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智瞬间憋不住, 握着手机在大街上傻笑。

李智点击通过，给他备注：不要学坏。

方鹭也在副驾驶鼓捣着手机，看到李智同意了好友申请, 他的网名是就是一个z, 头像是周润发，个性签名就是个句号。

他给李智发了个微笑表情，等了一会李智没有回复, 妈妈跟他聊天, 让他晚上不要自己去那边玩, 那边环境很乱的。

方鹭也嗯嗯点头, 但是心里却在想他跟李智在一起才不会不安全。

很快又是周一，方鹭也的手机就放在家里了，也没有在外面碰到李智，回归普通中学生的生活。

周五下午上美术课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教大家如何把自己脑海中的形象用简单的方法画出Q版来，方鹭也托着腮开小差。

他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兔子洞的爱丽丝, 在里面经历了梦游一般的一天, 然后回到日常生活中, 无人述说。

他用铅笔在美术本上涂画, 画自己是一个火柴小人，跟着兔子掉进了兔子洞, 兔子有两只长长的耳朵, 方鹭也给它画上胸肌, 然后又在兔子的嘴巴上画一个黑棍子, 上面两条波浪线，示意那只一支烟。

“画的这是什么啊？”同桌王志宇凑过来，把下巴垫在方鹭也胳膊上。

方鹭也抖掉他, “你不懂。”

“我看看，”王志宇伸手把本子拿过去，认真的端详着那张画，开始解读：“火柴人，抽烟的袋鼠，一个地洞，我懂了，袋鼠抢了火柴人的东西，火柴人追过去然后被袋鼠揍了一顿，揍完还抽了根烟。”

方鹭也：“……”

“诶，真的，我看发哥的电影，他们打完架都要来一根。还有这个袋鼠，我表姐去澳洲留学了，她给我看袋鼠的照片，真的一身的肌肉。”王志宇解释。

“还给我。”方鹭也把自己的本子抢回来，“你什么眼神，这是兔子！”

王志宇：“哪儿有肌肉这么大的兔子？”

方鹭也：“怎么就没有了，谁说兔子就不能有肌肉了？”

王志宇啧啧叹气，“有也好，吃起来一定很有嚼劲。”

“画什么了讨论这么激烈。”

方鹭也和王志宇立刻坐直，看着站在旁边的老师，老师拿起方鹭也的本子，看了之后哈哈笑了一下：“袋鼠画得不错，火柴人略显粗糙。”

说完拿起铅笔给他改了一下，然后发现袋鼠还抽烟，“方鹭也，可不能给小动物抽烟啊。”

方鹭也咬着牙齿：“好的老师。”

老师把本子还给他，上面的火柴人变成了Q版小人，肌肉兔子嘴里的烟被改成了一只玫瑰。

方鹭也看着画面上的兔子，脑海里开始幻想戴着兔耳朵的李智嘴里叼着玫瑰出现在聚光灯下，然后猛地回头看着自己，BGM响起：自从在同福客栈见到你～恰恰恰！就像那春风吹进心窝里～恰恰……

NO——

方鹭也猛地摇头，把这个不堪的画面甩出脑海。

放学之后，方鹭也和王志宇一起去逛书店，购买一些男学生都喜欢看的东西。

“这买回去被我妈看见估计真的是一顿打。”王志宇说。

“偷偷看呗。”

王志宇：“要不你带回家，我明天来你家看。”

方鹭也：“不行，你挨骂我就不挨骂了？”

王志宇：“那怎么办？”

方鹭也和王志宇窝在角落，捧着几本新到的《海贼王》苦恼，之前买的漫画已经全被老妈锁起来了，说考上高中就还给他。

方鹭也想了想，朝王志宇伸手：“带手机了吧，给我。”

“要干嘛？”王志宇掏出了手机递给方鹭也。

“我找个朋友，把书放在他家，然后明天我们去他家看。”方鹭也说着，点开了Q\\Q，登陆自己的账号，找到了李智，显示他电脑在线。

方鹭也给他发消息：在吗哥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李智：在的弟弟，什么忙呀？[色]

