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一提到那次告白翻车,安昕就脸红。
然而当时,难过盖住了羞惭,她竟庆幸幸亏递的不是情书。
初恋这朵小花苞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闻风冻死了,安昕躺在床上,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BE了,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这么多年的喜欢终于可以放下了,安昕如释重负的长舒口气。
于是她开始收拾东西,房间里一切与闻风有关的东西。
海报、杂志、偷拍的照片、甚至闻风丢掉的牛奶盒… …安昕将它们装在一个大的收纳箱里。
至于那封情书,安昕没多想就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似是不妥,安昕重新捡起攥在手里。
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就还挺丢脸的,还是撕掉吧。
撕碎的动作都摆好了,安昕却迟迟下不去手。
她烦恼的按着眉心,终是没舍得,一股脑的塞进了箱子里。
然后,她把箱子藏在床底下,跟着旧情意一起彻底封印了。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连星星都躲在乌云后面不肯露脸。
安昕默默地流着眼泪,轻轻的告诉自己:“都会过去的,时间能够带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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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安昕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学校,舒灵见状赶紧跑来关怀。
“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就变成国宝啦?”
安昕精神萎靡,扁着嘴,“我是不是特别丑?”
“哪里,我们安安最漂亮了。”
“就算天下第一漂亮都没用,他又不喜欢。”
话一出口,安昕就意识到“怨妇”情绪太浓重了,立马改口:“不喜欢就不喜欢,世上男生千千万,会有更好的。”
舒灵跟着附和:“就是,闻风那个冰山脸哪里好了,我们安安值得更好的。”
安昕望向窗外,外面的天空澄澈如蓝色琉璃,与昨晚乌云密布对比鲜明,不禁令人心情豁然。
“我会忘掉闻风的,今天就是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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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昕的自制力很强,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就会贯彻到底,这一上午她都没有再看闻风一眼,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专注的听讲了。
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英语课,年轻的女老师却没如以往直接讲课,而是局部调整座位。
教室里瞬间热闹了,同学们纷纷猜测自己周围会不会有变动,安昕也挺期待的,期待着能离闻风远点。
心里正琢磨着这事呢,就听到班主任让闻风跟自己的同桌换位。
安昕瞬间傻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同桌和闻风各自搬起桌子... ...
原来做梦都盼望的事情竟然在这个时间点上成真了,安昕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哭得好大声。
随着闻风在身边坐定,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昕下意识的把椅子挪远一些,身体绷直,甚至呼吸都放轻变缓了... ...
她的天空再也不是晴空万里了,而是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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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两人看似相安无事,只有安昕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就跟南方的梅雨天似的,每天都很阴郁压抑。
舒灵倒是来的更勤了,每次跟自己寒暄几句后就和闻风有说有笑。但几乎都是她在唱独角戏,闻风偶尔附和点头。
某个课间,安昕把舒灵叫出去,开门见山:“咱们找班主任换个位吧。”
“为什么?”
安昕扯了个谎:“我想好好学习了,你的位置比我的好。”
舒灵睨着安昕,一语道破:“还是因为闻风吧。”
“嗯。”
舒灵扶额,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如果成为同桌都能让你心乱了,还怎么放下他?”
“可以的!”安昕说的特别坚定,“但是我需要距离。”
舒灵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要真想换就去找老师说吧,反正我跟闻风还算熟,坐一起也挺好的。”
这番对话并不愉快,安昕恨自己不能放下介怀,更羡慕舒灵能够轻松应对。
她甚至不满舒灵怎么能在自己失恋的节骨眼上和闻风表现的那么亲近,她们不是好朋友么?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么?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有片刻,舒灵跟自己是朋友,跟闻风也是熟人,所以做人不能太自私。
两人一路无言。
临到教室门口,舒灵拉住安昕,若有所思道:“你还是别换座位了吧,这是一个历练,通过了就豁达了。”
就能彻底放下闻风,对他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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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闻风不在,安昕松了口气。
她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向身边看去了,却见闻风的桌子上摆放的整整齐齐,与自己一桌狼藉对比鲜明。
仔细回忆,闻风无论是演奏还是上课都是端坐着;衬衣总要扣到最上面一粒,就连校服都要把拉链拉倒顶;演草纸也会写的很规整... ...
这人是不是有强迫症或是洁癖啊?
暴躁小安立马就不爽了,这绝对三观不合!
她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刻板玩意儿... ...
