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坦白局

不出意外，卡米尔立即就被那群人抓住了，雷狮也游到岸边，心里面带着怒意。

“把帕洛斯和佩利放了吧。”卡米尔平静的被他们钳制着双臂，漫不经心的谈着条件。

为首的人道：“可是帕洛斯也是人鱼……”

话还没有说完，卡米尔就冷笑了一声，“愚蠢，人鱼有那么简单吗？”

在《人鱼秘辛》中早就详细的解释了，只有人鱼和人鱼才能繁育出人鱼，其他的都只能叫“类人鱼”。

或者说是“半人鱼”。

具体那一方负责生，由主位方决定。

而不论是人还是人鱼，负责生的那一方都会在诞下孩子之后死去。

这是代价，跨越种族的代价。

人鱼的纯洁性不容人类玷污。

这是神明决定的。

为首的人反问道：“那这么说，只有你才是真正的人鱼咯。”

卡米尔冷哼一声，摆足了高贵冷艳的姿态。

那副模样简直和雷狮一模一样。

“那我要是不放呢？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抓住你了。”为首的人阴险的笑道。

下一秒，卡米尔就瞬移出了那些人的包围圈，又回来，“如果我不愿意，你们是不可能带走我的。”

为首的人见状，反正帕洛斯已经被真正的人鱼下了定论不是人鱼，就说明已经没有价值了。

也算是果断的放人了。

雷狮一手扶一个，眼睁睁看着他们带走了卡米尔。

雷狮是知道的，卡米尔每次瞬移的移动范围是有限制的，而且每一次移动完，都最起码要休息三天以上。

他现在身边还有帕洛斯和佩利，是拿卡米尔为代价的。

他一定要，带卡米尔回家！

回到别墅里面。

雷狮把帕洛斯和佩利两个人一边一个扔在沙发上面。

然后沉默的走在一旁，等着他们两个人醒过来。

卡米尔的吻还停留在记忆里面，他就再一次失去卡米尔了。

雷狮摩挲着手里面的玻璃瓶，帕洛斯率先醒过来了。

“你……是类人鱼。”雷狮迟疑了一下，把玻璃瓶递给了帕洛斯。

“那里面有你父亲的信件。”雷狮看过了卡米尔的记忆，知道这封信的作用。

也知道卡米尔在雷家人手里面会遭受什么。

他现在极其后悔，后悔自己没能力，不能及早等到公爵的位置，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发生之前，他都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子爵。

现在这个不受宠的子爵，即将要去争一争那个公爵的位置了。

帕洛斯打开了玻璃瓶，倒出来了里面的信件。

以及一片鳞片，赤红色的，像快要燃尽了的晚霞。

帕洛斯能从那片鳞片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以及深深地眷恋。

它在告诉他，有一个人，在彼岸，望着他，通过鳞片诉说着思念。

展开信件，上面题首便是——给帕帕。

“非常对不起，作为父亲，没能够陪着你长大。”

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帕洛斯微微睁大了眼睛，以为这样子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了。

“你是由我和一条漂亮的人鱼——我这一辈子的挚爱，所诞下的结晶，虽然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你不是被抛弃的孩子。”

“你的母亲，我的爱人，在生下你之后就过世了，于是她把她的鳞片给了你。”

人鱼没有鳞片，就会开始丧失生命力。

除非爱极了，不然人鱼就是死，都不会让最重要的鳞片被拔下来。

“那是她对你的爱。”

“你也有人爱，而且肯定不止一个人。”

“我何尝不知道没有父亲在身边，你过得有多艰难呢？可是我也没有选择，如果不为他们研究出来想要的结果，所有人都会死。”

“我很对不起你，我同时也很爱你。”

“帕帕，你永远不是一个人走在人世间这条路上面，因为我和你母亲会陪在你身边的。”

“所以父亲希望帕帕要永远开心，永远笑着。”

帕洛斯睁着眼睛，眼泪一颗一颗滚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他的手背。

雷狮叹了一口气，往沙发上面一靠，“说说吧，是你还是佩利？什么时候开始的？”

帕洛斯声音干涩，“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想让雷狮承认，雷狮怀疑过自己，并且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奸细，这样子他就不会那么愧疚，就不会那么难过。

他从出现在雷狮身边起，就是帮助雷蛰监视雷狮的存在。

只有这样子，他才能活下来，因为他没有父亲和母亲在身边，更何况他还不是人类，如果被发现了，轻则被人排挤，重则被抓去实验，一直到死。

谎话连篇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直到他被雷狮选中，成为了雷狮的“朋友”。

他真的嫉妒过雷狮，可是他更懊悔为什么自己不够强大，要寄人篱下。

雷狮又叹了一口气，“其实在那些人来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雷狮七岁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两个人，帕洛斯和佩利。

他一度以为，帕洛斯和佩利会成为他在这个世界上面最信任的人。

所以他就算经常干坏事之后被抓，他也没有怀疑是有人告密，而是觉得是自己没有藏好。

从小到大，无数次的，被抓包，被阻止去干各种各样他想要干的事情，他都没有怀疑是帕洛斯或者佩利告的密。

帕洛斯一愣，仰头靠在沙发上面，闭上了眼睛，“从一开始我就是派来监视你的……我……”

雷狮点了点头，问道：“那现在呢？还帮他们阻止我吗？”

雷狮想，自己给帕洛斯一次机会吧，毕竟他们认识十年了。

帕洛斯轻叹，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那封信，带着不确定问道：“就算我之前出卖过你无数次……”

他好像是被信任的一方。

雷狮决定道：“过往我不在乎，一笔勾销。”

帕洛斯如释重负的笑了一下，握住了雷狮伸过来的手，“我会，帮你带卡米尔来的。”

雷狮补充道：“我们四个人，一起回家。”

家，是一个奢望。帕洛斯想，握紧了雷狮的手。

他豪赌一次，就赌雷狮能够成功。

在那些人手底下，不仅能够救回卡米尔，还能带着他和佩利，一起回家。

另一边的卡米尔重新回到了曾经呆过的地方。

鲜血被抽出，卡米尔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就此停止了。

好痛。

可是他心里面有一个人，支撑着他。

是雷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