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七章:追溯数年,蓦然眼前

江夜泉被桑难鸣从回忆中叫醒,不知不觉间眼眶中已然满含泪光。

“这匕首你从何而来?”江夜泉的口吻带着寻根问底的急切,她的心跳得厉害,好像让她重获新生的少年此刻就在眼前。

风吹过桑难鸣的发梢,她眉头微皱,不知这匕首有何特别,能让江夜泉顷刻间判若两人。

“这匕首是我娘送给我的,有什么问题吗山主?”桑难鸣此刻心中奔腾过数百种可能,可没有一种能解释江夜泉此刻的表现。

“你娘?这分明......”江夜泉忽然想起来二十年前那件有关那位少年的传闻。

江夜泉心中不敢置信,难道眼前这位女孩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怎会出现在神云宗选拔之地?这未免有一点太匪夷所思 。

江夜泉思索万千,眼眸低垂:“你娘现今住在何处?”

“如若你是他的孩子,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我眼前,是不是说明他...他还尚在人世......”江夜泉渴望地看着桑难鸣,迫切希望桑难鸣的回答能弥补自己多年来苦苦追寻的答案。

“不瞒山主,我娘亲...我娘亲半月前已经离开人世了。”江夜泉的问题勾起了桑难鸣的伤心事,“我之所以来到神云宗就是因为我母亲被害,只剩下一个哥哥相依为命。”

“那你父亲呢,难道他也同你娘亲一道驾鹤西去了?”江夜泉仍不死心,她步步逼近,不留给桑难鸣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桑难鸣被江夜泉奇怪的问题弄昏了头,她不知道江夜泉为何如此关心自己的家庭。

但为了更快洗脱自己的“罪名”,桑难鸣还是开口说出自己没有任何印象的父亲:“山主,我父亲他......”

桑难鸣正要说出自己从记事起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由于背后鲜血直淌,又一直没有进行包扎治疗,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江夜泉见到此情此景,心跳漏了一拍,自从她成为莳花山山主后还从未在人前有过如此失态之时。

看着倒在地上的桑难鸣,江夜泉不会让这个自己数年来都找不到的“线索”死在自己身前。

“无论这把匕首和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关系,她都一定知道比自己更多的隐情。”江夜泉将双手捻成花瓣状,灵力汇聚双手,下一刻两人已经消失在了擂台上。

下一刻,擂台周边的蓝色屏障也渐渐暗淡下去。

“哎哎,你们快看,江山主把那姑娘带走了,这是要直接抢人的节奏吗?”

“谁让今年是江山主负责山门事务呢,这么厉害的弟子其他山主连见都见不上喽!”

“是啊是啊,我要是也这么有天赋就好了,什么时候让我也享受一下众星捧月的感觉。”

擂台下的黄立涯仍然不放心,毕竟伤口不及时处理好也不是小事,就算他想追上去看看,也不知道两人去往何方。

“既然是江山主带走了,应该不会有事吧。”黄立涯看着周遭环境,尝试说服自己。

“九千六百四十七号,黄立涯,对战......”时间已至黄昏,夕阳漫漫,落地余晖。

中央庭院里也只剩下几百号人,通过第一关有的早已下山去庆祝,有的仍留在广场上增长自己的见识,没成功的也已经落寞离场,场地喧嚣已去。

刚刚对付完一只炼体后期妖兽的黄立涯此刻筋疲力尽地靠在一颗树旁休息,同时焦急地等待桑难鸣的归来。

黄立涯看着天空中正挂的月亮,心中遐思万千:“阿鸣,不知道你现在清醒了没有,伤口还痛不痛?今晚的月亮真圆,也不知道你看到了吗?”

莳花楼中,桑难鸣颤颤巍巍地睁开双眼,瞧见了窗外盈盈的月光,她慢慢起身,审视着周遭环境。

那张充盈着月光的窗户雕砌着花瓣模样,配以金丝镶嵌着,再往下看,整个屋子由青砖砌成,这砖上刻着祥云图案,就像是...就像是品茗楼和听雨楼一样。

桑难鸣转头的同时,手腕好像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她回头望去,发现是自己刚躺着的时候用的枕头。

不过这枕头冒着幽幽的蓝光,桑难鸣又伸手去触摸,的确是冰丝丝,滑溜溜的,看起来就非同一般。

“奇怪,我刚刚不是在擂台上吗,这里是哪?”桑难鸣一头雾水,但好在她明白自己处境应该安全,甚至还有一丝舒适感。

“你醒了。”隔着房间和外界的屏风后传出江夜泉的声音,声音仍旧冷漠,但包不住暗藏的关心。

“江山主,我真的没有舞弊。”桑难鸣听出屏风后之人的声音是江夜泉,连忙想要走下床榻继续为自己洗刷清白。

“别乱动,你还想再晕倒一次吗?”江夜泉声音里透出少许慌张。

江夜泉平复了紧张又期待的心情,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慢步走到床边,这一次她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女孩。

