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亚维邻床的老六见对面四个人都回来了,自己可爱的小弟弟却不见人,他试探着朝旁边的盛懿问道:“盛小弟,维维怎们没跟你们在一块啊?”
“维维?”盛懿正收拾自己的床铺,听到这两个字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提前出宫了,家里有事。”
盛懿说着提前对好的答案。屠锐就怕人问,特地找了个理由,更详细的事都编好了,要是对方还是怀疑就让他把话头转给她,她有得是感情哭诉,声泪俱下大家都会信的。
但老六竟也没再细问,他还担心这些人会去告诉主管。
“那太可惜了,维维弟弟竟然提前走了,晚上谁和我说话啊。”老六坐在床边唉声叹气。
“人家说不定就是嫌你烦才走的,就他愿意搭理你,你倒好,天天拉着人说话。”那边已经盖上被子的人忍不住转过来吐槽。
老六还想说什么,那人直接又转回去,“行了,今天没人和你聊天就早早睡吧。”
老六左右看了一下,大家都准备睡了,他“切”了一声脱掉鞋子也准备上床。
刚掀开被子,就看到散落在里面的书籍,以及数不清的白色毛发。
老六如获至宝般拿起那本书,他还以为被维维弟弟带走了呢。
将书放到枕头底下藏好,他才看着那些毛发疑惑道:“哪来这么多毛啊?”
他捡起几根放手里看:“怎们又粗又硬?这啥毛啊。”
屠锐平躺在床上,但一直抬着脖子观察对面。
老六这句话引来了众人的关注,大家都看过去。
屠锐见势不妙赶紧起身,不经意地说道:“可能是小猫小狗吧,今天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什么从屋里跑出去了。”
“小猫小狗?”老六看着那有他半手长的毛发,这是小?
“但宫里怎么会有野猫野狗啊?是不是得去叫人抓起来啊。”
屠锐看他想去叫人,大手一挥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诶~说不定人家都抓完了,咱们操那心干嘛。”
可别去叫人啊,去叫人西亚维不在就暴露了。
其他人看了个热闹陆陆续续又干自己的事,屠锐看老六拨扫开那些毛,应该也是要睡了。
她松了口气,把掀开的被子又给自己盖上,刚准备躺下,老六一拍大腿:“不行,我得去给大人说去,万一他们不知道,野猫野狗伤了人怎么办?”
说完他火急火燎地下床,周围的人打趣道:“你哪是担心伤人,是想让他们给你奖点东西吧。”
“哈哈哈哈哈哈”一圈的人开始哄堂大笑。
见老六就要出门,凤五景安宁都坐了起来,盛懿也站起来想叫住他。
屠锐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鞋都来不及穿了,趿着就走。
两个大跨步拉住老六,摸着她那还未痊愈的腰啊,喘了口气。
接着她神秘兮兮朝他说道:“宫里怎么会有野猫野狗,那可都是有主的。”
光编西亚维家里跌宕起伏的故事了,没想到还有狗毛这回事,都以为不去告发了这老六还非要去,没办法,屠锐只能临场现想了。
“你都不知道,这些小动物都是人家大人物在宫里养的,大主管都是见惯不怪了,你这么跑去举报,主管好心一些打发你走,要是心黑些向上面邀功说有人想弄死他的小宠物,啧啧。”
老六脸一黑“我就提醒一下有野猫怎么可能找我事啊,而且谁的宠物敢让他们满皇宫乱跑。”
屠锐顺着他的话说“是啊,谁的宠物敢在皇宫里跑来跑去还没人抓呀。”
老六听着这话陷入沉思,脸越来越白。
“那..那你怎么知道的?”
屠锐故作深沉“明天我和凤老板可是要去宴会的。”
用上了,这事还能吓唬一下别人。
老六猛地抓住她的手“我就看着屠小妹你神采奕奕,器宇不凡,英姿飒爽,一表人才啊!”
屠锐点着头应下,拍拍他的手,“嗯..睡觉吧。”
危机终于解决,油灯一熄,大家都沉睡过去。
半夜屠锐被呼噜声吵醒,瞪着眼睛想“早知道今晚也下药了。”
......
