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秋先生?”
高秘书的声音传入耳中。
依偎在一起的二人恍然清醒,秋应怜刚一抬头,就被霍欺寒拉住手腕,推门而入。
“?!”
秋应怜睁大双眼,探头望向室内。
欧式的休息室里摆放着沙发和茶几,还有一架可以自由移动的LED屏,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距离拍卖开始还有三十分钟,请各位贵宾入座。”
LED屏里实时传来拍卖现场的声音。
原来刚才的声音都是从电视机里传出来的。
秋应怜眨了眨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升出一股侥幸,就好像,他和霍欺寒相拥的场面,不能被别人发现。
放下心的青年不禁往旁边靠了靠,手臂触及男人坚实的胸膛。
霍欺寒张开手臂,把秋应怜揽入怀中:“这里是休息室,没人会擅自闯进来。”
男人的手臂从背后环过青年纤细的腰肢,不动声色地贴着秋应怜站,把人紧紧圈在自己的领地范围。
秋应怜却以为是霍欺寒还没从僵硬的母子关系中缓过劲,抬手轻拍霍欺寒的手臂。
“你怎么这么乖?”
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似乎一根羽毛在秋应怜的耳边不断撩人。
秋应怜羞涩地垂下头,躲开霍欺寒的动作,脸颊绯红:“我,我不是小孩子,别这样哄我。”
青年那双乌黑的眼瞳亮晶晶的,显然口不对心。
霍欺寒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秋应怜的时候,青年也是这样,明明怯懦地不敢说话不敢动,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摄人。
那时候的他只是好奇秋应怜为什么会把声名狼藉的霍清妍视若神祗。
现在的他,只想把秋应怜抱在怀里。
“咚咚。”
“霍总?秋先生?”
“是高秘书!”
秋应怜终于找到打破二人世界的理由,急忙跑去开门。
“小秋。”高秘书如获至宝,按住秋应怜的肩膀欣喜道,“原来你们在这里。”
说完,高秘书的眼睛忽然眯起,他“嗯?”了一声,指着秋应怜的脸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青年双手举起,猛地一拍自己的脸颊,声音之大,连站在后面的霍欺寒都不禁转过头来。
秋应怜:“有、有吗?可能是……空调太热了吧。”
不擅长说谎的青年光是一句敷衍的话就能说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好在高秘书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专业的高秘书首先望向墙边的空调面板,径直走过去:“二十六度……那我先调到23度吧,等会儿再往上调。”
秋应怜双手交握垂在身前,对高秘书的体贴感动不已。
高秘书一来,暧昧的气氛自然烟消云散。
霍欺寒坐在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
不用说什么,秋应怜顺其自然地走过去坐下。
高秘书独自坐在沙发上,把手里的两本册子放在茶几上:“这是今天拍卖会的拍品清单。”
按照惯例,霍氏发起的慈善拍卖会,霍欺寒将作为东道主,拍下其中一件拍品,以示霍氏做慈善的立场。
霍欺寒拿起册子,随手翻了两下:“你觉得哪个拍品的收藏价值更高?”
高秘书沉默不语,负责本次拍卖会的人是秋应怜,况且,这种语气,怎么可能是对他说的。
做秘书,最重要的就是自知之明。
“收藏价值更高的肯定是油画。”
秋应怜精准地翻到油画的那一面:“这几个都是当代新锐艺术家的作品,是这次最有价值的拍品。”
青年平静地介绍着几个艺术家的信息,甚至连近期作品排除的价格都说了出来。
霍欺寒瞧着秋应怜毫无波澜的眼神,语气缓慢:“你喜欢哪个?”
“我?”秋应怜疑惑,面露难色,“其实……我看不懂。”
艺术家和背后的故事他可以背下来,但如果没有这些资料,光看一幅画,秋应怜是怎么也看不出好坏的。
霍欺寒点头,这倒是真的,如果秋应怜懂得一点美感搭配,就不会浪费了自己的美貌二十几年。
“除了画呢?”霍欺寒继续追问。
秋应怜盯着霍欺寒的眼睛,思索片刻,抿起嘴唇,低头往前翻。
拍品这种东西,往往放在前面的,就是价值较低的东西。
霍欺寒和高秘书看着秋应怜不停地翻翻翻,居然直接翻到了第一页。
“这个。”秋应怜指着泥塑得有些扭曲的杯子,“我觉得这个杯子好,很实用。”
高秘书目瞪口呆。
霍欺寒忍不住勾起唇角。
一个杯子,既没故事,也没设计,像是谁家千金公子儿时做的玩具,就连创作者都是佚名,算是整本册子里最不起眼的拍品。
也就秋应怜,会按“实用”来区别这些价值千金的拍品。
“行,就拍这个。”霍欺寒把册子放到桌上,半只手掌压住,“起价一百万,上不封顶。”
“一百万?!”秋应怜大惊失色,“这个杯子十万已经特别贵了,还要翻十倍这么多吗?!”