桑难鸣被江夜泉突如其来打量的弄得不知所措,眸子里夹杂着迷惑和慌张。

“现在,能告诉我你父亲的情况吗?”江夜泉低下姿态,仿佛有点求着桑难鸣的意思。

眼见还是这奇怪的问题,桑难鸣不知道江夜泉意欲何为,却还是带着江夜泉进入了她的童年回忆。

草长莺飞,杨柳伏堤,这是桑难鸣小有遗憾的在羚牙镇的回忆,翁绿色的爬山虎密密地斜织在挂着“羚牙镇”匾额的石墙上,桑难鸣正同一个年岁相仿的孩童一起嬉戏玩闹。

“小泽,回家吃午饭了,你娘找你半天找不到,怎么跑这么远?欸,这不是阿鸣吗,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呀,要不要去伯伯家一起吃呀?”小泽的父亲向桑难鸣和蔼地笑着。

“谢谢伯伯,我不饿,你们先走吧!”桑难鸣笑容满面地向好友告别,只是心中有一抹酸涩悄悄地在幼小的心灵中肆虐。

小泽离开后,桑难鸣捡起来一根树枝,蹲在石墙旁边,对着脚下的蚂蚁洞戳戳点点,甚是无趣。

直到一位麻衣敝履也掩不住光芒的女人出现在了石墙后面。

“阿鸣,回家吃饭啦。”桑难鸣惊喜地回头,发现是娘亲出来找自己,立刻抛下手中的树枝,欢欣鼓舞地飞奔过去。

幼嫩的小手紧紧地拉住娘亲衣角,跌跌撞撞地走上了归家之路。

“娘亲,为什么别人都有爹爹,我却没有?”桑难鸣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女人面露苦涩。

桑难鸣扯着娘亲的衣角又向前蹒跚几步,突然那女人停了下来,两腿蹲下,将桑难鸣紧紧依偎在自己怀中。

“阿鸣,你当然有爹爹,而且他还是咱们娘俩最坚实的依靠。”女人说到此处,不禁潸然泪下。

“娘亲,那为何我从未见过我的爹爹呢?”桑难鸣听不懂母亲的回答,小孩子哪里懂这些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比其他小孩少了一些东西。

“阿鸣啊,你只要记住,爹爹一直都在护佑着我们,其他的,你长大后就懂了。”女人偷偷地擦干自己的眼泪,然后将桑难鸣抱起,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了。

女人望着头顶的太阳,释然地笑了,她想:“也许你就像这太阳一般,虽然远隔万里,但总能感到你的存在,但是,我还是好想你回来看看我们......”

“娘亲总以为我还不懂事,但我看到了她那天的眼泪,从此再没提过这件事,父亲对我而言早已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了。”桑难鸣眼里含着泪花,向眼前的江夜泉讲出了最后一句话。

“可如若你不是他的孩子,这把匕首又怎会出现在你的手上?”江夜泉心中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对,还有一个方法,还有一个方法证明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想到此处,江夜泉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若两个都有灵根之人诞育子嗣,那么他们的子女多半会继承其中一方的灵根属性,而灵根属性越高,越容易被下一代继承。

“明天第二轮测试,你务必要来参加。”江夜泉话中看似携带着命令的口吻,实则有渴求之意。

“至于你背后的伤,我已经喂你吃下复命丹,此丹可生断肢,复经脉,你这点小伤,估摸着明日也就好的差不多了。”江夜泉话中有些打发桑难鸣走的意思。

“多谢江山主,破费您为我用这么珍贵的丹药。只是我的匕首...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还请原谅我不能随意将它交托旁人。”桑难鸣对江夜泉的行为越发诧异了,不知为何山主会为自己使用这般珍贵的丹药。

江夜泉将那把匕首拿在手中思索再三,还是将它交还给了桑难鸣。

“那小女便先回了。”桑难鸣走到门口,发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山主,那您口中的作弊之事现在还...”

“此事我暂未定论,一切看你明日测试的表现。”江夜泉将将回答。

“好,小女告辞。”桑难鸣虽然不明白到底为何,但她知道问不出结果,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已然深了,飞虫的嗡闹将这黑夜衬得更具生命力,侯月山空旷的庭院里,还有一个苦苦守候的身影在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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