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家的时候，程敏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等着她回来吃饭了。

姜顿在玄关处换鞋“妈。”

程敏起身“回来了，吃饭。”

姜顿往屋子里扫了一圈“爸不是说今天回来吗？怎么没看见他人。”

程敏指了指汤，朝佣人示意“汤拿去加热。”又回姜顿“你爸本来已经到靳城了，又被一个老同学叫去聊投资的事。估计得在那边留两天才回来。”

可她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父亲了，心里多少有些抱怨。

姜顿喜欢西餐，得亏程敏在国外留学过，新潮的东西接触不少，对西餐并不抗拒。

牛排七分熟的模样，切下一小块，肉质很嫩。

“最近期末考试，你都复习的怎么样了。我听子珊她妈妈说，子珊在家画画画到半夜的。尽管你成绩上差，努力总不能落别人一截吧。你是姜家的人，这点觉悟还是要有的。”

姜顿舀了舀橙红色的罗宋汤“就那样吧。”

“我会叫老师们加强培训难度的，你现在不给自己上压力，到高三想追就难了。”

程敏顿了会，有些迟疑“我们家医药公司正在筹备上市阶段，过程没那么一帆风顺，你父亲最近忙，你理解一下。”

程敏知道说话的分寸，姜顿只是个孩子，跟她说那么多是徒劳的，反而增加她的压力“我说这些话没什么其他意思，你也是小大人了，好好学好现在的课程，也算是以后为接替我们做准备。”

姜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家里的一份子，父母一手将她带大，如果她直接抛掉所有，这未免也太过于没良心。可她心里一直是渴望在写作上闯出天地的，于是她沉默，只能用不作声来表达自己。

在上完补习课之后，姜顿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距离自己的作品是否进入决赛的公布时间还差两天，姜顿不知道自己能否进入，显得有些急切。

手机发来信息。

【华尔街之猪：你喜欢散文吗？】

自从那天送自己去见完周寅后，自己就一直没再和他联系。

【爱吃辣条的杰瑞：喜欢。】姜顿想了下，又回【爱吃辣条的杰瑞：我妈告诉你的？】

【华尔街之猪：嗯。】

姜顿汗颜，程敏真是够了，就差把自己底裤颜色都抖出来了。

一份钟后，那头传来消息。

【华尔街之猪：我有个朋友在写作上也有些天赋，最近刚刚出版了一部散文作品，你要是喜欢，下次我请作者出来，我们聊一聊？】

说实话姜顿最近并不是很空闲。但身边能跟她聊文学的人屈指可数，呆在家也只能听程敏唠画。这对姜顿来说是个不错的交流机会。

姜顿犹豫一会。

【爱吃辣条的杰瑞：那太好了。不过时间可能得推一推，最近忙着期末，实在抽不出时间。】

【华尔街之猪：没问题，那就约在期末结束后吧。你是在靳城三中？】

【爱吃辣条的杰瑞：嗯。】

*

姜顿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倒霉。

出门时下暴雨，车前所未有的堵了一路，到学校时又摔了一跤，膝盖上血肉糊成一片。

早读刚开始没多久，姜顿还想处理一下膝盖的伤口，警察就出现在了班门口。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口袋处有枪，老齐一愣，大伙都停下了早读的声音。

现场气氛很僵硬，其中一名警察对老齐说“老师你好。我们接到报警，该班孟子妍同学已死亡一周，据现有消息，我们依法询问姜顿，何月。”

警察那么一说，班上人都惊了。昨天还说联系不上孟子妍，今天就被告知死亡了，这事实在匪夷所思。

“我？”对上徐子珊和史一航震惊的表情，姜顿也感到十分奇怪，自己三点一线的上课回家，哪里会跟孟子妍死亡的事扯上关系。

但这是司法机关的询问，姜顿纵使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得不听从。

老齐让大伙安静下来，姜顿和何月都是他的学生，发生了再大的事情，自己也不能高高挂起，让纪委管班后，自己也跟着警察一同前去。

由于两人是学生，杀害孟子妍证据残缺，避免两人出现过大的心理伤害，警察将询问地点设在了二楼的教室办公室。

下了早自习，楼道外学生异常躁动。

廊道外。

“听说孟子妍被分尸了。就被藏在了下面器材室下。”

“真是难以置信。”

徐子珊往廊道外看，为了保护案发现场，一楼的器材室已经被警方给围了起来。

高二年级部似乎已经变得人心惶惶。

*

办公室内。

何月已经哭的梨花带雨“警察叔叔，不管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警察也拿何月没办法，在排查了所有线索后，只有她们两人跟被害者的被杀害的联系最大。

警察一“同学请你先冷静一下，今天我们过来，是先告知你们发生的一些状况，以及相关流程，至于后期是否判刑，还得根据进一步的证据才可以继续。”

警察二“麻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何月这么一听，抽泣了一会，连声应着好。

“死者已经死了一周左右，我们是两天前接到死者家人报案的，就在今天早上，学校的清理工人告诉我们，他在学校的器材室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当他进入器材室的时候，发现了装着被害人尸块的袋子，以及，你的纸张。”警察一指着姜顿。

