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观园相比,那说实话,还是差了一点,大观园是贾家倾全族之力,耗费两三百万两,才打造成的极致园林,不是一般的宅院都能比的。
但县主的府邸也不差,五进的大宅子巍峨雄伟,前院正气磅礴,后院精巧富丽堂皇。
这原本是另一位县主的宅邸,老县主去世后,内廷就收了回来,重新修缮后,本打算留给其他皇家人,这不正好便宜了桑语。
如果不是有瑞王的管家在,内廷还不会把这个宅子给她,经过了之前那位县主的改建,这宅子虽然没有超出规制,但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耗费巨大。
就比如那连接正院和后院的中心湖,里面的水是活水,从城外引来,湖里的莲花也是珍贵的品种,再加上湖里的鱼,湖上的亭子,以及造价不菲的假山游廊。
那位县主自己不差钱,成亲数年都没有生下一儿一女,太医检查过后,发现她是暗中天然的石女,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之后没多久,她丈夫为了子嗣血脉闹着要纳妾,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离了。
之后,她所有的财产都用来享受了,除了吃喝与出行,花的大头就是在这宅子上,也因此,就这宅子的价值,是普通县主府的好几倍。
之前有好几家王府的县主,都看上了这个宅子,只不过她们争来争去,谁也不让谁,却因为瑞王管家的出面,直接便宜了桑语,不得不说时也命也。
永乐县主不服气,觉得自己是正经的皇室县主,一个外八路被封为县主的人,哪里比得上自己?
于是她直接带着人闹到了内廷,要求把地契拿回来。
内廷的官员没法,直接跑到园子来,请桑语示下。
东西都到手了,宅子也根据自己的喜好在改建了,桑语怎么可能会放手,于是她直接笑眯眯打发了。
不管那永乐县主是出口威胁,还是高声警告,都当听不见。
永乐县主气急,怒哼哼走了。
皇家的县主,一向被人捧着惯着,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怠慢,她一定要讨回来。
于是永乐县主家也不回,直接递牌子进宫去了。
兰芳有点担心,那毕竟是皇家血脉的县主,还是郡王嫡女,就这样撅回去真的好吗?
桑语笑了笑,“去知会管家一声就是了。”
桑语不相信,把那宅子给自己,瑞王是不知情的,如果他没有发话,内廷的人不敢这么自作主张的。
也就是说,那宅子能到自己手里,其中一定有某些内幕。
现在人打上门了,那瑞王应该要负责的吧?
果然,管家得到消息后,立刻就往宫里送了信,瑞王看完也没说什么,就传回来两个字:安心!
坤宁宫里,永乐县主气哼哼地告状,“皇后娘娘,那什么桑县主,连封号都没有,却这么嚣张跋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您一定要下旨斥责她,实在太没教养了。”
皇后只是笑,不说话,任由她抱怨。
这些皇家郡主县主啊,一个个被养得娇蛮极了,因为她不得宠,很少有给她面子的。
难道她一个皇后,会喜欢这些大小祖宗?
只不过碍于皇室血脉少,女子也尊贵罢了,但在皇后这里,也分个亲疏远近。
眼前的永乐县主是康郡王的嫡女,而康郡王和太子走得近,本就和她不是一路人。
所以永乐县主来了,她直接让人去禀告皇帝,自己是不打算掺和。
那位桑小姐因为父亲和自己的功劳刚刚获封县主,皇帝刚嘉奖没多久呢,她就下旨说人家没教养,那不是打皇帝的脸嘛!
皇后才不会干这种事,于是就像一尊泥菩萨一样,坐在上首看永乐县主表演。
御书房,皇帝正召见瑞王呢,询问他身体如何了,听到皇后派人传的话,不由皱眉,“都是什么事,告诉皇后,朕没空。”
说着他脸色不满,“不过是皇家女眷要住宅这么点小事,皇后自己处理就是了。”
显然他对皇后因为这些小事打扰自己而不满。
瑞王说了一句公道话,“这事原起源于我。”
“和你有什么关系?”皇帝疑惑,那些县主们的事,和他的宝贝侄子能有什么关系?
“咳咳,”瑞王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脸上带起一抹绯红,“那个宅子有好几位县主都喜欢,康郡王家的,安平国公家的,还有安和郡主的女儿,我咳咳,做主给了桑县主。”
皇帝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做的好。”
康郡王靠向太子,安平国和五皇子有牵扯,而安和郡主想把女儿嫁给太子,也就是说,他们都有谋反的嫌疑,即便没有,那也是在参与党争。
泽儿这是给自己出气呢,皇帝如何能不高兴。
于是他也不怪皇后没把事办好了,打发了太监让给皇后传消息,“就说那宅子是皇家给桑县主的恩典,奖励她进献几十吨粮食救灾的,如果她们想要,自己也做出点贡献来,别一天天就知道眼红。”
这话几乎相当于斥责了,永乐县主听完,眼睛都红了,哭着跑出宫。
皇后压根不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跑远,作吧作吧,早晚有皇帝厌恶的一天。
等到那时候,一个不受皇帝待见的县主,下场也不会好。
瑞王侧院
桑语刚送走一个来找事的县主,还没休息一下呢,下人就来报,“刘小姐求见。”
桑语一愣,刘寒烟?她来干什么?
