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纪哥你只有两个续课的，没有上个月好啊，这个月不行了。可不能和王哥他们去大保健了啊。”财务小妹噼里啪啦地打着键盘，抽空拿起旁边的奶茶猛吸一大口，一边嚼着珍珠一边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黄色信封笑着递给依靠在桌子边上等着的壮硕男人。

纪伯雄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约莫比上个月少了三千多。面对小妹的调侃纪伯雄鼻子哼气：“我哪能有王哥他们那么潇洒，大保健门朝南还是朝北我都摸瞎。”说完仔细把一沓钱放进裤子口袋里。低头拍拍口袋确定再三不会掉出来后。才放下心来。

财务小妹吸着奶茶，看着纪伯雄眼神戏谑：“也是，纪哥你可是我真男人健身房里的“头牌”健身教练，你那几个女会员买你的课都是馋你的身子。这种魅力下根本不用去什么大保健嘛。”

纪伯雄闻言正色看着财务小妹反驳：“李晓雅，再胡说八道我就和你姐夫打你小报告，让他扣你工资。我的学员报我的课是我的肌肉练得好，都是靠真本事的。可不管胡说，对那些小姑娘名声也不好。”

等纪伯雄如熊强壮的身影离开了屋子，李晓雅才敢翻了个白眼。

只有纪伯雄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呆的呆子才会相信那些每天打扮精致，穿着性感的姑娘们是来和纪伯雄学怎么练肌肉的。她们一个个眼神如狼似虎地像是要把纪伯雄吃了。

可惜一个个媚眼抛给瞎子看，任她们使出浑身解数，纪伯雄都不为所动。

硬汉男人脸，可对她们这些姑娘一点犯规动作都没有。时间久了姑娘们看纪伯雄的眼神就不对了，都说健身房的男人喜欢男人的要比女人多，难道这个教练也……？

姑娘们纷纷退卡，表示青春时间短暂，不能浪费在只能看不能用的男人身上。这导致纪伯雄的收益一月比一月惨淡，已经连蛋白粉都喝不起了。

纪伯雄骑着二手电瓶车回到小区里，今天发工资，纪伯雄在小区门口买了半只口水鸡，两瓶啤酒。一路丝滑走位绕过随处乱停的的三轮早餐车回家，这里住的都是穷人，很多为了补贴家用会买辆三轮车做点小生意。纪伯雄他爸也弄了一辆，专做米线凉皮。

提前五十米就开始捏刹车，不然老旧刹车根本停不下来。看到一辆眼熟的“奔驰”冒牌小三轮。

纪伯雄浓眉一皱，现在正是中学放学出摊赚钱时候，以那老头爱钱如命的性子怎么可能在家。

大手推开由底下车库改装的出租房，纪伯雄大喊了一声：“爸！”

没人答应，纪伯雄阔步走进家门，撩开二道门的塑料珠帘子，往里一看，他老子正躺在木板床上摇扇子听戏。

老纪看到儿子回来了也不动弹，扯过旁边的衣服盖在身上，用眼神示意了床边桌子上的电饭锅。

声音淡淡地：“饭在里面，吃吧。”说完又继续躺着摇扇子听戏。

把买来的鸡和啤酒放在折叠桌上，纪伯雄收拾碗筷招呼：“今天发工资，买了半只鸡晚上搞一杯。”

老头跟没听见似的不动弹。

本来今天发工资心情还不错的纪伯雄，见老头突然这样也不高兴了，他站在床边，满是肌肉的胳膊叉着腰，以一种压迫的俯视姿势看他老子闹什么幺蛾子。浓眉下黑漆漆的眼睛紧盯着老纪不放。要把床上的老纪看出一个洞来。

不过一分钟老纪就受不了了，这人黑面神像一堵墙似的站在这，那眼神看的他瘆得慌。老纪抬头瞪他儿子，色厉内荏的骂：“我还没死呢，你搁这守灵呢？要吃你就吃，我不饿我今天不吃了。”

纪伯雄从小就不怕他老子吼，看着老头腿上欲盖弥彰的盖着的衣服，大夏天的这一行为非常反常，绝对有问题。纪伯雄大手伸过去一把把衣服拽走。

老纪急慌忙的要抢回来，腿也往后缩着。可纪伯雄已经看到了老纪要掩盖的东西。小腿上手掌大的淤青已经开始发紫。

“怎么回事？”纪伯雄怒声问。

老纪在儿子的威逼之下说出原因。今天出摊时拐弯出巷子口时，被一辆真奔驰给撞了，三轮小奔驰像个柔软易推倒的大姑娘，一声不吭就被四轮壮汉推到在地，米线调料散落的乱七八糟。车主没有推卸责任，第一时间要带老纪去医院。愿意承担医药费并赔偿五千元只希望不报警私下解决。

当时老纪也被从车子摔下来。满是皱纹的脸紧贴着水泥地面，浑浊的眼珠子看着一米外侧翻的一地的凉皮，忍着疼竭力从嗓子眼里叫唤：“我不去医院，你…你全都换成钱吧。给我一万块。我就不报警我私了，”

肇事车主当时看老纪眼神就不对了，从惊慌担心变成了不屑鄙夷，在奔驰车主眼里，老纪俨然是专业碰瓷的。微信直接转了老纪两万块，多给了一万。条件是手机录像让老纪说下此事私了，不会再找麻烦的视频。

