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墙壁上的复古摆钟发出整点报时,已经是夜晚十二点了。
从这一刻、这一秒开始,一整天都是琴酒的生日。
“嗨,琴酒,生日快乐!”已经“死去”的玛克白兰地站在原地朝琴酒张开了怀抱,笑着问:“要来个拥抱吗?”
他一伸手,两只手上的锁链随之发出响动,琴酒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他的状况。
玛克白兰地还活着,这一点毋庸置疑。
同是FBI的卧底,玛克白兰地却与莱伊完全不同,有着一头精致的黑色短发,长睫毛、金色眼眸,一举一动间都透着令人舒适的阳光灿烂。
他的双手和双脚都各自绑有拇指粗细的金属链条,脖子上也绑了和波本同款的炸/弹项圈,穿了一身单薄的白色衣服,在冬日的寒夜皮肤都冻得有些发青。
但是他依旧笑着,就如同以往很多次和琴酒打趣、玩笑一般,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能让人最快得放松下来。
“你已经死了。”琴酒的眼神死死锁住面前不该出现的人。
玛克白兰地慢慢放下了双臂。
“我亲手杀了你。”琴酒很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问题,他杀死了玛克,然后将他埋葬,这个人不可能活下来。
玛克白兰地的笑容渐渐散去,有些苦恼地说道:“是啊,你那么不留情,真令我感到难过。”
琴酒大步走了过去,突然从腰间抽出伯/莱/塔,枪/口稳稳抵在了玛克的额头上。
“我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琴酒的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机,任谁都不会怀疑他此刻的杀意。
“不,等等!”玛克意识到自己如果再不解释清楚的话琴酒真的会动手,连忙说道:“我说,boss都已经放过我了,你没必要这么较真吧?”
琴酒无动于衷,甚至打开了保险。
“听我说,琴酒,我的确已经被你杀死了,从来都没有耍过你。”
琴酒动作稍缓,等待着对方说明。
“是这样的,我在死亡的那一刻觉醒了异能力。”玛克朝琴酒解释:“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吗?就是那种,但是我的异能力也没有什么用处,只是不死罢了。不管死得多惨,死状多么惨烈,死亡之后都会重新修复好身体复活,因为你只是打了我一枪保存了我的尸体,所以我被埋葬后不久便重新复活了,然后就被boss发现变成了实验体,之后一直关押到现在……”看着琴酒眼神中的质疑,玛克苦恼地解释:“你相信我,琴酒,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相信。”琴酒说完,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子/弹迅速穿透了玛克的大脑,对方的瞳孔渐渐涣散,尸体随着子/弹的冲击力倒在了地上。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就在玛克白兰地的尸体旁点上了一根烟,静静地等待奇迹发生。
一夜过去,旭日东升。
琴酒眼睁睁看着玛克白兰地额头的血洞渐渐弥合,最后光滑如初。
然后……这个人真的睁开了眼睛。
“还真狠啊,琴酒。”玛克白兰地眼神复杂地望着琴酒:“你不怕再杀我一次吗?”
“我从来不害怕死人。”琴酒从蹲着的动作站了起来,已经铺了一地的烟头,“如果你骗了我,那你的确该死。”
“如果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呢?”玛克有些无语,开玩笑也该死吗?
琴酒冷冷瞥了他一眼,他从不在那种事情上开玩笑。
“好吧好吧你赢了。”琴酒是玛克白兰地教出来的,玛克自然了解他是什么意思,无奈地妥协道:“我是boss送给你的礼物,现在已经是你的了,boss说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他已经确定过我的能力是不可复制品,所以就算放了我他也不会介意的。”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玛克白兰地看着琴酒的眼神多了几分期待。
琴酒却冷笑一声,再一次将伯/莱/塔对准了玛克。
“砰”“砰”两枪,琴酒打断了他的两条腿。
鲜红的血液在地面淌成一片小河,玛克跌在了地上,疼痛与失血让他的脸色无比惨白。
“喂,琴酒,你也太狠了吧……”玛克抱怨着,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但最后却也只能求助于琴酒:“能帮我包扎一下吗?我感觉我要去医院。”
“你不是可以自行修复?”琴酒态度凉薄。
“操!”玛克又爆粗口,怒道:“你把我的异能当什么了?我不是自愈型异能者,我的能力只限于复活,没死的话是不会自己修复的!”
琴酒又抬起了伯/莱/塔。
“喂,等等!”玛克连忙阻止:“虽然我能复活,但死亡的痛苦我也不想再次承受!”