前两天刚退亲,还闹得有点不愉快,她本以为双方以后会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刘寒烟巴巴上门了?
想是这么想,她倒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让人把刘寒烟请进来。
刘寒烟绝对是大美人,五官艳丽,灼灼其华,容色晶莹如玉,俏丽如三春之桃。她就好似那艳丽牡丹,尽兴展示自己的芳华。
只不过,她现在穿着一袭素白长裙,头戴素净珍珠发饰,脸色苍白,精神憔悴,眼中隐隐带着泪光,而眼底却是焦急之色。
刘寒烟尽力掩饰这种焦急,但在桑语看来,一切都无所遁形。
“刘小姐此来,是为了何事?我们两家的婚事已经退了,”言下之意是,也没必要再往来了。
刘寒烟浑身一颤,用手帕遮着自己的眼睛,开始呜呜哭起来,“我不想的,阿谨哥死得冤枉,我和阿瑾哥感情极好,没想到一年还没到,母亲她,她就瞒着我要回了庚帖,呜呜呜。”
桑语眉毛一挑,看出她不是在假哭,但要说和桑谨感情有多好,也是假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桑谨确实来过京城,为的是向桑疾的客座老师请教,但他在京城也只待了三个月,之后就回扬州了。
要说在这三个月里,两人就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她是不信的。
要真有,刘家也不会迫不及待地退回婚书,拿走庚帖,等一等,等自家女儿心情平复再来办不好吗?
所以她只是挑挑眉,八风不动地坐着,也不去安慰。
刘寒烟主仆等了一会儿,见桑语完全没反应,只好自己继续演下去。
刘寒烟接着呜咽,而她的丫鬟则是期期艾艾的上前接话,“我家小姐自从桑少爷的消息传来,就生病了,这些天方才好一点。”
桑语点点头,刘寒烟憔悴的样子,确实像大病初愈。
“桑县主进京,我家夫人本该带着小姐一起来看望您,可听说了您来的消息,小姐又病倒了。夫人也是担忧小姐,怕她想起这门婚事就伤心,这才立刻上门退婚。还请桑县主原谅我夫人一片拳拳爱女之心。”丫鬟说着还期盼地看向桑语。
桑语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那请问,刘小姐来这里的目的?”
“是为了那块玉佩而来……”丫鬟刚开口,就被刘寒烟打断了,“我想要回那块玉佩,那是阿瑾哥留给我的唯一信物了,我不想失去它。”
桑语端茶杯的手一顿,“那是我桑家祖传之物。”
“我知道,可是……”刘寒烟焦急的道。
“以后我会为桑家延续香火,那块玉佩也会传给我的儿媳。”桑语打断她,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桑县主,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要那块玉佩,我不能失去它,”刘寒烟急迫的抢过丫鬟手里的盒子,“我和你换行不行,这里有很多玉佩,各个价值都比那块高,我都给你,只求你把那玉佩给我。”
桑语摇摇头。
刘寒烟焦急,豁地站起来,怒声道,“你这是想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桑语……“那是桑家家传之物,只传给儿媳。”
“你只是个女儿,我才是桑家定下的儿媳。”刘寒烟开始口不择言。
桑语静静地看着她,只逼得她心虚后退。
可想到那玉佩里的空间,刘寒烟狠一狠心,从荷包里掏出一把剪刀,比在自己的脖子上,厉声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的丫鬟急呼,“小姐,你不要做傻事啊!”
说着她见劝不动自家小姐,跑到桑语面前,跪下‘砰砰’磕头,“县主,我求您了,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姐和桑少爷感情好,那是小姐的命根子,您就把玉佩给小姐好不好,就当救小姐一命,求您了,求您了。”
见桑语没什么反应,她立刻凄厉道,“难道您要见死不救?逼死我家小姐,对您有什么好处?桑公子泉下有知,也愿意我家小姐拿到那块玉佩。”
好嘛,这不仅以死相逼,还用上了道德绑架,以及死人的遗愿,桑语要是再不答应,就是她黑心烂肺,逼死一位小姐了。
桑语眯了眯眼,还没人这么逼迫过她,刘寒烟是吗?她记住了!来日方长!
桑语示意兰芳去把那玉佩拿来,交到那寻死觅活的刘寒烟手里。
刘寒烟一见到装玉佩的匣子,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扔了剪刀,一把抢走匣子,打开看里面的玉佩,见还是那熟悉的模样,心下大松。
东西拿到了,她迫不及待要滴血认主,都没打上一声招呼,转身就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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