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外面这鸟每年都这么多嘛。”方鹭也趴在李智的床上,一头埋进漫画书里,热得头发黏在额头。
李智赤|裸着上半身, 下面是一条宽松的短裤, 正在厨房给方鹭也做蛋炒饭。家里没有空调,唯一的电风扇给方鹭也吹了,厨房里热得他想裸|奔。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 比五四青年运动会上李智包揽一百米四百米一千五百米等几乎所有田径项目的冠军时观众席的呼喊声还要吵。
初三的下学期过去得是这么的快, 快到方鹭也写完期末考最后一科的时候, 居然还剩下半个多小时。
那天是他和李智短暂的同窗时光的最后一天, 他背着重重的书包坐在李智的自行车后座,再一次抛弃了王志宇,和李智一起穿过梧桐隧道,去看了一场电影。
李智端着两盘蛋炒饭出来,看方鹭也为了散热把T恤撩起来,露出大片的腰部, 常年练舞的方鹭也四肢纤细但是不骨感, 白花花的一片闪到了李智的眼睛。
“把衣服穿好。”
方鹭也跪坐起来, 衣服盖住腰部, “你连衣服都不穿。”
李智:“我不一样。”
方鹭也撇嘴,碎碎念道:“还不都是两个咪咪六块腹肌。”
“啧, 快下来吃饭了。”李智迫于压力找了件T恤套上, 又去厨房拿了一盘凉拌萝卜丝出来, “给你冻了罐可乐。”
方鹭也喜笑颜开, “嘿嘿,谢谢哥哥。”
以前两个人在李智家里吃饭都是他坐椅子,李智坐床, 后来方鹭也一来就往李智床上滚,慢慢的吃饭的时候就是他坐床了,盘着腿扒饭,咕噜咕噜灌可乐。
“晚上能去电玩城玩吗?”方鹭也问。
“可以。”
方鹭也夹了一大块凉拌白萝卜丝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王志宇也想去,能一起玩吗?”
李智叹口气,“可以。”
不是他不喜欢王志宇,只是他俩一凑在一起就叽叽喳喳地聊个没完,而且王志宇这个八卦精不知道哪里搜刮来那么多八卦,这个人喜欢方鹭也,那个人对自己有意思。
别人喜欢方鹭也他不舒服,喜欢自己更是困扰,没一个他爱听的。
吃完饭,方鹭也主动去洗碗,李智在卫生间里把昨天的衣服洗了,拿到阳台去晾晒。
晒完衣服回来,方鹭也又躺床上了,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看窗外的麻雀。
“睡午觉么?”李智问。
“嗯,吃饱了就困,发饭晕。”
李智调整好电风扇,让方鹭也往里面躺一点,自己躺在他身边。
躺下的时候T恤往上缩了一点腹部露出,他立马拉下来,一米八的大个缩成一团,非要在这小小的床上和方鹭也隔开半米的距离。
方鹭也嘁了一声,嘴里哼唱着七里香,翘起的脚一抖一抖。
九月初的时候,李智的征兵结果出来了,顺利通过,方鹭也也要进入三中高中部,成为一名光荣的高中生,也从民族舞转到专攻现代舞。
送李智上车的那天,方鹭也一家四口都来了,大巴车停放的地方很多来送孩子的家长。
李智背着个大包,捏捏方鹭也的脸。
“哭什么,都高中生了。”
卢青竹笑方鹭也,看着李智说:“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知道。”
“家里座机的电话记得吗?”妈妈问。
“记得,一定打。”
方鹭也撅着嘴不说话,眼眶红红的,他那点小心思爸妈不知道,卢青竹可知道,她挽着妈妈的手说:“让小也跟他哥说说话吧。”
卢青竹拉着爸妈走了。
方鹭也瞥见爸妈走了,一头栽进李智的怀里狂掉眼泪。
“好了,好了……”李智万千心绪不能说,只能轻轻给方鹭也拍背,鼻头有点酸。
方鹭也哽咽着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智:“不知道,短的话两年就回来了。”
为了征兵,这半年的时间里李智一边努力让自己所有科目能及格,一边锻炼身体,现在已经是一身强健的肌肉,方鹭也拿头哐哐砸他胸膛,弹性十足。
十四岁的方鹭也还没有发育完全,小小一个被李智抱在怀里。
上车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方鹭也看着李智,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他,让他不要在部队里勾三搭四。
“哥哥,我……”
李智抹去他脸上的泪,“小也,你太小了,还这么年轻,还会遇见很多很多人。”
方鹭也:“我才不要遇见什么人!”
