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茵顿了顿，扬眉：“你是怕现下来了冷宫，你皇奶奶不待见你？”

少年不留痕迹的瞥了她眼，神色淡淡：“你怎敢肯定你的东西一定能送到太后手里，且能讨得太后欢心？”

虽说宋子文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但她丝毫不恼，正经的咳嗽两声：“一定能送到太后娘娘手里，至于能否讨得娘娘欢心，我也别无选择，难不成还正要我嫁给庆帝？”

“口不择言！”

宋演斥道，含着愠怒。

李姝茵托腮，也不怕他有怒，“我说的也不差，那可是你的父皇，岁数起码长了我一轮，我都能和你做朋友了，怎么能嫁给他做妃子呢？”

宋演扫了眼：“做后妃有诸多好处，你不想做么？”

取画讨好人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成为后妃可以得到更多好处，甚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他看似不经意的模样，却静等着李姝茵的回答。他不信她不会动心，即使是个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果不其然，李姝茵从座位上跳起，略微压低的眉眼显得她沉思其中。

不算宽敞的屋子里静的可怕，只剩她来回踱步时而叹时而笑起的声音。

宋演的脸色黑沉如铁。

“我觉得你说的对！”

末了，少女高呼。

明是他问的话，也有意无意的引着她往这边儿答，但不知怎的，却在听到她欣喜应答时，心脏像是让人紧紧握着，喘不上气。

他扯了扯唇，讥讽的话脱口：“看来你还是很想做我的……”

“但是！”李姝茵打断他，分明是没仔细听他在说些什么，自顾自道：“这只能做最后的底牌，既然我不争不抢总有人来烦我，那我就不能坐以待毙，只有往上走走，才会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离我远远的！”

她看向宋演，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那人不答，反倒是若有所思一动不动。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些想法，过于不善呀？”

她试探的问了问。

宋演抬眸：“你在燕国时要这样么？”

李姝茵愣了愣，随即展颜：“我在燕国的时候鲜少出门，也见不着多少人，没人会欺负我。”同样的也没人会注意我。

她并不想将坏情绪带与他人，这些经历如同话本子的故事一般，愿意听的人不胜其数，但听完当做笑话的也不胜其数。

宋演并不相信。

燕国并不小，甚至可以说是仅此于庆国并立的一个国家，而她又是嫡出，怎样都不会养成现在这样，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打量了番少女，心中已有定数。

“嗯。”

李姝茵眨眨眼，“你恩什么？”

不过宋演不再理会她，闲庭信步似的走到书案边，单手撑着额角，神色恹恹。

她上前两步，喋喋不休：“我在燕国见过的人少，很少见能有你这样漂亮的人。”

“漂亮？”他微微颔首。

一个形容女子的词。

李姝茵道：“是啊，原以为你们庆国人人高马大，站起来有天高，走在屋子里能顶到梁柱，夏日打雷会被劈到，还有，”

她笑：“当然，你不是。不对，你是，你身量很长，不过不吓人。”

宋演玩味的勾了勾笑，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他的名号随便放在哪个宫人耳朵里都能吓得他们四处乱窜，怎么到了她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不吓人”。

这一笑如同冬雪化开，似白皙无暇的梨花，拢住月色温凉，轻轻的落在她的心尖儿上。

“子文兄，你若是我兄长便好了，你对我这般好。”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宋演的笑意僵在嘴角，声音冷到了极致：“谁要做你的兄长？”

果不其然，她的眼里纯粹澄净的没有其他物质，盯着他瞧得入迷，也是让人不厌烦的欣赏，好似只是在欣赏一块美玉。

他眼角绯红处染上一抹薄怒，看起来像是被人染指而后坠入凡间的神仙。

李姝茵咽了咽口水，只与他隔着两个手掌的距离，笑嘻嘻：“倒也是，子文兄应该也有自己的妹妹，就像我有自己的哥哥。”

宋演不自在的退开与她的距离，嫌弃道：“你我才不是兄妹，随你认谁是兄长。”

他的嫌弃都快写在脸上了，李姝茵自然看得出来，不快的嘟唇，小声道：“你又没比我大多少，我才不想认呢！”

她的话不轻不重入了宋演的耳朵，他深吸一气：“本宫对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你是不是见上一个人就攀着关系？”

李姝茵赶忙摇头：“才不是呢。”

“李公主，天色不早了。”

他催促着。

“子文兄，这也太生疏了，我们也算同生共死一番了，你唤我稚和即可。”她反驳着他的话，并未将他驱赶的话儿放在心上。

她总是这样，只喜欢挑喜欢的话听，故意不去注意那些烦心的话。

宋演原是拿起兵书正欲看，听闻她的话狠狠一抖，手背青筋直起，书里边儿的内容一点也看不进去，心思全在她话里边。

他忍无可忍：“你是不是见一个人就让他喊你的小字？”

李姝茵疑惑，远目怒睁，好不生气：“哪里如此，你怎的这样看我？”

只是因为在母国时，宫里边儿的人都唤她稚和，她听得习惯了，这才将这小字告诉宋子文的，怎的到她嘴里竟显得如此廉价了？！

宋演眼底勾起一抹兴味：“骗人。”

李姝茵一把躲过他手里的兵书，在他诧异的眼神里，抱臂倘然自若的说：“左右都是我亲信知道的，你怎么不信！”

宋演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呵斥的话方想吐出，却被少女认真的神色给堵住，若是换做平日里，绝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时过境迁，他在的还是冷宫。

“燕国二皇子的名字唤做李稚和，以为我不清楚么？”

李姝茵有一瞬的失落，不过被她隐藏的很好，她若无其事的将兵书还回到他手中，搪塞道：“同个字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宋演将兵书置在一侧，问道：“是燕皇后给你取的字？”

她情绪低迷，并不想和他聊这些，转了话头：“时候不早了，我出来的久，嬷嬷要担心了。”她走了两步，又转身道：“我今儿想做梅花糕尝尝，你想吃么，我给你送点儿来？”

“不用。”他又端起书来。

李姝茵满不在乎：“晚膳少吃些，免得尝不到我的手艺！”

宋演不答，又恢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正巧阿福敲门，李姝茵便趁着间隙离开。

阿福端着食盒走到宋演跟前，问道：“殿下已用过午膳了？”

宋演微微偏头，正巧能捕捉到从窗外走过的少女，她同样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扬起了一个娇艳的笑容予以回应。

阿福看了眼，拔高了音量：“殿下晚膳想吃些什么？”

宋演不着痕迹的收回眼，淡淡道：“晚膳不用送来。”

宋演：好喜欢！！！

姝茵：哥哥~~~不像我只会心疼geige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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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