方鹭也看着那条消息，觉得好奇怪，都不知道怎么回。

过了一会，李智又回了一条消息：不好意思，刚刚是别人回的，什么事？

方鹭也：我有个很重要的东西想让你帮我保管一下。

“没时间。”

李智是那么回复的，然后继续切回游戏页面。

“阿智，这谁啊？”站在他身后的朋友问。

“没谁，让你帮我看一下游戏你看我Q\\Q干嘛，找死啊。”李智目不转睛道。

沉默了几分钟，李智操作的游戏人物被人KO，屏幕一片黑。李智退了Q\\Q摘下耳机起身，“你帮我玩吧。”

说完李智离开座位走出网吧。

王志宇收回手机，“小也，你这哥哥是薛定谔的哥哥吧哈哈哈。”

方鹭也挠挠后脑勺：“是真的，上次那个，就是今天没时间。”

两人纠结一会，正想着要不要星期天再来买，带去学校看不带回家的时候，手机上显示有新消息。

李智：在哪。

方鹭也嘿嘿一笑，对王志宇得意地挑眉，“看吧，我哥马上就过来了。”

两人在书店等了二十分钟李智才到。王志宇看到李智头发的颜色时情不自禁地哇塞了一下，是上次那个大哥，试问哪个十三四岁的初中男孩不想要一个一头红毛的一米八社会哥哥呢？

方鹭也冲他招手，“哥哥！”

李智原本听到这声哥哥的时候还挺开心的，笑着往那边看过去，可是看到他旁边还有一个人，好像是见过，有点面熟。

他收敛脸上的笑容，一脸冷酷地走过去，“什么事儿。”

方鹭也拿起那几本漫画，“能不能把这个放你那里，明天我们去看？”

李智垂眼看他手上的书，居然是想要他帮忙藏漫画书，自己为什么要放弃刺激的游戏跑过来啊。

“可以，来之前先打电话。”

“好，我明天下午四点下课就过来。”方鹭也说。

“明天不是周六么？”

“我要去上舞蹈课，就在少年宫那边。”

“哦。”

三人分别，方鹭也回家去，开始期待明天。

可是第二天下午刚到少年宫，都还没走进教室就收到了李智的电话。

“我下午四五点有事情，不能给你拿书了。”

方鹭也：“啊……你要去做什么啊？什么时候做完？”

李智：“重要的事。”

见李智没什么耐心回答，方鹭也只好说：“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没有事了你一定要记得找我。”

李智站在自己出租屋的小阳台上，灭了手里的烟，突然被方鹭也刚刚那句话戳到了心脏，他软软的委屈语气让李智觉得好像是自己对不起他了。

“我是不是真的有点在欺负他了？”李智忍不住地想。

收拾好给老爹带的换洗衣服，李智拿着手机看时间，又想到了刚刚电话里方鹭也失望的遗憾的语气。

他当然没有生自己的气，可是李智心里还是痒痒的，像被张牙舞爪的小奶猫挠了一下。

李智想了想，把那几本漫画书塞进斜挎包里出门。

少年宫距离他住的地方有点远，但是距离四院不远，顺路去一趟也不麻烦。李智坐上直达的公交，在少年宫站下车，在门口看指示牌上的内容，可是上面好多个舞蹈教室，他也不知道是哪间。

于是他给方鹭也打电话，方鹭也没有回应，也许在上课了。

最后还是上楼一间一间的看，总共六个舞蹈教室，李智一个一个的找过去，很多教室门口还有家长，都是在陪小孩练舞在门口等着的。

看到李智走过来都斜着眼睛看他。

李智知道自己和这种地方看起来很不搭，也没有太在意，从教室窗口里看进去发现是小孩子就走了。

找到三楼之后走廊就没有什么人了，仔细一看这个教室都是比较大的学生，李智站在教室的窗口往里面看，一眼就看到了方鹭也。

他拿着一把折扇，老师在纠正他的动作，同学们也跟着在摆姿势。

李智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方鹭也一个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老师在他额头轻轻一敲，“地上有烫脚啊。”