“别说傻话。”
“我不傻。”方鹭也抬头看着李智,“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好好,我不这么说你,那等我回来,我们见面了,你要是还……”李智说到这里,不知该如何表达,抿着嘴沉默一会,把方鹭也推开一点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的电影吗?到时候你要是还愿意,我请你再看一次,我们一起看结局。”
方鹭也几乎忘了这回事了,那个没有看到结局的《天堂电影院》,他眨眨眼睛,说好。
李智掏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两张小卡片,是那次看电影时老板手写的电影票。
“电影票给你,这张票,在我这里永远做效。”
李智走了,乘着上南市夏末的风消失在方鹭也的视线里。方鹭也捏着那张电影票,上面除了老板写的电影名字,还多了两个字。
等我。
五年后。
六月,方鹭也刚从原质现代舞团出来,排练了一天,满背的汗水跑回学校。
今年三月,他拿到梨花杯现代舞组的季军后又顺利通过原质现代舞团的面试,成为舞团的一个临时合同工。
出了地铁就往学校快递站赶,快递软件显示他有一个来自西藏的邮件,那一定是李智的信。
在校门口碰到室友马小军,两人结伴去拿,路上还买了一点水果。
“又是你那个哥哥啊?”马小军贱兮兮地撞他肩膀。
方鹭也踢他一脚,小心翼翼地拆开手里的信封,一点都不会破坏信封和邮票。
马小军帮他拎着水果,感叹:“这年头还这样寄信的可不多了,你那个哥哥可还真是old school。”
方鹭也:“你懂个屁。”
方鹭也拿出信,就那样站在路边看。
给小也。
最近好吗?今天驻地暴雪,没有出去训练,刚刚巡逻一圈回来,给你写封信。
我这边一切都好,有个消息想告诉你,我已经申请今年八月底退伍,大约九月中旬回到上南市,到时候见。
代我问叔叔阿姨姐姐好。
——李智。
“啊啊啊啊——!!”方鹭也手里捏着信,忍不住抱着马小军大叫。
马小军一脸懵,他没看信,挣扎着推开方鹭也,“干嘛呢你。”
方鹭也抓着马小军的肩膀,“我哥要回来啦!!”
原本普通的三个月变得无比漫长,方鹭也每天都在幻想着和李智见面的情景,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
为了迎接李智的退伍,周末方鹭也特地去李智家给他收拾了一下房间。李智早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他了,他走后方鹭也还会偶尔去他家里,拖拖地,睡一觉什么的。
八月的上南市气候已经热得要命,窗外还是那群烦人的麻雀,方鹭也拖了地擦了桌子,换了床单后在卫生间里冲个冷水澡,一身清爽地躺在李智的床上。
他看着窗外那和五年前的一模一样的风景,开始回忆他和李智曾这样一直躺在床上,有时候睡着了醒来,发现李智在给他扇风,自己睡得流口水,李智笑他是小猪,然后会把枕套换了。
李智低沉的嗓音,总是很高的体温,心脏跳动的声音和蜜色的胸膛。
方鹭也翻身趴着,狠狠地嗅一口枕头上的气味,他总觉得,这里东西永远都有李智身上那种淡淡的气味,虽然李智解释了那就是碧浪洗衣粉的气味。
方鹭也一把抓过旁边的凉被夹在自己腿间,脑海里不可抑制的出现李智呼吸的声音,他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腹部。
“嗯……”
……
方鹭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李智床上做这么猥琐的事情,他挠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心里空荡荡的,傍晚的阳光照进来,清晰地照在被子上的那一滩湿痕上。
少年的思念是那么甜蜜又苦涩,连窗外的麻雀都沉默了。
放空之后方鹭也收拾床单洗干净,拿去阳台晾晒。
“诶,哥们儿。”
方鹭也转头,看到隔壁阳台上有个男孩,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正在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水。
“你好。”
那人头发极短,接近青皮,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和大短裤,笑出一口白牙,“我叫燕青山,小名小六,你呢?”
