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结束,几人的大合照还是拍了,要去世界赛的人也都纷纷淘到了有价无市的内场特等vip票。
聚会散伙前,一群人在晚霞下的海边戏水。
红色晕染的天际为海面也铺上一层夕阳的纱,应知舟愣神其中,美妙极了。
许觉走在他面前,正和别人互相泼水,他不习惯社交,和另一个不下水的人回了岸,准备着烧烤。
倏然,海滩上陡然闹声一片。
他有些诧异,今夜的这片海滩不是被周更谦封锁了场地,怎还有人。
一回头,他瞧见,一群人抬着一架巨大的白色钢琴从卡车上缓慢抬下。
而那群呐喊声来着场外大马路上的来往人群。
“包的真是时候。”
应知舟收回怅惘的目光,垂头露出淡淡的笑容。
“周老板不愧是生意人。”
……
“那钢琴啊,我安排的。”周更谦一口闷下大半牛排配鱼子酱:“以后路过这看到这架钢琴心情会变好,所以安了。”
夜幕深沉,洁白如雪的钢琴伫立海浪返潮的极点处,如天使的羽翼闪耀光辉。
应知舟品酒时,不忘再多瞧几眼。
似有人注意到他亲切的目光,一人倏然出声。
“我记得应少时曾学过钢琴,还当过钢琴模特对吧?”
“何止啊,应那一家可是艺术大家。”
周更谦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坐在度假椅上与他人闲谈的佘行,后意有所指地问:“恰好那钢琴我还没托人试音,谁愿意上去为大家献艺啊?”
应知舟无所适从地笑笑,不好拒绝对方强势的要求,只一首曲子而已。
他默默向前迈了步:“给大家献丑了。”
……
离家多年,应知舟只在闲暇片刻弹琴散心,如今让他陡然上场表演,内心比兴奋更多的是紧张。
因为,有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在场。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琴声。
应知舟的助手连忙上前替他理了理衣服,后远远退后。
他抬手,正当弹奏时,卡车上又抬下来一个大型白玫瑰秋千摆在身后。
他一时无措,弹奏琴键的手悬置半空,只能静待工人的动作。
不知是谁,在这时倏然出声,给予他继续的底气。
“无视所有人,开始。”
这句话仿若泰山压心,空前的底气如乐谱,引他身体微微前驱,奏响白玫瑰秋千的晃动。
黑白琴键交错,寂寥伴奏,手抚过,一段微风,一缕白花瓣,他掠过,他拂出言语。
‘肖邦最爱的女人,他们在一起十年,最后还是分开了。’
海岸空旷,马路人行道人群拥挤,他们不约而同,共举手机。
‘但能够拥有十年已经很长了。’
海风倾夜幕,顺星火台灯,毫无征兆地飞来纽约海岸,又为悠扬琴声违背风向,选择滞留。
远乡的风太过凉薄,应知舟沉寂理性,手指跨度间,风掠起海沙,恰到好处的围转海滩净土,围绕他的身躯。
高昂琴声如踏海水澎湃,旋律婉转浪花下,一层盖过一层,不染纤尘。
‘从我这边,到你那边,一共五步。 ’
白驹躲藏海平面下,以月光的姿态替所有人照亮了青年与钢琴。
— 从台湾到纽约,1.3万公里
青年手指灵魂摆动,却仿若全身发力般沉重。
‘我叫小雨 我爱你 你爱我吗?’
他骤然放下一只手。身边惊呼连成一片,规律整齐,只停顿一刻的嗓音,众人却不约而同,长久地瞪大了眸子。
‘因为我要第一眼看到他,所以我把琴房到教室的距离算过,一共一百零八步。’
或许没有人能理解他骤然放手的行为,但应知舟知道,他该这么做。
‘你好像很喜欢一只手弹琴?’
青年垂下头,海浪涌上的潮湿浸湿眼睫,他眯着眼,锃亮的洁白钢琴如少女的婚纱倒映黑天鹅羽毛制成的天空。
裙摆染黑,天际也滴起雨星。
天际如此辽阔,任鸟飞,任雨下,任有缘人天涯沦落各一方。
— 飞越太平洋,应知舟此行违背家人意愿,只因一人。
鸟鸣在耳廓,雨下在血肉。
脚,踏烂了纽约这天地。
‘因为这样另外一只手才可以牵你啊。’
对于业余的朋友,他没有选择弹专业的曲子,偏流行的曲子,他脑海中几乎霎时展现一个选项。
‘我叫路小雨。’
万千玫瑰瓣铺盖梦幻般的纽约海岸,他也仿若沉寂在自己的梦境中,品味奏出的音调,揣摩音乐的力量。
‘我叫叶湘伦’
琴键回弹,音符低语,五线谱融入体骨,混杂血肉,共鸣奏者灵魂。
这是首穿越时空的曲子,献给再次遇见你的不可思议。
—‘能遇到你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佘行……”
乐曲的尾奏,应知舟泪水淌满面颊。
他呼唤
他呼喊
不管他有没有听见
不管他有没有看他
他以泪唤醒陈伤,代包满风霜的双臂,率先告诉他现在所正面对的人
—‘不管我們能不能見面
不管你會不會忘了我
我只想告诉你一個秘密
我愛你’
……
台下寂寥,台上端坐
“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生命以保。”
所有人都无法从这首乐曲中释怀,包括这广袤天地。
若此时此刻,要有人问起应知舟,这是首什么曲子。
那么,应知舟定会皮笑肉不笑地应和
—“‘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可偏偏凡事都有例外。
佘行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牵起了他腾空的那只手。
应知舟下意识环视四周,却陡然警觉,人群不知何时放进了海岸。
陌生人和蔼地与他们的朋友对话。
就如多年前那般
佘行细细抚摸他的手背,却又小心翼翼地如打破瓷娃娃般,仅蜻蜓点水一吻。
他抬起同样沾过雨露的双睫,露出潮湿的眼眶。
“我听见了。”
他解释。
“我现在,可以当众放肆地吻你了。”
应知舟心头一紧,酸涩的苦泪比吻先到达他的唇瓣。
“‘你今天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还蛮好听。’”
佘低声轻呼。
应知舟笑极而泣,他倾听对方沙哑的嗓音陈述台词,见证他们又一次在大庭广众下被人留下亲吻的照片。
可他这次不会再回避,比先前所有承诺都要坚定地,他告诉自己在记忆里重新唤醒色彩的爱人
“路小雨。”
佘行俯身再次亲吻他
“‘我是小雨 我爱你 你爱我吗’”
苦涩眼泪堵塞喉口,海风吹散沙滩嘈杂。
方才的端庄青年此时双手搀扶身侧的爱人,哭得塌下了腰,极度的窒息痛得他说不出话。
“我…爱…佘…行。”
—“说不出来的话,我们等以后再说”
—“先前的往事到此为止”
“缘分牵此,我们顺命重来。”
“往后,我会一直陪着应知舟,给他买吃不完的仓鼠纸杯面包。”
/全文完/
/他们的故事正式开始……/
完结撒花
有些唐突的完结,没有填完的坑会在番外填[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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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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