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俩人便相约游玩。阮篱秋习惯性提前出发,却没想到郗言早就在等着他了。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这显得我多不守时一样。”阮篱秋一把抱住郗言,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试图控诉郗言的这个行为。
一低头,就看到郗言手里拿了只千纸鹤。用的是自己昨天送的糖果包装纸。千纸鹤很小,放在兜里都得担心会不会随着别的东西掉出来。
“想提前把这个东西给你,那盒糖果,我很喜欢。”
他将千纸鹤递到阮篱秋面前,向心上人展示着自己的成果。
阮篱秋接下那只小小的千纸鹤,镭射糖纸在阳光下发着彩光,耀眼的很。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郗言就是很爱这种糖果。
两个人沿着公园边走边聊,拾级而上。身旁时不时地有小孩子喧闹而过,偌大的公园里竟有些热闹。树荫下,微风徐徐,吹淡了夏日的炎热,也吹散了人们的烦躁。
阮篱秋倒是乐得热闹,身边稍微喧闹些,才显得此地有人气。但心里却是在担心郗言会不会嫌吵。
令他意外的是,郗言这人像是忽然放松下来了,漫步林荫小道,唠起自己的经历。
对于郗言而言,短短十几年的经历,甚至还没认识阮篱秋之后的经历丰富呢。
他尽力跳过所有灰暗的记忆,挑挑拣拣,说着小时候的囧事。言语间的诙谐,没几句就把阮篱秋给逗笑了。
郗言看着身边的人,也忍不住笑了。痛苦是自己的,欢乐才会拿来分享,能让阮篱秋一直开心就好了。
不知不觉中,俩人一口气爬上山丘的顶端。
放眼望去,脚下车流涌动,远处高楼耸立,虽看不清城市的全景,但窥见一角也有不一样的景色。
“我们去艺术馆吧?怎么样?”郗言撑着栏杆,随口将脑海中猛然浮现的想法说了出来。
阮篱秋的眼神在郗言身上盯了很久,也没搞懂这人怎么忽然想去看艺术馆了。但他面对郗言提出的想法,从来没想过拒绝。
他火速上网查找信息,看看今天有没有举办艺术展。没翻几下,就被阮篱秋给找到了。
非遗艺术展,就在省艺术馆举行,正好今天开展。他调出详情页面,递给郗言看。
“这个可以吗?他们下午五点下班,现在赶过去还能看几个小时。”
“好,听你的。”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被保安拦了下来,只能站在艺术馆门口。俩人说来就来了,门票都没买就往场馆里进。
不到十块钱的门票,一会就买好了。看展的人不多,不用排队就进去了。
一踏进艺术馆,暖色灯光渲染着文艺气息,令每一件展品都染上了厚重的历史感。
这次展会一共分成了两大展区,一个是雕刻区,一个则是刺绣区。
雕刻区里包括木雕、核雕、竹雕、石雕等等,刺绣区则包括了苏绣、粤绣、湘绣、蜀绣等等。两大展区独特的布展风格,令人一眼就能区分。
他们懒得去选哪个先哪个后了,干脆顺道沿着右边开始逛了起来。
右边的展厅是以各种刺绣为主的,苏绣秀丽淡雅,线条明快;粤秀色彩夺目,构图繁密;湘绣艳丽写实,惟妙惟肖;蜀绣光影交错,彰显喜庆。
一路逛下来,阮篱秋已经发出来无数次的感慨。不踏进展馆,他很难想象得到传统手艺能够现代人手里变得如此炫彩夺目。
“唉!这个在旋转的是不是双面绣?”阮篱秋来了兴致,拉着郗言问道。
摆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双面绣法,一面是缩成团的猫,另一面则是可爱的熊猫。
郗言自然也被吸引住了,凑近展柜细看,发现上面针脚细密,层层叠叠的。
稍微离远点,就跟真的没区别了。
“好神奇,就跟我当时看到雪之姐的木雕一样。”郗言回道。
不大的物件,却能承载千年文化。
逛完刺绣区,俩人便进入雕刻区。与刺绣不同,雕刻类的作品大多都具有极强的立体感,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大点的展品能占据两个展位,小点的可能只有一颗核。
木雕的独特、石雕的庄重、竹雕的清新、核雕的巧妙,各有各的精彩。
阮篱秋也在季雪之的店里看到过类似的雕刻作品,可当他直面大师级别的作品时,才发觉自己见过的不过是这么技艺里的冰山一角。
他不敢相信,想雕刻出这样精妙的作品,需要花费多少年去学习练习呢。
“小言?篱秋?你们怎么在这?”
季雪之一眼就认出来人群中的两个人,赶忙上前打招呼。
而阮篱秋和郗言则是被展品深深吸引,压根没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们。
直到季雪之站在他们面前,俩人才反应过来。牵了一路的手,终于慌里慌张地松开了。
见状,季雪之揶揄道:“怎么不牵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呢。”
阮篱秋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忘了自己已经毕业了,不用怕被人抓包。
“姐,别打趣我俩了,我们就是来逛逛。你怎么也在这里?”