方鹭也哦呦一声,抱个拳:“原来是燕捕头啊,失敬失敬,在下方鹭也。”
“哈哈哈哈哈。”燕青山笑得眼睛成了两条缝,“你是刚搬来的吗?一直没见隔壁有人。”
方鹭也:“不是,这是我哥家,他马上就当兵回来了我给他收拾一下。”
燕青山:“连床单都要重新洗啊,真勤快。”
方鹭也:“……”
两人在阳台聊了一会,原来这个燕捕头之前也在金鹰干过一段时间,后来喜欢上一个开奶茶店的女孩就退出了,两人一起开奶茶店,现在已经开了一家分店了,马上就会搬离这里。
方鹭也靠在阳台上看着这个屋子,也许李智回来之后也会很快搬离这个地方。
回来之后会去做什么工作呢?做生意?或者可以去当警察吗?估计还要再提升一下学历。
随着李智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方鹭也的亢奋程度越来越重,已经到了影响睡眠的地步了。以至于李智真的回来的那一天,他只能顶着一张肾虚的脸去见他。
李智到上南市是周六晚上的八点左右,刚好那天方鹭也有个演出,结束的时候已经快九点,方鹭也匆匆换了衣服就往酒店赶。
在酒店门口下车的时候,方鹭也突然就有点胆怯了。
五年诶。
方鹭也借着酒店大堂的玻璃查看自己的模样,整理一下刘海。李智走的时候自己才一米六出头吧,现在已经接近一米八了,脸部的线条也硬朗了了许多,腰背挺直,也是个有腹肌的小帅哥。
“呼……”方鹭也最后深呼一口气,上楼。
来到包厢门口就能听到爸爸在里面说话,哈哈大笑,方鹭也敲一下门,推开。
“小也来啦!”
“快来快来,菜刚上完。”
方鹭也的眼神随着声音四处飘,最后才停留在没有说话的李智身上。
他黑了一些,头发好短,又长高了,坐着的时候都身姿挺拔,不像以前总是驼着背的混混样子。
方鹭也在卢青竹和李智中间的位置坐下,想念有多热烈,他现在就有多怂。
“你回来啦。”
“嗯。”李智微微偏头,盯着方鹭也的眼睛,“长大了。”
妈妈见他这个样子,打趣道:“小也长大了不黏着哥哥了?以前李智去哪儿你都要跟着,他走的那天还哭鼻子呢。”
“妈……”方鹭也不好意思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来,吃饭吃饭。”
李智低头笑一下,没再盯着方鹭也看,继续回答方鹭也爸爸的部队生活问题。
他先是完成了两年的义务兵时间,后面又留下来成为一期士官继续工作了三年,一共五年的时间,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西北西南的省份辗转。
方鹭也默默在旁边吃饭,听他说当兵的一些事情,偷看他坚毅的下颌线,听着他比五年年开朗了许多的声线。
“来,”爸爸举起酒杯:“五年了,小竹都结婚了,你好像没见过姐夫哦,以前跟她一个公司,后来又跟过来给小竹帮忙,改天在家里见一下。哎呀,咱们终于能聚在一起,来,我们一起干杯给阿智接风洗尘。”
方鹭也给自己和卢青竹倒了两杯啤酒,一起举杯,他发现李智看到他的杯子里是啤酒的时候愣了一下,似乎是还没意识过来现在的方鹭也已经是个想喝酒就喝酒的成年人了。
“干杯!”
方鹭也往李智那边一撇,看到他闷了那杯酒的时候上下滑动的喉结,自己就下意识的吞一下口水。
“不想喝么?给我。”李智朝方鹭也伸手。
“啊?”方鹭也回过神来,意识到李智是误会了,忙把手里的那杯啤酒干了。
“最近好吗?”
“很好。”
晚饭在十点多结束,大家都喝酒了,各自打车回家,方鹭也看着李智背着他的大背包上了出租车,消失在拐角。
方鹭也又失眠了,他搞不懂,两个人怎么会这么生疏呢?自己不是很想他吗?他着五年里寄来的八十多封信,难道不是思念吗?
