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注定会暴露,那他完全不必遮遮掩掩,反而可以借此取信于对方,增强自己的身份可信度。
譬如,他如果给自己设定一个身份——他是神秘喵星来客,是来接“潜力小猫”回喵星的呢?
这身份乍一听会很离谱,但配合他手上的高科技系统,各种神奇签到物品……只会随着他一次次的“暴露异常”,不断互相印证,从而增加可信度。
尤其是,对于前二十年是人却一朝变成朝不保夕的流浪野猫的伏云鹫来说,如果没法再变回人类,去高维喵星做喵星人不可谓不是一个好选择。
当然,他不能“直接坦白”,最好等着伏云鹫在日渐怀疑中主动向他问起。毕竟,人往往更相信自己推理出来的结论。
岑鹤缭大致捋了捋思路,定下一个粗略的3.0版本信任值攻略计划。
岑鹤缭又想起那简略到过分的死亡线索。
话说,既然小猫体内是人的灵魂,怎么会轻易遇险死亡呢?二十岁的成年人,又不是二岁,应该比流浪猫更有脑子才对。
死于神经药物……
神经药物……神经……
岑鹤缭脑中灵光一闪,随之拧眉,作用于神经的药物?
这么巧,是巧合吗?
岑鹤缭陷入沉思,没注意时间的流逝。
伏云鹫爬上树,昂着脑袋,翘着三色尾巴,响亮地“喵喵”两声表示已经完成任务。
岑鹤缭回过神,大尾巴懒懒地甩了甩,猫眼微睨,爪子勾了勾:“小伏过来。”
伏云鹫茫然地踩上岑鹤缭所在的大枝桠,凑近:“干嘛?”
“张嘴。”
“啊?”伏云鹫疑惑,但乖乖张开猫嘴巴。
“奖励你一个好东西。”岑鹤缭说着,毛茸茸的猫爪子按上了小猫嘴,下一瞬,一粒百兽筋骨丸塞进小猫嘴巴。
“嗷??”伏云鹫的嘴巴被圆滚滚的丸子塞住,猫脸懵然。
“强筋健骨的哦,不要浪费。”
伏云鹫脑袋发懵,机械地嚼了嚼,囫囵吞枣地咽下丸子。舔嘴巴的时候,后知后觉产生疑惑,不是,刚才大狸花的猫爪子上有东西吗???
伏云鹫微微探头,圆溜溜的猫眼盯着岑鹤缭收回去的爪子,有些自我怀疑。他年纪轻轻就眼花了?
“还想吃?”岑鹤缭故意曲解小猫的动作,摊开爪子,露出空空的粉爪垫,“没了嗷。”
“去训练吧,表现好了还有奖励。”
伏云鹫猫眼微亮,转瞬把眼花的事抛之脑后,猜测之后的奖励又是什么好吃的。
*
冬日将至,白昼渐短,感觉一天没做多少事天色就暗了下来。
气温从昨日下降就没升回来,下午还起了风,吹得落叶乱飘,直往猫身上砸。
吃完晚饭,岑鹤缭选择在温暖的窝里躺平,拒绝出门吹风吃沙土。
不同于岑鹤缭的躺平,察觉气温没有回升的预兆,怀着严寒将至的紧迫感,伏云鹫吃完饭迅速出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降温的缘故,公园里的游客少了很多。伏云鹫走了半天也没碰到一个合适的碰瓷目标。
走累了伏云鹫就近跳上无人的排椅休息,猫眼观察着偶尔经过的人类,迟疑要不要降低一下碰瓷目标的筛选标准。
只要能给口饭吃,给个避寒的窝住……
有风卷着落叶吹过,路灯的光影微晃。
伏云鹫猫耳抖了抖,听见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抬头看去。
是个有些眼熟的青年男子。
随着来人靠近,闻到熟悉的酒气,伏云鹫瞬间想起。哦,是昨晚碰见的酒鬼男。
青年今天换了身深棕色西装,可以清晰地看到酒水洒落的湿痕,更显失意与潦草。
怎么又喝成这样子了?闻着冲鼻的酒味,伏云鹫嫌弃地皱了皱鼻头,起身。
沈渠走向排椅的步伐顿了顿:“有猫了啊。”
伏云鹫瞅了他一眼,跳下排椅,扭头就走。
“咪咪要走了吗?那我坐了啊。”沈渠愣了下,自言自语一般,在排椅坐下。
伏云鹫没回头,晃了晃尾巴走远了。
离开排椅后,伏云鹫降低标准试图碰瓷一个经常来喂猫的小孩。特殊的三色图案配上干干净净的毛发勾得小孩把手里的火腿肠送给了伏云鹫,可惜,在伏云鹫展开卖萌攻势没多久,小孩就被父母喊走了。
远远的,伏云鹫听到了小孩父母的不满:“野猫多脏啊,天天钻垃圾桶下水道,浑身都是病菌,你还敢伸手碰,回去赶紧给我多洗几遍手!”