闻风这人太规矩自律了,就很想当个破坏者。
当然这里面存在着一些告白被拒的报复心态。
安昕这么想着,不禁把罪恶的手伸向旁边的课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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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风回来的时候,正好目睹了安昕的“犯罪现场”,但他没有出声制止,只是抱臂旁观。
他挺匪夷所思的,安昕这个女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天说了些类似告白的话,最后却塞给自己一块钱... ...
同桌一个星期了,非但没说一句话,好像还有点躲着自己的意思。
现在却明目张胆的搞破坏?
一个人怎么能如此矛盾?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精分。
到底是粉,黑粉,还是欲擒故纵?
但不管是什么,闻风已经起了兴趣。
直到安昕发泄完,闻风才出声:“终于,结束了?”
“... ...”
安昕收回的手顿了下,然后动作恢复流畅。她努力保持镇定,用收拾自己课桌上的东西掩饰心虚,却不动声色的偷瞄闻风。
闻风就一直盯着安昕,所以视线碰上的瞬间,他还是清楚的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慌乱。
“为什么要这么做?”
“... ...”
闻风没再追问,而是耐心的收拾好课桌,然后坐下。
一米八几的个头儿就算是坐下也还挺有压迫感的,尤其是他身上还散发着低气压。
破坏分子安昕把椅子拉的更远了,却不怕死的说出两人同桌以来的第一句话,“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啊?”
“... ...”
这是在怪他喽?
到底是谁做了坏事。
面对质疑,闻风被气笑了。
上课铃在此时响起,对峙被打破,安昕怯怯的瞄了闻风一眼,又挪挪身子,坐在椅子一角。
此情此景,怎么弄得跟他欺负人小女孩儿似的。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好么... ...
闻风凝视着安昕,陷入沉思。
这姑娘以美貌在年级出名,不然闻风也记不住她这个人。
安昕的漂亮没有攻击性,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舒服感。她的容貌偏古典美,典型的内双杏眼,皮肤白皙透着健康的红润,小巧圆润的鼻头乖乖的立在巴掌大的脸上,右唇角有一颗明显的酒窝,说话时就会显现。
闻风收回视线,在心中叹口气,美则美矣,但不太聪明的样子,可惜了。
又是数学课,前有狼旁边有虎,安昕如坐针毡。偏偏数学老师也有强迫症,看着一列同学都坐的挺齐整,偏偏安昕那么突出,他难受的讲不下去... ...
数学老师实在忍不了了,“安昕!”
安昕心脏一抖,应声起立,神色茫然无措。
就像是惊吓的小鹿,数学老师觉得吓着孩子了,就还挺自责的。
于是好声好气的说道:“别紧张,不是找你回答问题。”
安昕松口气,表情有所缓和。
“你往闻风那边坐坐,你都快坐到过道上了。”
这简直比让她回答问题还难为人,安昕的脸色又僵住了,半天没动。
数学老师费解了,“怎么不动?”
安昕无奈了,认命的拉了拉椅子。
数学老师耐着性子,“你靠闻风近点怎么了,他是老虎能吃了你?”
安昕小声央求:“老师,我这样坐着舒服,听课效率高。”
老师终究被这软糯的嗓音打败了,也不再说什么,继续往下讲课。
安昕这才扁扁嘴,小声嘟囔:“是不能吃了我,但能吓死我。”
“... ...”
闻风第一次觉得听力太敏感也不是啥好事。
身心疲惫的熬完了数学课,闻风刚下课就出去了,安昕体力不支的趴在课桌上苟延残喘。
舒灵在她旁边坐下,“你行不行?”语气挺嘲讽的。
“不行。”安昕猛地站起来,拔腿就朝教室外走去,“受不了了,我现在就去找班主任说换座位的事。”
舒灵望着安昕的背影,表情变得晦暗不明。
又过了会儿,闻风从外面回来了,看着舒灵问道:“怎么就你自己?”
舒灵漫不经心的反问:“你找安昕?”
“嗯。外面有人找她,让我带句话。”
“哦。”停了三秒,舒灵幽幽继续道:“你去办公室找她吧。”
“什么?”
舒灵垂下眼眸,“安安说不想和你坐同桌了,去找老师换座位。”
闻风:女人,你已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
安昕表示并不想跟你做同桌,甚至还去找老师调座位了。
闻风:这个女人就是想跟我玩欲擒故纵。
花花:你想多了,她就是个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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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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