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决定跟秦果果坦白。
这种事情迟早会被她知道，隐瞒到时候秦果果一定会生气，文清不想她生气，毕竟她难得拥有一个朋友。
“你记得你上次问我黄倩仙她爸的事吗？”
体育课休息时间，文清突然问秦果果，果果看她，点了点头。
“怎么了？”
“她爸跟我姐结婚了。”
坦诚地说完，文清的心已经麻木了，但说完她赶紧低下了头。
“你姐怎么这样！”
秦果果生气了，但不是对她。文清苦笑，有点难过。
“是啊，她怎么这样。”
叹了一口气地说道，文清看着远处足球场上奔跑的人，心情特别的低落。
想到失去了父亲的黄倩仙，想到了自己即将出生却只能叫她小姨的弟弟或者妹妹……
“你姐太过分了！”
秦果果咬牙，愤愤不平，文清没有说话，她只是单纯地难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果果又问，文清顿了顿。
“刚刚她给我发了消息，她怀孕了，结婚了。”
“所以你姐威胁黄倩仙的话是真的？”
秦果果惊讶，文清点了点头。
“嗯。”
“所以她把跟你姐结婚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嗯。”
“明白了。”
秦果果点头，没有那么生气了，突然由愤怒转为了认真。
“文清，如果黄倩仙不欺负你，你姐会不会不抢她爸啊？我感觉你姐跟她爸结婚，是为了跟你报仇一样。”
秦果果不生气了，话语里有了另一种理解。文清兴慰她态度的转变，但不赞成她的说法。
“她是为了她自己。”
“嗯？”
“如果是为了我她应该先问我的想法，可她没有。”
勉强地笑了一下，文清告诉，秦果果想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
“也是。”
“你不生我气吧？”
文清问，她想知道，这样她好决定自己的下一步做什么。讨好她？给她买吃的？
“没，我为什么生气。就去我生气也不对你，你又没做错什么，做坏事的是你姐。”
快期末的时候文清的竞赛才结束。
成绩没有出来，文清考完就没当一回事了，可秦果果激动得很，比她还期待，总是动不动就去网上查成绩，一边查还一边抱怨“怎么还不出来啊？磨叽死了”之类。
文玲打过两个电话，第一个告诉她她已经搬走了，地址发到了她的手机，住上了别墅，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随时可以过去。
第二个电话就是骂她没良心，也不去看看她，而且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停地干呕。
又是放假，文玲打来电话，说她再不出现就把她的东西都烧了。
文清这才动身，打算去看她一趟。
已经到了冬天，这两个多月里，除了上次出去参加考试，她没出过一次校门。
又遇到了许铭，他应该在守株待兔，一看到她就开心地跑了过来。
“嘿！”
跟她打招呼，但这次送她的是一杯热的红茶。
文清接过，说了一句谢谢。太久没见到他了，感觉这次见他他又长高了不少。
以前她及他的耳根，这次快到下巴了。
“你长高了。”
文清说道，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是啊，希望别长太高。”
“长高挺好的。”
文清说道，她觉得男生长高一点帅一点，也会得到更多关注，而且身高的优势也能解决很多问题，比如图书馆能拿到高处的书，擦黑板不用踩凳子……
“嘿嘿，那我还是再长一些吧。”
看她肯定，他立即改口，文清看他傻乎乎的样子，笑了。
“怎么每次我放假，你都在这里？”
“我请假啊。跟老师请了一节课的假，过来找你。”
“你在哪儿读书。”
“A中。”
许铭回答，文清想起了自己曾经填的志愿。如果当初周岳章没有改她的志愿，她就跟他是同学了吧。
“那么远，你以后别过来了。”
“没事，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没必要。”
文清说道，认真地看他，他恍惚了一下，有点受伤。
“你不喜欢我过来吗？”
“我只是觉得麻烦。”
文清告诉，看到他难过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她现在已经不讨厌许铭了，对他没有了反感的情绪。
所以说不上不喜欢他吧？只是觉得他请假过来等她放学，没有必要。
“那没事，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行。”
看他坚持，文清没有再说什么。往公交车站走，默契地跟他一起坐公交。
“上次你参加了市里的奥数竞赛吧？”
许铭问，文清点了点头。
“我看到了你，只是太远了，人又多，我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你在哪一间考场。”
