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收到他的示意，虽然仍旧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但还是选择了默默地安静待在一边。
陆笙看着眼前这只手，心想：这和表哥说的剧情不一样啊，他现在该不该握住眼前的手呢，他表哥明明跟他讲的是程聿不会同意，他只需要宣传出他手里又个政府项目就行啊。
不过他毕竟混迹交际圈多年，也算极会来事儿的一个人。
虽然心里这犯嘀咕，最终他还是抬起手，轻轻握了下程聿的手，道：“合作愉快。”
程聿回以浅笑，两人的手一触而松。
陆笙求之不得地把手缩了回去，匆匆留下名片，和程聿交换联系方式后，他便转身离开。
只留下了一个仓促离场的背影。
在陆笙走后，唐昭终于可以开口问出心里的疑惑：
“程聿，你为什么答应和陆笙合作啊，他那个项目靠不靠谱一说，我看他那个人就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程聿深知项目是幌子，就像陆殊白的上辈子的鬼把戏一样。
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他躲过这一次，不知道下一次陆殊白还会使什么套路，还不如他自己主动把这个最简单的鱼饵咬住。
“昭昭，你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的，别担心。”一切都还没开始，程聿也不想散播些别的什么焦虑。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要唐昭想起陆殊白这个人，想起陆殊白说过那些前世今生的话。
那些所谓的从前，不该困住现在的唐昭。
唯有存在才是真实，所谓虚妄，其实都是假象。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后，终究堪破的理念。
“好吧！”唐昭努努嘴，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程聿捧起他正欲垂下的脑袋：“怎么了，瞧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唐昭说道：“我就是……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没用，你什么都不想告诉我，程聿，你说实话，是不是我很没用啊？”
程聿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听到这话，他心里默默生出了一丝抱歉的感觉。
似乎，他真的太自以为了。
“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这事都还没影，所以才不打算详细说，抱歉，让你误会了，但我并没有认为你没用，昭昭，你很聪明的，你自己也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程聿温柔的话抚平了唐昭内心的不安：“嗯！我相信你说的话，程聿，你真好！”
唐昭说完还甜甜地笑了笑，像一块小甜糕，气氛正好，要不是人多，程聿觉得自己一定又要凑上去尝尝甜糕的口感。
儿此时陆家的二楼之上，有一双幽暗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楼下两人的互动。
而方才还在程聿对面的陆笙，此时却站在此人旁边。
“表哥，你不是说只要在那两人面前说道说道就行了，他俩肯定不会同意的吗，怎么现在那个姓程的他同意了啊，我从哪去给他真的变一个项目出来啊，还得跟政府有关，你说这……”
陆笙一直叽里呱啦的诉苦，其实本质上就是在甩锅，他的潜台词无非就是——
现在人家真的要跟你合作了，你别怪我啊，是你计划出意外了，我可是乖乖按你说的干的，有事别找我啊。
他缓缓转过身去，对着自己这个没用的表弟看都没看一眼，只留下一句：“闭嘴，你吵死了。”
就大步离开，走进了另一间房。
陆笙看着他的身影走进房间，等他关上门后，愤愤地骂道：
“陆殊白，我叫你一声表哥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呵，要不是你爷爷你以为我会巴结你，现在又去抱你爷爷大腿了，无语。”
而被他蛐蛐的陆殊白此时看着轮椅上已经白发苍苍的爷爷，微微笑道：“爷爷，我来推您下去吧。”
陆爷爷看着自己这个回来之后表现一直极乖的孙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阿白，你真是个好孩子。”
看似祖孙和睦的一幕，其实双方心里都知道彼此间有解不开的结。
而此时的楼下，客人都已经来齐了，算算时间，也是该老寿星登场了。
大家都翘首以盼地看着即将登场的陆老爷子，作为老一辈里为数不多还健在的前辈，尽管陆家已经不如往昔辉煌，但后辈们仍是对他十分敬重。
程聿听着唐昭兴致勃勃地跟自己讲着这些前因，也不免有些好奇地看向这位已经正在出场的老人家。
只是不望不打紧，一望真是吓一跳——
陆殊白怎么在这？