大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和白芍联系,但吊坠毫无动静。
宴会上午开始,屠锐只能先去干活。
把各类品分盘装好,因为不是即食性食物,按类分好后全都放在固定的地方,上菜的人会从这里拿。
他们五个人第一批结束,盛懿和景安宁顺着林科给的路线前往部署。
屠锐和凤五也收拾好自己拿上请帖准备赴宴。
走之前屠锐又试着联系白芍,依旧没有闪出令人期待的光。
屠锐心里烦闷,但还是来到后门,这里常年上锁,即使是忙碌的早晨,也没人经过这里。
“我们走了啊,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小心些,要是听见有什么动静就直接跑,记得进来的路吧,往外跑,跑到深山老林里让那些人找不到你。”
西亚维有些激动,摇摆着身子往前蹭她。
屠锐笑着挠了挠西亚维的下巴,倒了些水和食物,又将竹筐放上来挡住。
“听着你像在留遗言。”凤五和她并排走悄声说着,前面是带路的小太监。
“哎,可不就是要死翘翘。”屠锐长叹一口气,她这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总要到眼前了才开始紧张。
凤五朝她微微一笑安慰她,屠锐搀着她的胳膊头靠着她坚实的臂膀,无泪干哭地往前走。
文武百官穿着朝服自城门东侧门进入,九月底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刺眼,但屠锐还是觉得有些晕。。
穿过中央广场,小太监领着她们进东宫,上次是从后门进的,这次光明正大从正门进。
宴会在星华殿举办,前院中的绿化真不是持膳监御兽监这些小部门可以相比的,大红大粉的花竞相开放,石板小径旁是一丛接一丛的细枝绿叶,都是些屠锐没见过的奇花异草。
湖岸围了一圈灰色湖石,湖边的小树上是白粉白粉的小花,有的树上还有长垂而下的枝条。
青砖主路上又分出许多鹅卵石小路,再过深棕色的蜿蜒木桥还有一座湖心亭,尖顶上竟还茂茂密密围着一圈绿植。
院中不少人,宴会还未开始,外面已经聚了一堆人,分散在各处,树下湖边假山旁,她们一进来,视线就仿佛钉在她们身上一样。
屠锐真是有些受不了这强烈的视线,不就是和大家穿得不一样吗,这有什么可看的。
但晒着太阳走到这,屠锐其实想明白了,死翘翘而已,怎么说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是可以面对的。
心态调整好,她又恢复那副落拓不羁的样子。
星华殿大殿门口守着许多小太监,那领路的太监和门口的人说了些什么,又来了个人说是领她们入席。
这下周围细细碎碎的声音更多了,屠锐扫了一圈,一个两个长得都好严肃。
殿里很大,黑木小桌明光锃亮,摆放得井井有条,赤红色的柱子后有许多宫女太监。
富丽堂皇,这是屠锐想到的第一个词语,精致的彩绘,栩栩如生的木雕,看得她眼花缭乱。
没注意脚下的桌腿,屠锐被绊得七歪八扭,还好凤五一把稳住她。
这时屠锐觉得不太对劲了,怎么这么靠前?
皇帝正中央的位置就在不远处,金灿灿的龙椅,华丽丽的屏风。
“我们坐这儿?”屠锐不可置信地问。
小太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屠锐看这位置,应该是夏仁泽这边的席位。
她抿着嘴唇有些尴尬地看向凤五,这个位置也太招摇了。
凤五没说话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就近坐下。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屠锐衣摆一撩也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太靠前了,中央是皇帝的位置,御台下邻近的左右两侧有三排三列的位置,应该是妃子和皇子们的位置,再往下一个小台阶,桌子的规制都不相同,应当就是官员的位置。
她们在这三排三列第一排,不用看也知道最靠里的那个是太子夏仁泽的位置,和其他人的陈设都不一样。
也不知道这夏仁泽怎么想的,宫中还有他的兄弟姐们,他就这么把她俩放前面?人家皇子们坐她俩屁股后面,简直是,哎。
凤五坐在了靠外的位置,屠锐就坐在中间,但周围大家的眼神和说话声真是让她如坐针毡,而且坐中间旁边就是夏仁泽,太不可控了。
她看着旁边的凤五,转过脸眨眨眼睛,微微撅着嘴巴学西亚维那套撒娇,虽然西亚维人家是天赋,但她看得久了也能学个大半。。
凤五拿起的水杯又放下,起身和她交换位置。
屠锐欢天喜地站起来,叭叭叭给了凤五几个飞吻。
现在整个殿中她俩可谓是分外夺目,因为整个大殿,座位上就她们两个。但也无所谓了,她左边胳膊撑在桌上,手扶着脸,身子一斜瘫在桌边,只给外面的人留下一个伟岸的背影。
“啧,咱们这个位置,皇帝肯定是要大问特问了,你了解他吗,他在民间是什么形象啊,我做个心理准备,万一一会不知道说了啥就惹怒龙颜把我拖下去斩了。”
凤五失笑,转过来轻声说道:“无所作为。”
“啊?”
“大黎国得益于先皇早年征战,无外敌侵扰。即位后,他大修猎场,园林等游艺场所,还新改了观象台,招揽了一大批奇人异士,至于政事,草草了事。”
“国家大事这么敷衍吗?那这社会现在还能运转也是不容易啊。”屠锐也小声回答,虽然在皇宫说皇帝坏话有些离谱,但皇帝听起来更离谱。。
“他不管,自会有人来接替。以程华礼为首的宦官们逐渐靠近并开始料理政事。”
“宦官掌握着国家的政权吗?没有人弹劾吗?”
“这是皇帝允许的,又有谁会去弹劾。而且程怀礼做事很特别,部分官员和大部分的百姓反而很信任他。”
乱套啊这不是,屠锐还想继续再问,乐声响起,官员进场,现场笙歌鼎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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