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舒服了？”钟晴淡淡地问。

程淑仪接过她手里的碗，笑着摇摇头，“没事儿，可能太久没吃东西了。”

钟晴坐在床边，看着程淑仪说:“喝完粥好好休息，明天给你补生日。”

程淑仪本来想说不用，突然想起刚才钟晴说的话，还是答应道：“好。”

…

第二天傍晚，程淑仪盛装出席钟晴给她补办的生日宴。还是那家酒店的天台，一张巨长的餐桌如同银河，阻隔着分别坐在两端的人。

牛排三分熟，红酒是XO，牛奶加了花生，海鱼是刺身…每道菜都在程淑仪忌口的雷区疯狂蹦迪。

服务生推着蛋糕来到程淑仪身边，“29”的数字蜡烛，火苗跳动。

蛋糕旁边有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比戒指盒大，比项链盒小，到让程淑仪猜不出里面是什么。

“不打开看看吗？你一向对我送的礼物，都很有兴趣的。”钟晴在桌子的尽头慢悠悠地吃着牛排。

今晚的气氛很不对。

程淑仪拿起礼物，打开盒子，一颗大到夸张的钻石出现在她眼前。

钟晴常说，钻石是爱情唯一的代言，所以她酷爱送钻石。各种款式，颜色，大小的钻石，程淑仪有一抽屉。

这颗钻石至少十克拉朝上，无论是纯度、切割还是色泽，它都完美的不像话。

程淑仪拿起钻石的那一刻，心猛的沉下来，是磷光。

不同于天然钻石的八面体结构，人工钻石的复杂结构，会出现独特的磷光现象。

这是一颗人工钻石。

程淑仪把钻石放回盒子，什么也没说，低头吃着并不合口的食物。

钟晴见她没有反应，故意问：“老婆，你还没说喜不喜欢呢？”

程淑仪放下餐具，抬头，隔着摇曳的烛光，突然发现，钟晴离她那么远。

“你用心了，居然找得到这么大的钻石。”程淑仪知道钟晴在跟她闹别扭，她并不想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钟晴却对程淑仪的逆来顺受莫名火大，步步紧逼道：“这算什么？只要你想，多大的我都有！等你三十岁的时候，让他们做个二十克拉的，怎么样？”

程淑仪合了合眼，刀叉脱手掉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动静。她抬起眼皮靠在椅子上，看向钟晴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钟晴特别欠的笑着说：“不干什么呀！给你过生日呢。你不满意吗？”

“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程淑仪擦了擦嘴巴，起身离开。

钟晴让她“站住”。

程淑仪只是短暂的停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身后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

程淑仪沿着绕城高速漫无目的开着车，她不想回去面对发神经的钟晴，又没地方可去。

这是她们第一次吵架。

自从她接手了公司，她和钟晴之间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拉开了。无论她怎么努力消除这段距离，都是徒劳，最后干脆任由它发展下去。

手机响了，是家里的座机号码。

程淑仪看了一眼，直接关机了。

管家拿着话筒，对沙发上的钟晴说：“大小姐，少夫人关机了。”

“呵，关机！有本事永远别回来！”钟晴气急败坏上了楼，狠狠把门摔上。

程淑仪那晚真的没回家，她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第二天直接去公司了。

程淑仪推开办公室大门，看见办公椅上有人。虽然对方背对着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钟晴转过椅子，一副大小姐做派质问程淑仪，“昨晚你去哪了？”

程淑仪脱下外套，放在一边，“酒店。”

“为什么不回家？”

“家？”程淑仪哼了一声，没来由的上火，“那不是你家吗？”

钟晴被她刺激的一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哪天你钟大小姐不高兴了，让我滚蛋，我不是照样净身出户？”

“我…我没这么说。”

“你说钻石代表爱情的状态，现在你送我一颗假的钻石，难道不是在警告我，我们的爱情已经凉了吗？”程淑仪好不容易消了气，一看到钟晴又上头了。

钟晴明明是委屈，说出的话只剩强硬，“自从你当了总裁，我全年365天见不到你人。每次跟你吃饭，你不是放我鸽子，就是忘记了。这次更夸张，生日宴你不来，居然跑去跟别的男人喝酒！还喝的烂醉让我去接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

程淑仪也不甘示弱，新旧账拉出来一起算，“你还知道自己结婚了。热搜你常年在榜，不是跟这个明星就是跟那个演员，我天天开发布会给你辟谣。我是你一屁股烂账的公关部吗？”

“如果不是你整天不着家，我会跟别人出去吗？”

程淑仪冷笑，“你在外面乱搞，还是我的错了？公司整天多忙你不知道吗？要不是为了你家的公司，我用得着一年忙的连假期都没有吗？”

钟晴早就看程淑仪上班不爽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你以后不用上班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要你养？离开你，我一样过得很好。”

“你说什么？”钟晴问。

“我说，不过了。离婚吧！”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

程淑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因为拉不下面子，干脆豁出去了。

“下午三点，民政局门口。”钟晴丢下一句话走了。

…

程淑仪只用了半个小时来消化钟晴的话，轻轻叹了口气，就要为自己今晚的住处做考虑了。

还没毕业她就嫁给了钟晴，以前的同学都对她敬而远之，在这座城市里，她除了钟晴可以说一无所有。

她是钟太太，她就有资源，有关系，有人脉；失去钟太太的身份，别人肯定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她还能找谁帮忙呢？

程淑仪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

…

下午三点。

程淑仪开车来到民政局，钟晴坐在街对面的便利店，看着程淑仪的身影，一直没有过去。

［我到了。］

程淑仪给钟晴发了条信息。

不是求复合，而是我到了。

钟晴起身出门，走到马路对面。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进了民政局，全程无交流办完手续。

在盖章的刹那，钟晴和程淑仪默默移开视线，没有看工作人员。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站在门口。两本离婚证比任何劝解都有效，两个人突然间什么怨言都没有了，也学会了该怎么好好说话。

钟晴拿着她的离婚证，对程淑仪说：“那个财产分割之前…你先住在家里吧。”

程淑仪释怀的笑着说：“当年结婚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没有。现在离婚，我也什么都不要。”

“等等。”钟晴急忙跟上去，“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让我想想吧。”

“其实……”

程淑仪打断她的话，转身笑着说：“没什么其实，我们已经离婚了。祝你幸福，再见。”

…

一周后。

钟晴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椅子上，王雪走近说：“钟总，程小姐出国了。”

你们要的离婚…真不会写了，头秃。-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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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