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最终在薛款冬收拾细软预备出行的前一天回府了。
薛款冬看见他的时候不动声色皱了皱眉,招手示意他过去:“怎的脸色这样难看,可是家中碰上了什么事?”
难道是办事不力被主家教训了?
“没有,”紫菀抿了抿唇,左右环顾,“世子这是要去哪里?”
“出远门,方台白邀我一道游玩。”
“世子,可以带上我吗?”紫菀眼睛亮亮的,叫人不忍心拒绝。
薛款冬犹豫片刻,在留他待府中鸡飞狗跳和带出门密切监视中选了后者:“好吧,只一点,不得擅自离开。”
紫菀欢呼一声,旋即欢天喜地的要帮薛款冬整点行装。
——
翌日。
告别父母后,薛款冬一行人踏上行程,
因着此去路途遥远,且目的地不同寻常。薛款冬只点了贴身几位小厮,和方台白碰面后便直指西南。
西南岐负湖距斛城万里,途径多个城池。薛款冬一行只当纨绔子弟出门游玩,走走停停也消磨了大半年时光。
出发前斛城正值春日,梨花簌簌落下,一个不经意便浇得人满身满脸皎白。
薛款冬“呼”地吹飞飘落茶盏的木棉,悠悠地吃了口茶。是当地颇负名气的岩茶,圣上赏赐过靖南侯几回,但到底不如在当地赏花呷茶的乐趣大。
在他下座,紫菀以同款姿势躺倒摇椅,院里秋风徐徐,暖阳余韵犹存,他主仆二人过得好生惬意。
世家子弟出行必然不能风餐露宿,随着薛款冬这一路吃吃喝喝,紫菀养得面色红润,人瞧着比一年前精致多了。
方台白风风火火闯入,打破主仆二人的岁月静好:“阿觉,快快快,我问到路了,咱赶紧出发。”
他手一伸捞过薛款冬的茶盏就往嘴里倒,咂摸了几下没尝出滋味,见薛款冬还是这副八风不动的模样有些急了:“走啊。愣着干嘛?”
薛款冬叹了口气:“小白,你看看天色,适合赶路吗?”
方台白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竟已天色擦黑。
三日前他一行人走至福建境内,本想借道休息一夜。不成想当夜大雾弥漫,白影重重,胆小的小厮声称听到了鬼哭。
次日推门一瞧,本来铺在前屋的石子小路消失不见,赫然出现在了屋后,连接着窗台!
当即吓坏了一部分本就胆小的小厮,抖着嗓子嚷嚷有鬼。
薛款冬素日里亲和,同下人嘻嘻哈哈打成一片。此刻却端起世子的威严,狠狠横了小厮一眼,沉声道:“必是有人装模作怪。紫菀。”
“公子。”紫菀抻着脖子探头探脑,饶有兴味地试图在空气中嗅出同类的气息。
“昨夜是你守夜,可有发现什么人?”
“没有呀,”紫菀瞧薛款冬的眼中隐隐带着警告,话音一转,吐了吐舌头,“公子恕罪,小人昨夜不慎睡着了,许是真的有贼人来过吧。”
“罢了,暂且饶过你一回。”薛款冬甩袖负手,不容置喙地吩咐下人各司其职,胆敢再嚼舌根搅得人心惶惶决不轻饶。
随后,薛款冬与方台白再次拿出舆图,比照一番后确认迷了路,只得轮番出去拜访周围村民问路。
——
此次出行方台白不知为何显得格外积极,要知道薛款冬自小同他一起长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位阔公子这般热情高涨,非要找到岐负湖不可。
夜里他便将疑惑问出口,得到方台白扭扭捏捏的回答。
“其实是我前些日子老梦到位美人,让我去岐负湖找他。”
多的话方台白不肯吐露,毕竟因为一场梦而冲动行事听起来不是明智之举。方台白眼尖地看到了薛款冬握紧的双拳。
怕是再多说几句这巴掌大的铁拳就要砸到自个儿头上了。
无责任小剧场之关于方台白为什么管薛款冬叫阿觉——
他俩的小小少年时期,方台白每天朝气蓬勃,辰时固定到靖南侯府打卡喊薛款冬出门玩。
可不管他是辰时去还是巳时去,都会发现薛款冬永远在睡觉。
侯夫人每次都喜笑颜开,有时候随着方台白一道去喊他起床,有时候只递给方台白一个铜锣让他去喊。
但无论如何,方台白从未在巳时前成功叫醒过薛世子。
于是侯夫人又给亲生儿子起了个诨名——睡觉大王,封号床世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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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思而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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