许铭一脸可惜，文清笑了笑，不知道回应什么。
气氛有点尴尬了，不过许铭不在乎，依旧热忱。
“你明天有没有空？去不去博物馆？”
“可以。”
文清答应了许铭，有史以来第一次，也是在他纠缠了她这么多年后第一次答应他的邀约。
许铭开心得不行，所以在车上变得像个话唠，文清也不说什么，只是听着。能感觉他在想尽办法在逗她笑，可文清想着要见文玲，有点心不在焉。
中途下车文清喊了一辆的士去找文玲。
别墅区门口的大超市，文清想起了她肚子里的小生命，买了一堆她喜欢吃的水果和补品，提了过去。
文玲过的少奶奶的生活，两百多平米的大别墅，游泳池还有花园，光保姆，就两个。
老黄也在，对文玲各种宠溺，文清过去的时候这两人正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老黄手里端着一碗剥了皮的葡萄，一边看电视一边喂她。
看着这一幕，文清觉得蓝天有点不公平。
像文玲这么作天作地的，劣迹斑斑的女人居然能得到这温馨的美满。
对于文清的到来老黄很热情，文玲也是，刚结婚的她还没有原形毕露，态度跟电话里威胁的模样截然相反。
“你看我妹多疼我，给我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文玲在老黄面前得瑟，说完还摸了摸肚子一脸幸福。
“听说你参加市里的竞赛了？成绩出来没？你可真厉害，比我厉害多了。”
文玲故意说得大声，带着炫耀，老黄听到了，搂娇妻入怀。
“哪里，你更厉害，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妹妹。到时候我们的儿子，也能这么厉害。”
老黄说道，文玲点了点头。文清看不下去了，咳了一声。
“也可能是女儿。”
“女儿也可以，女儿我也喜欢。”
老黄改口，有点不自然，这边文玲瞪了文清一眼，又过来贴自己的老公。
“老公，如果是女儿，我就再给你生个儿子。”
“好，好，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
晚上老黄去书房开会去了，楼下的客厅里就文玲和文清坐着，保姆在厨房给文玲准备夜宵。
“没事多过来看看我，别这么没良心。”
文玲突然开口，温柔的态度转变，咄咄逼人。
“我没良心，随你。”
“随我？我哪里没良心了？”
“我小时候，你看过外婆？”
文清一句，文玲愣住，表情变得沉重，没再说话。
“明天陪我去产检。”
文玲提出来，文清没兴趣。
“明天我有事。”
“你们放假，能有什么事？”
“跟同学去玩。”
“男的还是女的？”
文玲问，挺起了腰警惕起来，文清听她的语气，觉得撒谎有必要。
“女的。”
这个回答让文玲放松了，紧盯着文清的眼神又转回了电视连续剧。
“呵，没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约我出去玩的男孩子排队都排不上来。”
“所以就有了我。”
文清讽刺，文玲被她犀利的回答刺激了一下，失神了一会，但很快又跟一个没事的人一样。
“有了你，你不该谢我吗？在我面前整天一副我欠你八百万的表情，你高冷给谁看啊。”
博物馆门口，文清提前到的，而许铭早就到了。
许铭很热情，带着她到处看，一边看一边给她讲解。
文清对这些历史文物并不感兴趣，许铭的介绍她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脑子里想的都是文玲去做产检的事。
宝宝好吗？现在是什么模样了？有多大？三个月吧？
“你有心事？”
看她走神，许铭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文清回神，有点尴尬。
“嗯？”
“你有心事？”
许铭问，文清摇头。博物馆太闷了，暗色的灯光有点压抑。
“我出去透透气。”
文清说完，就转身走了，许铭也跟了上来，有点担心。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
文清摇头，她现在很讨厌别人的追问，所以加快了脚步，态度也冰冷。
许铭喜欢了她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摸清了她的性格，便没再说话了，只是跟着她。
终于从博物馆出来，文清心里亮堂了很多。她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和附近的高楼蓝天，表情终于有所缓和。
“你要去吃东西吗？附近有一条小吃街，里面的炸串很好吃。”
许铭看她心情变好，小心地提议，文清觉得有点抱歉。
刚刚他那么认真地给她讲解，关心她还被她甩脸色。
“可以。”
她答应，为了补偿他，也为了消除自己的歉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