同学们哈哈大笑，方鹭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说再来一次。

李智也忍不住笑一下。

方鹭也撸起袖子，准备再来一次的时候，在他旁边的一个女同学乔若南拍他肩膀。

“诶，你看窗口，这男的长得真带劲嘿。”

方鹭也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和窗外的李智对视上，他立刻灿烂一笑对着外面挥手。李智也微微笑了一下，随后有点害羞地转身站在走廊边，只留给方鹭也一个背影。

方鹭也一边跟着老师做动作，一边忍不住打量他。

楼下有两颗很老的银杏树，在三楼都还能看到树顶端，深秋的风一吹，银杏树叶飘落，有一片掉在李智的头顶，他不耐地甩掉，双肘撑在栏杆百无聊赖的四处乱看。

方鹭也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赶紧冲出去。

“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拿书给你。”李智看他的同学老师什么都要出来了，“先下去吧。”

两人并肩下楼。

“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忙吗？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方鹭也狗腿的跟在李智身边，恨不得上去搭他的肩膀。

李智：“待会去。”

下到一楼的时候方鹭也说口渴去小卖部买瓶水，李智在门口等他，这时一辆车悄然地停在了路边。

方鹭也买了两瓶水，又给李智买了一包烟，出来之后把水和烟都递给他。

李智看看他手里的东西，“下次不要买了。”

“好的。”方鹭也还在傻乎乎地笑，完全没有意识到路边的那辆车已经打开，卢青竹拿着一根法棍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李智接下水和烟，拽拽地放进裤兜里。

方鹭也越过李智却看到了卢青竹小跑过来手里的法棍高高举起，“姐？”

卢青竹抬手就在李智背上来了个闷棍。

“敢欺负我弟弟！！老娘打死你！”

李智挨了一棍之后迅速闪开，还没搞清楚状况，在卢青竹第二棍要砸下来的时候直接伸手接住，死死握着不松手，“我干嘛了！？”

“你让未成年人给你买烟？！你个死不要脸的！”卢青竹见趁手的武器被控制了索性放弃，直接上手打。

李智又不能还手，没辙又挨了几下，直到方鹭也上前抱住他发狂的姐姐。

“姐！没有，是我自己要给他买的！”

卢青竹听完一手抓着李智的卫衣袖子一手在方鹭也脑袋上拍两下，“你脑子坏掉了你给别人买烟干嘛！”

方鹭也立刻抓住卢青竹的说撒娇，“说来话长，姐你怎么来了。”

然后眼神示意李智快走。

李智倒是想走，卢青竹的手死死地拽着自己，根本走不了。

卢青竹：“爸妈临时说去度假村玩，让我来接你。”

方鹭也：“那我们赶紧走吧。”

卢青竹：“这边的账还没算完呢，你们俩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方鹭也：“是之前我被欺负他帮过我。”

方鹭也看看李智，他一脸无语，衣服被卢青竹拽着，领口被扯大半个肩膀都露出来了。他刚想说一句这位姐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李智拿出来看，是医院的电话，他接下。

那边的人一口气说完事情经过。

“一定要做手术吗？”李智问。

卢青竹听到这句话有点愣住，无意识地松开手，和方鹭也站在他身边等李智讲完电话。

“好，我知道我知道，马上就过来，能不能先抢救？我现在就去凑钱。”

方鹭也纠结着一张脸，和卢青竹对视一眼，卢青竹在他肩膀上轻拍一下安慰。

挂了电话，李智跟他们俩说：“我走了。”

“哥哥，”方鹭也拉住他：“出什么事了？谁要做手术？”

李智：“不关你的事，回家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

方鹭也想跟上去，可是又清楚自己去了可能也是添乱，无助地看向卢青竹。

卢青竹看看她一脸担忧的弟弟，想了想，拉着他的手一起上前去追李智，“诶，是谁生病了急需用钱吗？我们跟你去看看，或许我能帮点忙。”

李智停下脚步，他再凶也是个不到十几岁身上两千块钱都没有的男孩，现在医院打电话说父亲脑溢血了很严重要做手术，要他带着钱过去签字。

他也是无助的。

“哎呀，别纠结了，上我的车。”卢青竹拉起李智往车那边走。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里开始，大家的命运就都开始改变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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