为什么见面了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后面整整四天,两个人都没有联系,反倒是从父母口中听说他在忙着工作的事情,因为在部队的表现很好,还参与过几次任务,被点名安排了一个工作。
方鹭也从亢奋到颓废只用四天,他上完周三下午的课,耷拉着肩膀走出教室,走两步叹口气,下个三楼用了好几分钟。
“哇,小也,你看。”马小军拍他肩膀。
方鹭也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李智就站在教学楼门口的花坛边,正看着自己。
“小也。”李智朝方鹭也招手。
方鹭也忙跑过去,在他面前刹住车,“你怎么来了。”
李智:“来看看你,放学了么?一起去吃饭。”
方鹭也和马小军说再见,跟着李智走了。
龙叔的小吃摊已经变成了火锅店,两人进去找了个二楼的位置。
“我这两天忙工作的事情去了。”李智说。
“是嘛,确定了吗?”
“嗯,刑警大队,虽然不是正式编制,但是待遇是一样的。”李智勾好菜单,递给方鹭也检查:“等我再提升一下学历就可以转。”
方鹭也又加了两份肉:“真的当警察了,真好。”
时间还早,店里的人并不多,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有些紧张。
“你帮我收拾家里了?”李智问。
方鹭也:“嗯,我就稍微打扫了一下。”
“大学好玩吗?”
“还可以,我年初的时候参加了一个比赛。”
“我知道,”李智笑笑,往锅里下牛肉,“我看了你比赛的视频,很好看。”
“嗯……”方鹭也看看锅里沸腾的红油,又看看李智,“你呢,有时候几个月都没有消息,我们都很担心。”
李智:“有时候是去出任务了,而且有些军区的条件不好没办法打电话寄信。”
方鹭也点点头,吃一筷子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吃完饭,两人压马路聊天。
“小也。”李智穿着一件牛仔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手臂上还隐约有一点激光除纹身的印记,他轻轻地用手碰一下方鹭也的胳膊。
“什么?”
“谈恋爱了吗?”
“!!!”
方鹭也立刻炸毛,停下来对着李智说:“我没有!我怎么会谈恋爱啊!”
李智笑,低头看看脚尖,“干嘛不谈?”
方鹭也:“我……不想谈。”
再次沉默。
不知不觉,走到了方鹭也家附近,李智现在是个真正的大人了,而方鹭也也已经长大。还是那条街,只是空气中的氛围已经不一样。
“好了,你回家吧,我就送到这里。”李智停下来。
方鹭也双手背在身后,盯着地面,摇来晃去的。
“那你呢?”
“什么?”
“你有没有跟别人……”
李智笑笑,上前两步逼近他:“明天晚上九点来大金丽电影院,我告诉你。”
“哦,好。”
李智走了,方鹭也拔腿就往家里跑,冲回房间把放在自己抽屉里最里面的那个盒子拿出来,在里面找到那张小卡片。
五年前的大金丽电影院的那张手写电影票。
“方鹭也,你不觉得你最近的状态太差了吗!你打算这样去省电视台表演吗?”
方鹭也靠墙站着,接受老师李铭远的教诲。
“你再这样我就找学校把你撤了,能不能好好练?”
方鹭也:“能。”
李铭远:“行了,回去吧。”
方鹭也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回宿舍换衣服之后打车过去。
被李铭远操练了两个小时,现在大腿根都是酸的。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方鹭也拿出钱包,在车后座反复地看那张电影票,已经有些发黄,边缘也磨损了很多。
刚好在九点抵达电影院门口,可是灯牌已经不亮了,只有一盏灯亮着,方鹭也不知道李智到了没有,一边给他打电话一边往里面走。
“到了?”李智充满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嗯,你到了吗?”