奔驰车主怕老纪再找他麻烦。以绝后患，有了这视频，就算老纪事后再报警要第二次讹人也不怕。

纪伯雄听完愣愣地站在床边，看着老纪地眼神里很复杂，有对父亲的心疼，有对现实的痛苦，有对自己无能愤怒。

“我们去医院。”纪伯雄只说了这一句，就闷头开始收拾家里的医保卡身份证。

不管老纪怎么怒骂反对，纪伯雄硬是把人带去了医院拍了个片子。

骨科诊断室里，医生把片子放在透光板上：“骨头没有太大问题，有点轻微骨裂，养一养就好了，但考虑老家人骨质疏松，经济允许的话可以给你们办住院，开点补剂每天挂水养一养恢复快点。”

医生说完看着这对父子的褪色老旧衣服，心里估计他们是不会留下来住院。

果然下一秒老纪就嚷嚷着要回家，他不住院。这次纪伯雄没有强制老头留下，家里确实负担不起几千块的住院费。哪怕他刚发了工资，加上老纪讹出来的两万块。

最后纪伯雄让医生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付款的时候，看着微信钱包里的余额为零，上午老纪用伤换来的钱已经被拿走，纪伯雄看都没看到过一眼就全部消失。

纪伯雄对此习以为常，沉默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黄色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了柜台收银。提着两盒药搀扶着老纪回了家。

饭桌上，纪伯雄开了啤酒，老旧风扇吱呀呀的开了三档。父子两面对面坐着，就着口水鸡里的花生米一口接一口的喝啤酒，谁也没先动筷子吃里面的鸡肉。

父子两都不是多话的人，自纪母走了以后饭桌上沉默已经是常态。

这次纪伯雄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夹起塑料饭盒里最上面的鸡腿，丢在了老纪的空海碗里。自己则继续吃着花生米。

老纪抬头看了看儿子，笑着没拒绝，拿起鸡腿咬了一大口，吃着吃着眼眶就红了。一口闷掉半瓶啤酒，老纪呜咽出声：“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当初要是听你妈的话，不去和他们做生意，就不会被骗欠钱，日子不会这么苦，你妈也不会死呜呜呜呜，儿子我对不起你啊。”

纪伯雄垂下眼皮，一粒一粒吃光了饭盒里的花生，最后把筷子放下看着老纪：“爸你喝多了。”

“都是我的错啊儿子，都是爸爸的错啊啊啊啊”老纪越哭越大声，最后伏在桌子上起不来，后面直接睡着打起了呼。

纪伯雄什么也没说，收拾了碗筷，关上门骑着“奔驰”牌三轮车去了夜市卖米线。纪伯雄没有休息的时间，他要赚钱，赚很多很多钱。纪伯雄发誓，等还清了钱，过上正常人生活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上一张飞机票逃离这个城市。

麦丰广场夜市摊位是免费的，只要每月交两百块卫生费。纪伯雄的米线摊子位置很好，进入麦丰广场第一眼就能看到。

好位置都是各凭本事抢，但没人敢跟纪伯雄这种人熊抢，怕纪伯雄沙包大的拳头把自己抡死。越是底层江湖气越重，欺软怕硬都浮在表面。纪伯雄健身教练出身，一米九快到两米的身高，胳膊比人大腿粗。不说同行摆摊的，连市场管理人员都对纪伯雄客客气气的。最直观的好处就是别人两百卫生费，纪伯雄只要交五十。

曾经有次交钱时赶上纪伯雄心情不好黑着脸，那些人都没敢收钱。

**点时，买凉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纪伯雄熟练地抓面，放小料。

每次纪伯雄出摊的时候，顾客总会多些，大家都乐意看身材好的帅哥。

旁边马路上的红灯亮起，一辆奔驰停在了人行道后第一位，离纪伯雄的摊位只有一条非机动车道的距离。

黑色车窗缓缓降下，驾驶位上的男人转过身，胳膊搭在窗沿上，惊喜肆意的目光紧紧盯着纪伯雄的忙碌的身影。

祁宁反复将远处的身影和学生时代的的那个人比较。

像又不像，记忆里的人没有这么好的身材，没有这身高。但他们这种安全可靠的气质却给人一模一样。记忆里那人将自己从小混混手里救下的安全感，一直记在祁宁心底，那个人成为了心里的白月光。只可惜后来白月光转学走了，祁宁再也没有见过。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祁宁看到纪伯雄汗湿的白背心，汗水勾勒出胸肌的轮廓，还有那两点被顶起来的凸起。

现在祁宁找到了一个和他很像的人。祁宁知道不是他。但祁宁的眼神再也无法从纪伯雄身上挪开。

祁宁舔了舔牙齿，牙有点痒。他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纪伯雄带给他的不仅是记忆里的那份相似的惊喜，还有一个男人对祁宁的性吸引力。充满荷尔蒙的男性躯体比记忆里的更加吸引成熟的祁宁。

**的目光接着朝腰腹下面瞄去，这么强壮的男人那里份量一定非常可观，他不是馋馋，只是好奇而已。祁宁严谨地扶了下镜架。

很可惜，最重要的部位被车子上的瓶瓶罐罐挡住了。任由车内小贼着急地左右摇晃脑袋，就是看不清楚。

祁宁的目光太过专注，绿灯亮了都没注意，直到后面车辆不耐烦的按喇叭催促，祁宁这才念念不舍的收回视线。眼睛收回来了，他的心却没有收回去。可惜今晚是每星期一次的家庭聚餐时间，祁宁是一定要回去的。

回家路上祁宁念念不忘那铁塔一样强壮的身体，刚毅的侧脸线条。祁宁立马操作车内系统，将刚才那个麦丰广场位置收藏起来。看着干巴巴的麦丰广场名字不满意，他最后在输入法里找了一个红色爱心小表情替换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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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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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