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二部:《钗头凤》晴天见霹雳

母亲对婉儿心存芥蒂很久了,她一直不喜欢这个儿媳妇。觉得婉儿太张扬,占据了我的心,让我不思进取,不谋仕途。就是她耽误了我的学业。

积淀的怨愤越来越多,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现在见了婉儿跟仇人一样,不发一言,恨恨而去。我看得一清二楚。无论如何我要保护婉儿。

母亲找我谈话了,她竟然让我休妻!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为什么?这么优秀,这么才华横溢的婉儿却搏不了母亲的青睐。唉,我该如何是好?

我最近见婉儿的机会也少了,心像被掏走一样空落落的。母亲要我多读书,见我的文友也多了,我有点应接不暇。但我很不喜欢这种生活。我知道事情成这样,都拜母亲所赐!她希望我多和同僚接触,多学经济事务,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每天和那些唧唧歪歪的酸朽腐儒讲经论道,当真无聊透顶。我的头都是痛的,说了那么多言不由衷的话,真是很累,带着假面具,心累!这些文友里,我只和一个人说的上话,他叫赵士诚,比我小,却很有灵气,思想很开明,比那些动辄程朱理学、仁义道德的人强多了。

那天终于又见到我心爱的婉儿,几日不见,她憔悴多了,脸色也不好看。她怯怯的望着我,犹犹豫豫地说:“相公,我们该要个孩子了。”可以想象母亲给她施加了多大的压力!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母亲怎么能以此相胁?

过了几个月,母亲突然发难,以婉儿不会生育为借口,让我休了她!我抵死不从。母亲怎么能这样?明知道婉儿是我的最爱。她怎么忍心拆散我们?我抗争了很久,母亲以出家威胁我。要是我再不下决定,她就出家。让全天下的文人看看陆游这个不孝子!我彻底被她打败了!

婉儿的脸色更差了,有点神思恍惚。我让她好好休养,过了几日,她的脸色有了点起色。面色红润起来。我决定和她好好谈谈。

“婉儿,在我的心里,你是无可比拟,无法替代的。我的心永远属于你。让你因为我,因为母亲,憔悴成这样,我于心难安!婉儿,我选择放手。”我想了很久,终于艰难地说出了心里话。

“婉儿,你恨我吧。我不能给你幸福,不能与世俗抗争。你因为我差点憔悴而死。我要你好好活着! 只有我放手,你才有生路!我是一个沽名钓誉之鼠辈,不值得你留恋,也不配让你生死相依。”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些话,我感觉自己已被抽干了精髓,心痛得要死,因为母亲的固执,我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相公,不要这样说,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也不愿意让你左右为难。我们与其像梁祝一样双双死去,不如给对方一条出路。彼此好好活着,也是相爱啊。”婉儿泣不成声。

她竟然听懂了我的心意!这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好女子不该毁到我的执念里,婉儿,祝你幸福!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我的好婉儿,不忍与你分别,不忍看你憔悴!有一种相爱要忍着心痛分手才能表达,无论我在天涯海角,无论我再和谁相遇,你都是我心里最珍贵的人,带泪,不可碰触!我此生的执念、我的最爱,婉儿!千言万语道不尽的此生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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