琴酒愣了一下,在玛克白兰地澄澈的蓝眸中,他竟然看到了一丝恐惧,这是当年他慷慨就义时都未出现过的情绪。
不害怕死亡,却害怕死亡的痛苦吗?
“你……死了很多次?”
玛克白兰地故作轻松道:“我说了,我是组织的实验体,平均一天要死上两三次吧,看我恢复的时间了。”
琴酒闻言默默收起了伯/莱/塔,弯腰架着人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将他送去了组织的医院。
医院外的长椅上,琴酒重新买了香烟,坐在长椅上一根接一根地抽,根本没人敢管。
先生的确送了他一份巨大的惊喜。
虽然不想承认,但……对于玛克白兰地当年的死亡,琴酒的确耿耿于怀。
当然,如果能重来一次,琴酒还是不会手下留情就是了。
既然现在的玛克活下来了,那么上辈子的玛克……不,上辈子的玛克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这一世的玛克拥有异能,上一世的玛克却未必有异能,大概是他的时间逆转终究影响到了这个世界,出现在周围的怪力乱神比上一世多太多了,玛克白兰地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刚刚那位先生请你进去。”护士走出来喊琴酒。
琴酒这才掐灭了香烟,起身走进了病房。
“过来,琴酒。”明明已经多年未见,玛克和琴酒却并不生疏,躺在病床上朝他招了招手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打算怎么庆祝?”
琴酒没有回答他,他现在哪还有心情庆祝什么生日。
“本来我是想陪你出去唱个K、喝个酒的,结果你突然给我两枪,今天一整天我恐怕都离不开医院了。”玛克白兰地无奈地一耸肩膀。
琴酒无语,这哪里是一整天?未来的一周玛克都别想出院,如果恢复的太慢,说不定一两个月都要在医院休养。
“说说你的事情吧,玛克。”琴酒问他:“你被关在那里多久了?”他进去的时候,明明周围没人打扫也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大概快两年了?”玛克想了想,苦恼:“说实话,在地下室不见天日,虽然有钟表,但也难免判断不准确,大概就是两年左右吧。”
“这两年……”琴酒调整着措辞。
还没等琴酒问出口,玛克就回答了他的疑惑:“没人照顾我哦,也没人送饭,灯虽然是常亮的,但也足够我死个上百次了。反正我死去后也会复活,所以boss就把我丢在那里,饿死了就活过来,活过来后又饿死,一直到前几天收到通知说你要来解救我,我之前真以为自己会永远地循环下去。”
琴酒沉默,死亡循环,那绝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他是在熬鹰。”玛克白兰地轻嘲一笑,道:“我之前和你提过的,还记得吗?熬鹰就是要从身体和精神上双管齐下,一步步磨灭它的意志,boss大概想把我变成专属于他的傀儡吧。”
“先生失败了。”琴酒叹了口气,否则的话,先生就不会将玛克送给他了。
玛克白兰地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我有自己的信仰。”
“真令人恶心。”琴酒被恶心到了,就像是公安一样,他们为了信仰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却根本不去管被他们伤害到的人。
“琴酒,我明白,我们的理念有很大不同,但是组织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好事,还有组织的boss,他……”
琴酒挥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
玛克被迫闭了嘴,眼神复杂地看着琴酒。
“为了能好好活下来,你至少让我看到你的努力,不然凭什么让你活得舒坦?”琴酒冷冷注视着玛克,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死,但是先生能做的我也会做,我也可以将你关在一个你永远都出不去的地方,让你不停地死去又不停的复活,告诉我,你想要那样的人生吗?”
玛克白兰地沉默了片刻,道歉:“抱歉,我以后不会再提了。”
“除了这些,你还能帮我做什么?”琴酒缓缓逼近玛克。
玛克下意识朝后缩了缩身子,眼神流露出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琴酒将那些恐惧看在眼中,隐约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诸伏景光,不,玛克和诸伏景光是不一样的。
对于诸伏景光,组织内采取的方案是深度洗脑,但对于玛克,先生却选择用熬鹰的方式想要让他自己屈服,实行的手段不同得到的结果自然也不相同。
但不可否认的是,先生的手段并非完全没有奏效。
虽然玛克竭力想表现出自己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但琴酒还是察觉到了,经过一次次的死亡,玛克已经害怕上了那种感觉,并且会因为恐惧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
当然,也仅此而已。
琴酒不是没有感情的人,他会痛苦,会犹豫,开/枪的时候自己的心也会跟着颤抖。
但是他不会背叛组织。
玛克是琴酒的白月光吗?他是。
只能说玛克在琴酒的心中不如先生重要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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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折翼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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