很罕见的,郗言抢在阮篱秋之前,主动反问季雪之。迅速转移话题,生怕季雪之继续问下去。
“害,这不师傅他带着作品来参展了嘛,作为徒弟必定要招待好啊。”季雪之边说,边带着他们朝展厅末端走去。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巨大的凤凰,羽毛根根分明,神态庄重,正应了那句凤凰栖于梧桐。
精细的技艺无论过了多久,都会令人惊叹。
“雪之姐,你师傅这么厉害的吗?”阮篱秋忍不住问道,这一次展馆之旅实在是颠覆了他对传统技艺的认知。
“嗯,所以我说自己技艺不行,是真的不行。雕刻点简单的还好,这么复杂的我还得再练好几年呢。”
这是她师傅最得意的作品,再次看到凤栖梧桐,她心里依旧燃烧着对木雕的热爱。
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师傅最得意的弟子。
最后,两个人图省时间,靠着季雪之的关系从员工通道离开的。为了保证场馆安全,季雪之一路把他们送了出去。
就在俩人准备踏门而出时,她想起来一件事,连忙提醒道:“刚刚保洁打扫过,地滑,小心台阶。”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咚的一声,郗言旁边少了一个人。
阮篱秋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屁股,无奈笑道:“真是好久没摔倒了。雪之姐,这保洁打扫得很不错嘛。”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以为他摔倒不严重,郗言慢慢地把人扶了起来。
等人站好了,郗言明显感觉到自己右边胳膊沉了很多。心里正疑惑,却见季雪之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没事吧?居然忘了提醒你俩了。”
“没一点事,雪之姐。你忙吧,我俩自己回去就行。”
听了阮篱秋的话,季雪之安心了,多嘱咐了几句便回去工作了。
等季雪之走远后,郗言死盯着阮篱秋,问道:“真没事?那我松手了。”
“别别!那是安慰雪之姐的,你要是松手了,那我就只能躺地上了,你忍心吗?”阮篱秋顺势靠在郗言身上,装起可怜来了。
“好啦,让我看看崴成什么样了。”
郗言把人扶到公交站牌下的座椅上,蹲下,卷起裤腿便要查看阮篱秋脚踝的情况。
手指轻轻按压,右脚踝处明显浮肿,一看就知道崴得不轻。
饶是郗言,一看到这个状态,忍不住带着怒气吼道:“就不能小心点!等着,我去买雪糕。”
刚离开公交站牌,郗言就后悔自己吼阮篱秋了。明明是对自己没保护好对方而生气,却下意识地指责对方。
郗言反省自己,明白刚刚的行为是不对的,他得向阮篱秋道歉。
付完款,他还在思考怎么道歉呢。万一阮篱秋因为这个就分手怎么办啊?
郗言不敢想,总觉得阮篱秋可以随时抛弃自己。
等郗言回到公交站牌时,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有点可笑,那个人就那样乖巧地等着自己呢。
郗言坐在阮篱秋旁边,抬起他的右脚放在自己腿上,拿着雪糕进行冰敷。
他低着头,对阮篱秋说:“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吼你的。”
沿着阮篱秋的目光,将郗言担心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他抿着嘴,既担心自己的伤势,又懊悔嘴快。
之前的郗言把自己藏得太好了,一点一点地把小心思统统埋起来,对谁都不展现。
也就现在,亲密的关系确定后,最真实的样子展露出来了。
阮篱秋就这么盯着郗言,轻声回道:“没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他很喜欢现在的郗言,有喜有悲。反正都纵容过一次了,也不差今天这一回。
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要惯着。
回到家里时,阮篱秋的脚踝已经好多了。起码能一瘸一拐的自己走路了,虽然还是肿着。
郗言跟着阮篱秋再次踏进对方家门。
他把人扶上床,按照阮篱秋的说法翻找出被褥和枕头,垫在右脚踝下。还顺便去厨房给阮篱秋倒了杯热水。
他坐在床边,跟阮篱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忽然,阮篱秋不安分起来,顺着郗言的手就往上摸。这一摸不要紧,正好摸到了一块伤疤。
伤疤的位置很不好,在手腕处。结合郗言的病症,阮篱秋瞬间担心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疤?”
面对阮篱秋的质问,郗言显然慌了神,犹豫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向阮篱秋解释。
类似的伤疤其实不止一处,像上臂大腿这种,自己看得见又很隐蔽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是有的。
大概是从分化之后吧,环境始终压抑着郗言,终于在被逼无奈时,他进行了尝试。
这一试就持续了很久,直到后来某一天,刀具不好找了,也没时间进行消毒了。郗言只能强迫自己放弃,但还是会在压力大的时候重操旧业。
郗言不知道阮篱秋会怎么想,但他想试试,想把压在心里的所有话都告诉阮篱秋。
芳草清香般的信息素包裹住郗言,强烈的安抚信息素让他心里逐渐平静下来。
阮篱秋就这么抱着郗言,紧紧地。他没法替郗言承受痛苦,但他会陪着,一直陪着。
耳边,郗言的呼吸变得越发沉重,那人就趴在自己的脖子旁边,蹭来蹭去。一度都要蹭到自己的腺体了!
阮篱秋瞬间警觉起来,松开手准备躺回被窝。却被郗言一把拽住,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这次的吻显然是带着性.欲的,激烈又不讲章法。深吻让阮篱秋慌了神,差点呼吸不上来。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就释放了一点安抚信息素而已啊。
猛烈的攻势让阮篱秋彻底败下阵,等郗言吻够了,阮篱秋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还受着伤呢!”阮篱秋试图阻止郗言,以受伤为由拒绝。
“那正好,你不动我动。”郗言语出惊人。
嗯?三好学生都是无师自通的?这合理吗?这不合理啊!
阮篱秋欲哭无泪,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是Alpha吧?郗言是Omega吧?
所以自己为什么会被Omega推倒啊?!
看着郗言强势的样子,阮篱秋思量再三,心道:算了,摆烂吧,就这吧。
心累.jpg
更啦更啦,下一章或者下下一章就要发刀了。我保证!尽量在两章内刀完,然后职场篇准备重圆。
那要是嫌不够甜,我多写点番外好不好Orz
番外可以要啥有啥(雾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Chapter 39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