李智:“你往里面走。”
方鹭也没有挂断电话,按李智说的往里面走,大厅已经空空荡荡,没有老板,也没有易拉宝了,只剩下很久以前就贴在墙上的海报。
已经不营业了吗?方鹭也想。
“你在哪儿啊哥哥。”方鹭也随口问道,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自然而然叫出口的哥哥。
“还是那个厅,你进来吧,我在里面等你。”
方鹭也继续走,掀开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看的那个厅,里面很安静,只有一盏很暗的灯亮着。
“我在这。”李智伸手,“方先生,请问带票了吗?要检票的。”
方鹭也笑着把手里的票给他,“给你。”
李智装模作样地检查那张票,“嗯,《天堂电影院》,您没走错,跟我来吧。”
说完李智伸手拉住方鹭也的手,牵着他往下面走。
方鹭也心脏怦怦跳,还好这里面很黑,不然肯定被李智看到自己的脸红得像猪头。
“这里怎么都没人了。”
李智:“已经关门了,很快这里就会被拆掉建洗脚城。”
方鹭也笑着说好吧。
两人在中间的位置坐下,李智松开方鹭也的手给人发短信,方鹭也的手僵在原地,心想他发完消息还能牵手吗。
好吧,没牵。
屏幕亮起,还是熟悉的盆栽和字幕,李智不再说话,方鹭也只好安静地看。
时隔六年,这个电影的内容方鹭也还记得,但是依然被它吸引。也许好电影就是有这种魅力,看两次三次也依然可以沉浸其中。
时间过得很快,电影来到了上次中断的那里,托托拜托工作人员帮他播放阿尔弗雷多留给他的胶卷,方鹭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智转头看他。
屏幕上闪出倒计时,伴着悠扬的单簧管音乐声,有情人的亲吻、相拥、互诉衷肠不断出现。
方鹭也情不自禁用双手捂住嘴唇,眼眶里是和托托一样动情的泪花,这是阿尔弗雷多留给托托的礼物,也是李智给自己的礼物。
他从来不敢想象会有这么美好的电影画面,这段画面都是接吻或所谓不宜的画面,但是它是那么的纯洁,而制作这个胶卷的这个心情又是那么热烈。
方鹭也转头看李智,发现他也在笑着看自己。
“喜欢吗?”
“喜欢,这是我看过最美好的一个电影结尾。”
“我……”李智微微调整坐姿,面对着方鹭也:“小也,五年真的好长,也过得好快,这五年的时间里我总是想着我们再见面会是什么样子。那天见面的时候,我……”
方鹭也突然往前凑,两人的脸只有二十厘米,“你还喜欢我吗?”
李智的喉结上下滑动,紧张得握紧拳头。
“我一直喜欢你。”
“我也是。”方鹭也说完猛地在李智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李智看着方鹭也,眼波流动。
“你不敢?”方鹭也问,眼神直白得好像把吻我两个字印在了上面。
“谁不敢?”
李智伸手搂住方鹭也的腰,稍稍用力把他抱到自己怀里,方鹭也面对面坐在李智大腿上,很满足的笑了一下之后捧住李智的脸就要啃。
“啊!”
“卧槽!”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谁能想到这一啃两人牙齿都撞在了一起。
方鹭也捂着嘴嗷嗷叫。
“没事,慢慢来。”李智轻轻拿开方鹭也的手,捧着他的脸往下,在他嘴唇上轻柔的吻,一点一点,像是在安抚方鹭也。
“唔……”随着动作深入,方鹭也逐渐进入状态。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全身都麻酥酥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很热,就连换气的间隙眼神都热得要烧起来。
“去你家吧,哥哥。”方鹭也喘息着说。
……
虽然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两个人都很笨拙,直弄到后半夜,李智伸手拉开窗帘,从树叶缝隙里漏出来的光洒在两人身上。
“好困,但是睡不着。”方鹭也趴在李智身上说。
李智轻抚他的背,“可能是精神太亢奋了。”
方鹭也:“我都亢奋好久了,再不缓下来我脑袋都要爆炸。”
李智笑笑,低头在他额头轻吻一下,没再说话。
“我好爱你啊,好像得病了一样,那么多帅哥美女我一个也没看上,眼巴巴的等你回来。”
“嗯。”李智笑。
方鹭也撑坐起来,俯视李智,用食指轻轻勾勒他唇线。
“你怎么不说爱我。”
李智看着他。
“快说。”
李智捉住方鹭也的手,和他十指紧扣,“我爱你,小也,是我嘴笨。”
方鹭也附身吻他。
月光朦胧,晚风吹过树叶时有动听的沙沙声,轻快而自由。
方鹭也和李智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就如此相爱了。
那些热烈的坦荡、可爱的真诚,勇敢的专一,完全没有因为五年的时间而消逝。
而他们都坚定的认为,真诚、坦诚、善良、勇敢、有担当这些品质都比风花雪月更加重要。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结束啦!爱你们!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喜欢。
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说什么,那就祝大家开心快乐吧!
要永远真诚、善良、勇敢哦!
下一本开《遗物整理师》,我先存点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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