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才过一巡，他就绷不住了：「有一件奇事，不知丹觅可否替我解惑？」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

上古创神妖人三界，而后才有魔界、仙界和冥界。

上古混沌，各类妖兽神兽都极为凶猛，天灾也多，神妖两界的大能为了维持天地清明，费了很大力气，死了很多上古妖兽。

而后神界和妖界凋零，虽辟出六界，无力也无心掌管，于是将统管秩序之职交予仙界，但由神界监管。

仙界自然做出一副谨小慎微、谨言慎行的模样来，还将上古残存的神和妖都供奉在长明殿。美其名曰：感念先人大义，还六界清明。

长明殿除了供奉了这些神妖的画像外，还给每位神妖都点了长明灯。神妖如果湮灭，灯也会一同熄灭。

想来，当年那件事儿以后，我那盏灯是灭了的。

「显然我命大，让你费心了。」我笑着看向他。

清曜老头保持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这万余年，都没有你的消息。」

我懒得同他虚与委蛇，「我们之间有很多账要算，但今日我只同你讨一笔。」

这回他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许是想到了这些年的累累战果，就是不知道我在意的是哪一笔。

「愿闻其详。」

「将你的人从青丘撤回去，青丘和涂山如何分治，由他们自行商榷，仙界不得干涉。」

清曜没说话，低头抚弄他的茶叶。

数万年前，我们同在大泽，我在父帝的学堂进学，他在父帝麾下做个笔墨侍者，也是这般替父帝看管我们。

现在这模样看来，竟比从前还令人讨厌了几分。

我不耐烦：「应与不应，只消几个字，无需浪费这许多茶水。」

「你还是这般，一点耐心也无。」

「我若是毫无耐性，面前这张桌子，早已碎成渣了。」

清曜终于舍得放下杯子，「我从未干预过妖界的事，青丘女帝也是顺应妖界众妖选出来的。他两族的恩怨，我仙族不便插手。」

我笑了，「从前我便与父帝说，你这条龙精得很，于玩弄人心一道很是在行。父帝还夸我，难得看人看准了一回。你当然无需插手，只需要从中引导一番，让青丘觉得是个一统狐族的好时候，便行了。」

「不论你怎么想，我做这些从无私心。既然来了便留在此处多看几日，从前的一切皆有定论。」清曜眯着眼看我。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