他原本还以为陆笙是在陆殊白的远程指挥下来找他的，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回国了。
程聿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看向唐昀，眼里满是疑惑。
明明当初唐昀在发现陆殊白偷拍唐昭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们陆家的长辈，要求把他送到国外去，永远别回来。
当时唐昀付出了一个价值十亿的大单子，这都是当着程聿的面完成的，怎么现在陆家居然撕毁了协议。
公然把陆殊白给弄回来了？
唐昀也是震惊疑惑，还有一丝愠怒，他属实也没想到陆家会干出出尔反尔这么不要脸的事。
而唐昭作为一个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的人，对于陆殊白的出现也表现出了强烈的不安。
“程聿，我们要不先走吧。”
程聿也正有此意，所以答道：“好。”
说完给了不远处的唐昀一个眼神示意，接着也不管寿宴还未正式开始，三人便前后离开。
……
回去后，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变数，大家都有各自的心思。
唐昀第一时间就进书房去找陆家兴师问罪，而唐昭和程聿则是在一旁心事重重地喂猫。
蛋黄“喵喵”地叫着，嗲嗲的声音让人的心情都仿佛得到了安抚。
程聿抱着蛋黄给它顺毛，唐昭就在对面坐着喂它猫条。
“好了，不能再喂了，再喂就吃撑了，晚上它还要吃猫粮。”程聿看着唐昭心不在焉地把猫条挤了许多出来，蛋黄倒是乘机吃了个饱。
他的话唤回了唐昭的注意，“呀！”看着自己已经喂出了这么多，蛋黄还在不依不饶地舔着猫条。
唐昭直接站起身来：“蛋黄，够了，不可以再吃了！”
他的语气有些严厉，蛋黄又是一直通人性的小猫，听到这话立刻缩回了想要伸出去扒拉的爪子。
唯唯诺诺地窝在程聿怀里，“喵呜喵呜”地叫着，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趁虚而入多吃了许多猫条小零食而心虚，还是为自己被凶了而委屈。
程聿看它这副小怂样，瞬间就想到了唐昭犯怂的时候，都说宠物越养越像主人，如今看来，这话确实也不算空穴来风。
最后摸了两下蛋黄，他就把蛋黄放下了。
毕竟更重要的一个需要被哄的对象不是蛋黄，没办法，蛋黄只能先在地上哪凉快哪呆着了。
“怎么啦，我的小男朋友，怎么又垂着脑袋不高兴了？”此现在不同于刚刚在陆宅，程聿拉住唐昭的手，稍微一使劲，唐昭便顺势被他拉进了自己怀里。
程聿仍旧是坐下沙发上，但不同的是，刚刚还站着的唐昭此时已经直接被他抱坐在自己腿上了。
这一套动作完成下来，不过是转瞬之间，唐昭呆呆地坐在他腿上，茫然地眨眨眼。
对上程聿调笑的眼神时，他才反应过来，也想起了程聿的问题。
“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是很开心的事情罢了，你刚刚看到陆殊白了嘛？我就是想到了一些从前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高二……”
顷刻之间，他的脸色从懵圈到害羞，再到现在的惆怅，说一句话就能转换一个神情，可爱又有趣。
程聿原本还是在认真听他说话，可他说一句话就换一个表情的可爱模样实在是太吸引程聿的注意力了。
而且程聿似乎注意到唐昭的右脸那个小小的、淡淡的酒窝，只在他做大表情的时候才出现。
于是在唐昭做出下一个大表情的下一秒，他直接“吧唧”一口亲，亲在了那个酒窝上。
他突如其来的一个亲亲把唐昭又给整懵圈了，他本来还在讲述回忆里的那场酒窖绑架事件，可程聿的这个亲亲却像是给他下了禁言，他一下就卡住了。
他尝试着张了张嘴，但在程聿侵略性满满的眼神里，他还是没能说出声音来。
于是他只能害羞地把脸埋进程聿怀里，学习鸵鸟埋沙藏脸。
程聿有心想再逗逗他，但话到嘴边他还是觉得算了，有些东西点到为止就好，为长久计，他不能把人欺负狠了。
于是他只是抱紧了唐昭，把人往自己怀里收拢，然后开口道：
“昭昭，别紧张，他回来就回来，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他过他的日子，两不相干就好，他还是还想拿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来骚扰你，你就跟我说，我身为你的男朋友，本来就有义务要别的男人离你远点。”
唐昭从程聿怀里抬起头来，眼里有些湿润，但更多的是亮亮的星光，“程聿，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说完他飞快地在程聿脸上浅啄了一口，后又把通红的小脸埋进了程聿怀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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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陆殊白又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