警察一继续补充”根据我们调查，吻合死者一周前被杀害时间的，只有你和她。”

“我的稿纸？怎么会出现在孟子妍身上，这不可能！”姜顿惊呼，又看向何月。

“是你拿的！那天我和子珊去查过监控，肯定是你偷偷放在袋子上的。”姜顿百口莫辩。

何月眼眶再次红了，泪水止不住的溢出“你胡说！我没有，是你让我那么做的！不信，你们可以查监控，昨天在器材室门口，我们也有过对话。”

姜顿一惊，想起昨天何月在器材室走廊前对她说的那堆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你让我办的事我都办好了，简直鬼扯！原来她就是想栽赃给她！

姜顿对上何月的脸上，何月披下来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窗外雷声轰鸣，她看到那副密谋胜利的表情。

“你昨天是故意引导我说出那些话的！你太恐怖了！”姜顿不由得往后靠几步，踉跄地几乎坐倒在地上。

何月抽泣道“我怎么引导你，话是从你自己的嘴巴说出来的，我难道能给你下药吗！”

姜顿从未如此害怕过，好像她已经看到了自己要被判刑的未来“警察，不能查监控吗？查了不就知道谁杀死了孟子妍。”

警察二“如果事情那么简单，我们直接抓走你们其中一个人就好了。罪犯很聪明，器材室处没有安设监控，于是我们不得知里面究竟发生过什么。”他沉默一会，又说“并且，案发时间在一周前，也就是说，尽管里面有监控，我们也无法查询的到监控的内容。”

在场者都安静地听着，警察一继续道“装被害者尸体的袋子上，有多处你的指纹。就证据而言，你们两个，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目前来看，你的嫌疑比她的大。”警察一对姜顿道。

这太离谱了，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甚至连孟子妍装尸体的袋子上都有她的指纹。连她都要近乎认为自己是杀人凶手了。

姜顿尽量稳着情绪，她得救自己，她学着刑侦片里的对话的样式，继续说“可我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我杀害她我得不到任何东西？”

局面一度陷入很尴尬的处境。

何月出声“有的。你跟子妍有闹过矛盾，在高二上学期那会，因为换语文课代表的事情吵架了，后来你们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如果你不认，可以问班上的同学。甚至可以找西子来对证，你们有一次吵架，我跟西子看见了。”

姜顿嗤笑“怎么可能，那都多久的事了，难道我跟你吵架，我也要把你分尸了吗？就离谱！跟孟子妍吵架的事，是因为语文老师认为她并不称职，才把她换下来的，她不服气，过来找我闹事，才有了争辩好吗？还有，就你那证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联系好的了。”

何月知道自己现在比姜顿有优势的多“我的证据你不认。那你的证据呢？”

话刚说完，办公室门外，就传来一声男声。

“在我这！”

外面雷声大作，大雨穿在走廊里，呼声不断。

周寅站在围堵的人群中央，与姜顿对视。

*

审讯流程逐步在进行，当下也到了中午时刻。

老齐根据警方要求喊来了家长了解相关情况，在嫌疑人休息一段时间后，审讯继续进行。

走廊外，已经被一些老师遣散了不少的人。

还有不知情的人在旁边说“原来她就是杀人凶手啊。”

姜顿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眶也有些发红，她才十八岁，虽然不善良，倒也不至于走到害人这个地步，她对生活充满希望，也不想成为人们口中的杀人凶手。

“是想要我告你们诽谤吗？一点自我意识都没有，张口就来的东西”耳边忽然传来生气的声音。

肇事者看见是周寅，也不自讨没趣，走掉了。

周寅身高很高，高了她一个脑袋多，身体也许是被雨淋湿了，额间的发根还在滴水，他的眼神淡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把小椅子，递给她。

姜顿坐下“谢谢。”

周寅蹲下，陆续从口袋里拿出碘伏和绷带。

棉签伸进碘伏里，很快连木根都被染红。

“我…我没有杀人。”几乎是哑着嗓子，看着周寅的后脑勺说的。

“我当然知道。”几乎是不经过思考的，这不轻不重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回想起刚刚在办公室里和众人据理力争的场景，周寅现在却丝毫没有犹豫的说相信他。

这样的鲜明对比，让姜顿的心如开拉闸一般，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周寅用棉签帮她擦拭血肉模糊的膝盖，姜顿止不住的发出“嘶”声，姜顿又听见他说“我不会相信一个轻易将猫踩死的人，做不出杀害人的事。对于这种人而言，生命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像蚂蚁一样渺小。”

“与其耗费心力在哭上，不如想想怎么找给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他细心的用绷带一圈圈的帮她把受伤的地方围起来。

周寅站起身来，雨滴拍打在他的脸上，他却丝毫没受到动摇，他轻启嘴巴，一字一句道“我会站在你这边的，你放心。”

此章内容，纯属虚构。业余写手，相关审讯流程，有许多不当的地方，接受批评，还望海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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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pater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