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将军他…

昨夜没睡好,林池钰日上三竿才起床。

大兄弟已出门,只剩碗莲子粥在锅里煨着,碗沿温热,恰好能入口。

于是他捧着碗,边喝边在院子里溜达。

上任住户大概是个雅客,十余花盆在廊沿下打着霜,桃树在院子东侧的井旁伫守,石板小路两边则栽了不知名草植,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竟还残存几分绿。

顺小路往外走,临门的地方有间屋子,他也进去看了看,似乎是供客人等待休憩的地方,配套了小杂物间,里面有些茶具。

林池钰开始为自己的交友状况发愁起来——会配备待客室的地方,住客首先得有仆人、有知礼节的朋友,这儿的左邻右舍恐怕不会是先前四平巷那种可以随意交友的百姓。

他上辈子的那点记忆实在不够看,礼节方面大有不足,身份也尴尬,得想想办法才行。

否则的话,只能在家里操持家务,怎么帮大兄弟?

林池钰心中思索,手上没也闲着,麻溜把昨天带来的东西整理了一遍,位置看不顺眼的挪一挪,挪不动的记心里等大兄弟回来再说。

干完为数不多的活计,林池钰才考虑该带什么礼物拜访邻居。

笔墨纸砚,这个最稳当,但平平无奇,其他的要么贵重,要么太俗太寻常,也不合适,思来想去,竟还是豆腐最出众。

味好新奇,且净白如玉,很合饱读诗书之人的眼缘。

想到就去做,林池钰袖子一撸说干就干,先是泡黄豆,后又试图推磨。

磨太沉,推不动,迅速放弃。

还是等大兄弟回来再商量吧,看要不要买驴或者小磨。

大兄弟回来的格外晚,进门时已夜半四更,林池钰早撑不住睡着了,是被推磨的声音吵醒的。

他披上衣服出门,气道:“傻子,大半夜推什么磨?”

殷胥停住,疑惑地问:“不是想做豆腐?”

“我不能买驴么?非让你受累?”林池钰没好气儿地跑几步把他往屋里拽,塞进暖融融的被窝里。

殷胥隐约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但不明白自己帮忙做事阿钰怎么会生气?

是因为没睡好吗?确实已经很晚了……

“已经很晚了,”林池钰抱怨:“大半夜的你推什么磨,不累吗?不冷吗?”

殷胥自觉不够体贴,想认错。

林池钰紧跟着的却是一句直言不讳的:“不怕我心疼吗?”

大兄弟没说是做什么才回来如此之晚,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轻松,干嘛一回家就主动推磨,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殷胥哑口无言。

林池钰一边絮絮叨叨地嘟囔,一边把大兄弟冰凉的手捂在怀里,激得打了个寒颤。

殷胥心里既甜又酸涩,兼顾微疼:“别,小心着凉!”

“你才该小心着凉,平时火力足得冷风里站半天手还热着,今天都凉透了,我可告诉你,下次再这样我就、就……”

就了好一会儿,他才想出个不算惩罚的惩罚:“我就搬隔壁住去,冻死我算了!”

怕冷的是他不是大兄弟,分房只能算罚他。

殷胥却怕了这惩罚,手挨着林池钰轻薄温热的胸口不敢挪开,静下来后只觉满手柔滑,蹭地下从头燥热到脚。

“不行。”他说。

却不知这份不行有几分怕媳妇冷,有几分是不想怀里没媳妇抱。

林池钰轻哼一声:“行不行你说了可不算。”

他那点火力哪够暖大兄弟的,不一会儿就凉了下来,好在汤婆子还残存热气,被他捞过来抱在怀里,把大兄弟的手放在上面。

双手从温热肌肤上挪开,殷胥暗暗怅然,又为这份怅然而心虚自责。

林池钰不想半夜抓着这点不放,怕他胡思乱想睡不着,主动说起别的:“今天磨豆腐主要是想给左邻右舍送点,这个不急,过几天再送也一样。”

殷胥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问:“见过邻居没有?”

“还没,”林池钰苦恼起来:“我现在身份是女眷,不宜独自出门,但将军那边我已露过面,再改身份容易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殷胥:“将军他……”

“你不要跟将军多嘴,还没在人家手底下站稳呢说你这个做什么,我身份可经不起查,他或许不在乎逃跑的男妻,但男妻主动撞上来总不会还置之不理吧?”

“将军不是……”

“或许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但他身边的人呢?会不会说我跟你住一起是给将军带绿头巾?”

“将军的下属……”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是你教我的。”林池钰轻哼:“这才进将军府多久,就看清人家了?觉得将军府人人都可信任了?”

殷胥被媳妇怼得哑口无言,彻底自闭。

林池钰继续说:“我是这么想的,你哪天有时间,咱们先去拜访邻居,时间久了再对外称我身体不好需要在家静养,不宜见风和见人……”

再之后,芸娘的“孪生兄弟”就可以入场了。

这显然不是现在想出来的,是早考虑清楚了,殷胥只有同意的份。

因文后监视得紧,也因边疆有些动荡,朝中不太安稳,一连数天殷胥都只晚上回来住,白天得在将军府处理公务,七八天后才偷来几个时辰陪夫人。

拜访邻居是正经事,林池钰少有地打扮了个大全套,头发梳出温婉的发式,唇瓣也抿了红纸,端得明艳动人,笑容晃得殷胥挪不开眼。

林池钰不好意思地笑完,低头看看铜镜,把唇上的红抹净。

“算了,太红,不合适。”

得涂得苍白些,一看就是缠绵病榻的才行,

闻言,殷胥松口气。

他不想阿钰这样子被别人看,甚至为阿钰委屈,觉得自己当初该阻止阿钰穿女装——昨夜林池钰说想女人身份不方便,他以为这是不愿穿女装的意思。

其实哪有,林池钰穿得挺开心。

甚至他觉得,以他现在的身份跟后宅女子套近乎会很容易,无论交友还是刺探消息都方便。

但不行,人家不知道他是男人,他可不能忘。

万一未来身份暴露,他不痛不痒,人家却要被污名声,说不定会被“仁义道德”逼死。

不过,现在由“夫君”陪着,做正经的拜访还是可以的。

林池钰手提篮子,篮里放着块豆腐,亭亭立于殷胥身侧,等夫君敲门。

才敲两声,身后忽有一声欢喜的呼唤:“芸娘,是芸娘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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