“看看你身上粘的毛,脏死了,知不知道洗衣服多麻烦……”
伏云鹫没有继续听,叼着只吃了两口的火腿,准备回家和大狸花分享。
回去的路上又经过了喷泉广场,还有他休息过的排椅。
排椅上还有人,那人身子往后靠着,脑袋低垂,一只手捏着空掉的易拉罐,一只手垂落空中,一动不动。
伏云鹫顿住脚,盯着看了好几秒。
这大冷天的搁这种地方睡着了??
一个不爱惜身体的酒鬼,伏云鹫不是很想管。再说如果他叫醒了,对方还是不回家,他总不能一直盯着催人回家吧?
但是……这温度在外面睡一晚……算了,他只负责叫醒,醒了之后就不管了。
伏云鹫抬爪,又忽然顿住,猫眼往旁边转去。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往排椅这里靠近。
那人穿着一件大衣,大帽罩着头看不清面貌,他往四周扫了一圈,脚步声很轻,在风卷落叶的嘈杂遮掩下更不明显。
他瞧着四周无人,停在排椅青年旁,一只手伸出探向青年的西装口袋,两根手指轻轻捏住露出的皮夹一角,缓缓用力。
伏云鹫猫眼睁圆,身为新时代五好青年既然看到了犯罪,怎能不及时制止,当场冲了上去。
嘴巴还叼着火腿,伏云鹫是伸的爪子。他没打算拼命,就想吓跑小偷叫醒醉酒青年,所以没用全力,只打算挠破点皮给小偷一个教训。
小偷却“嗷”得一声惨叫,不止惊醒了醉酒昏睡的沈渠,还吓了伏云鹫一跳。
不是吧,这么夸张的惨叫!伏云鹫差点吓掉了火腿肠。
小偷低头看到自己血刺呼啦的手背,在被仿佛挠断皮肉手筋的剧痛和血流不止仿佛破了大动脉似的惊恐刺激下,双眼瞬间猩红,藏在大衣的另一只手恶狠狠地挥向小猫。
“你想干什么!”沈渠惊喊,连忙阻挡。
昏黄中,似有银光闪过。
沈渠在排椅上睡了半晌,肢体尚且僵硬没有恢复灵活,只能狼狈侧闪。
小偷扑空。
“你不该醒的,不醒就不会死。”小偷像穷途末路的匪徒一般,眼中凶光闪烁,再次挥手,这一次,是挥向沈渠。
“啊!!”一道三色影子飞扑闪现,一口咬住小偷握刀的手的同时,用力挥爪打掉了匕首,将匕首打出了数米远。
沈渠抓住时机,翻身而起。
“艹,该死的野猫,去死去死!!”小偷气急败坏,狠狠将被猫抱住的手臂甩向灯柱。
“住手!”沈渠大喊。
“喵呜!”伏云鹫连忙松开爪,试图调整姿势躲闪,然而还是有半边身体躲不开,最终重重撞上了冷硬坚固的灯柱。
这一下疼得他面目扭曲,连调整落地姿势都忘了,又连着在地上摔了两圈。
“咪咪!!”沈渠趁机擒拿住小偷,将小偷反手按住,然而小偷的挣扎力道很大,沈渠控制得格外困难,压根分不出手去看猫,急得不行。
好在沈渠刚才的大喊引来了其他游客,一同控制了歹徒,还帮忙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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