陆衡声音依旧是冷的，但此时却多了一些沙哑，“她是因为抑郁症发作，而她得抑郁症是因为我父亲……”

陆衡看向车窗外，眸子里满是挣扎，还有内疚、痛苦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许久，程若离说：“没事的，都过去了，有些事没办法说出口，就不要再说了，我都理解的。”

陆衡攥着拳头的手瞬间松开，他仍然没有回头，过了半天才轻声说：“阿离，谢谢你……再给我点时间，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那些事情……”

每个人心里都有无法言喻的痛苦和秘密，程若离虽然好奇，却无心去探究，毕竟被人揭伤疤的痛苦，她最清楚不过了。

车里的气氛比起刚刚好了许多，但仍然让人不自在。

程若离绞尽脑汁试图找话题，终于她挑了下眉头，转过头，笑得很轻松：“对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霍大师举办的比赛，我通过初试了。”

绷得笔直的肩膀缓缓放松，陆衡的目光也从窗外转移到程若离身上，他勾了下嘴角。

“恭喜你，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

“毕竟筹备了一个月呢，要是连这点把握都没有，我这十多年可就白学了。”

“之后的比赛流程公布了吗？”

程若离点点头：“结果出来后，就马上发后续的比赛公告了，复试包括两轮，第一轮定在九月初，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

陆衡有些困惑：“为什么复试有两轮？”

“第一轮现场讲解绘画创作来源以及灵感、故事，第二轮是现场作画，中间隔了三天。”程若离解释说。

“看来这次比赛考核挺全面的。”陆衡顿了下，路灯闪烁间的眉眼变得柔和起来，“阿离，这个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去实现你的梦想。”

行驶的车好像路过了减速带，在颠动间，程若离的心也开始跟着上下浮沉。

她清了清嗓子说：“当然了，冠军我势在必得！”

“复试第一轮的题目出来了吗？”

“是星空主题。”提到这个，程若离眸光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都扬起了笑意。

陆衡抿着的嘴角也跟着上扬：“看来你已经想好画什么了？”

“对。”程若离点头，“不过，暂时保密，等画好了再给你看。”

提起画画，程若离的心情就异常好，她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眼尾处的泪痣在跳跃间，衬得她狡黠可爱。

陆衡喉结滚了滚，他轻咳一声才缓声说：“好，我很期待。”

不知不觉，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不再尴尬拘谨，好像又逐渐恢复成了孟梨回国之前的样子，平淡又和谐的朋友相处模式。

这种感觉让程若离很舒服，只要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便能坚持到明年离婚。

感情的事，谁都没有错。

被当成工具人的事，程若离也选择了忽视，一直纠结，只会让她长时间处在低落情绪中。

现在，她只想跟陆衡不再剑拔弩张，也不再暧昧心动。

陆衡内心：我老婆好美好可爱，我好爱我好喜欢，想要亲亲抱抱

陆衡说出口的：“……你很好，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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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更新字数有点少，希望宝子们不要责怪

卑微小作者榜单已经轮空四期了[爆哭]明天就是排榜日

今天压一下字数，明天多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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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