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抬头,眼前的少年眉眼间很是干净,透着青涩。双手抓着衣角,有些踌躇,与记忆中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也是,当初会变成那样子,自己应该要负上很大一部分责任吧……所幸,现在还有机会......
“师傅...”陈皮有些疑惑,只是一天没见而已,师傅怎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难道今天自己在码头上动手的事师傅知道了?伸手抓抓头,语气带着讨好“师傅,我弄了一些螃蟹,一只有大碗那么大,已经送去厨房了,您待会和师娘一块试试,尝个鲜。”
“唉...”看着被自己看得踌躇不安的陈皮,二月红轻叹一声,招手让少年走近些“陈皮,最近码头的帐可还好?”
“很好啊。”陈皮想了一下,最近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货船挺多的,一些刺头让自己收拾一顿后很是听话了,交上来的帐也比以往多了,师傅为什么这么问呢?
“陈皮,你师傅虽说不是家财万贯,但也不愁花的,有时候,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是事,你可明白?”
“师傅......”陈皮严重闪过一丝阴鸷,是有谁在师傅面前嚼舌根了?
“师傅知道你的孝心,码头上的帐我看了,很是妥帖。”将要说话的少年拉到身边坐下“这几年,师傅因为你师娘的病有些顾不上教导你,与其让你在家,不如让你去码头上。当时也是想着让你锻炼锻炼,只是为师忘了,虽说是自己的地盘,但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你一个小孩去了,虽有为师的名头在...说到底,仍是辛苦你了……”
“师傅,是陈皮的不是,让师傅操心了。”陈皮刷的一声膝盖着地。
或许之前多少有些委屈,但这会听了这一番话,那是满满的感动与懊悔,师傅仍是疼惜自己的...
“起来...为师这会儿和你说这些并非想训诫与你,想想,为师似乎许久不曾教导与你了,今天,我们就好好说说吧。”将人拉起来重新按坐到椅子上“以往,我只教了你地下的事,你也学得很好,我很放心。所以今日,为师便教你,人事。”
陈皮正经危坐,仔细聆听
二月红将早早就放在桌上的一叠纸张递给陈皮“这是我们九门中的人际关系,你好好记着。”
陈皮一张张看着,诧异不已“师傅?”没看到纸上这些东西时,他只知道,长沙九门提督互相牵制发展着,即使不合但也不会撕破脸。但现在,他只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傻透了...
“长沙九门,说到底,不过是见不得光的一群老鼠,现在能这般蹦跶,不外乎外患未除。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了,着长沙,离整顿,也就不远了……”这是他,上一辈子亲身经历过的啊……
“那师傅,我们可是要早做打算?”
“暂且不必,现在国家动荡不安,日本人四处活动,长沙还是安全的,我们现如今要做的,就是积累实力。”拿过陈皮手中的纸张,将其置于火盆中点燃“这些你牢牢记着,以后和人相处可能再和以往一般无状了。”
“是。”想到自己以前仗着师傅的名头四处捣蛋的事,陈皮有些不好意思了
“ 还有,码头上的事。”说到这,二月红颇有种恨铁不成钢“你以为让他们不准来和我告状就没事了?你可知,他们找了佛爷来说事“你这孩子,不过是些玩意,值得动手?”
“师傅,是那些人先坏了规矩的。”陈皮委屈
“傻子,还是不明白为师的意思。”二月红叹息,小时候的聪明劲哪去了?越大越呆了“身为九门提督二月红的徒弟,这种事还不值得你亲力亲为。那个不安份了,吩咐一声,银子下去,自然有下边的人帮你弄好,犯不着自己亲自动手,脏了自己的名声,也坏了红府的名头,你可懂?”
少年陈皮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风华无双的师傅,眼神闪亮亮的“明白了,师傅...”
“傻孩子,码头的帐,该用就用,那里本来就准备给你的,往后,好好打理着...”在陈皮惊喜的眼神下揉乱陈皮本就杂乱的头发。
站起身,二月红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吧,想来你师娘已经备好了酒菜,你孝敬的螃蟹这会儿应该已经上桌了,一块去尝尝吧。”
“是,师傅...”手脚麻利的跟上,手上还拿着从衣架上摘下的披风“师傅,夜里凉,带上斗篷遮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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