“那我不喜欢了。”秋应怜当即改口。
随口一句“喜欢”就要上百万,还不如让霍欺寒去买真正价值百万的拍品。
霍欺寒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手拉过秋应怜手上的册子:“我现在也觉得这个杯子好,就拍这个。”
“霍哥……”秋应怜可怜兮兮地望着霍欺寒。
高秘书笑意盈盈:“秋先生放心,这是慈善拍卖会,一百万,不是拍品的价值,是霍氏的心意。”
他瞥见霍欺寒深沉的黑眸,话锋一转:“当然,也是霍总的心意。”
“那,那……那就这样?”秋应怜自知无力回天,苦着一张小脸反问。
霍欺寒把秋应怜的册子往桌上一丢,施施然下了结论:“就这样定了。”
“这东西是我拍的,回去不准给我写借条。”为免秋应怜接着背债,霍欺寒开口提醒。
“知道了。”
青年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刚开始接触这些拍品的时候,他和周谦泽坐在一起,连着惊叹了一个小时。
最低十万元的杯子,最高上百万的挂画。
对于他们的生活,实在是可望不可及。
霍欺寒挑眉:“还有什么想要的?”
秋应怜连忙摆手,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不要了不要了。”
那五十万是他先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拍品的昂贵,他肯定不会碰一下的。
“知道了。”霍欺寒微笑,终究是没说出心里那句“没让你付钱”。
秋应怜这个人,在金钱方面特别轴,要是真说出口了,恐怕明天真会收到秋应怜亲笔写的借条。
高秘书收起两本册子:“我去跟竞拍员说。”
“老霍!小秋!”
话音未落,休息室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
宋佑时美滋滋地跑进来,脸上春风得意:“诶,你们知道吗,今天的拍品,有个钟晋亲手做的!”
“你是不是也跟宋佑明学了大嘴巴?”跟在后面的钟晋一脸黑线。
宋佑时窜进屋里,潇洒地坐在高秘书坐过的位置上,轻飘飘地一摆手:“他是我弟,怎么说,也该是他学我~”
“钟晋亲手做的?”霍欺寒来了兴趣,“哪个?”
钟晋无奈坐下,冲宋佑时翻了个白眼:“欺寒,你也跟他一起来揶揄我?”
“你不是很久不做手工了吗?”霍欺寒喝了一口茶,“上次见面,钟阿姨还跟我长吁短叹,说你小时候那么乖,怎么长大越来越叛逆。”
乖?
秋应怜好奇地望向钟晋。
钟晋生得高大,比霍欺寒还高几厘米,时时刻刻板着一张脸,哪里和“乖”字有半分关系。
“钟太太年轻的时候喜欢艺术,钟晋跟她学了不少。”霍欺寒附在秋应怜耳边说道。
秋应怜懵懵地点点头。
钟晋黑脸:“我都三十了,我妈还觉得我在叛逆期。”
宋佑时拍手叫好:“哈哈哈哈哈哈,多好啊,钟阿姨这么疼你。”
说完,他才发觉不妥,侧目看向霍欺寒。
往日闲聊,只要是家庭亲情,霍欺寒一概不搭话。
可今天他居然主动挑起话头,脸上更是一点儿阴霾都看不到。
这可真是少见。
“别说了。”钟晋扶额,“反正那东西不值几个钱,我等会儿拍下来丢了。”
“你们说了半天,也没说是什么东西。”霍欺寒指尖轻点沙发扶手。
“嘿嘿。”宋佑时冲站在一旁的高秘书伸手。
高秘书恭恭敬敬地送上册子。
男人的手放在册子上,直接了当地打开第一页——
是佚名的泥塑杯。
“这杯子可是我们小钟晋三岁时捏的哦。”宋佑时笑得狡黠。
没听到别人回应,他疑惑地抬头:“钟晋不说话就算了,你们俩怎么也不说啊?”
秋应怜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我不知道是钟先生的东西。”
很多拍品都是钟太太直接定下来的,信息也是钟太太那边给的,除了泥塑杯还有不少匿名的拍品,他还真没料到,这个杯子是钟晋的。
钟晋默默地凝视着秋应怜,没有说话。
霍欺寒淡淡道:“我相信你。”
“不对不对。”宋佑时惊讶,“小秋,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欺寒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坐姿:“意思是,今天我要夺人所好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第 37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