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聿反手关上门,在嘭地一声中开口,“不打算装了?”
那件戏服立于房间中央,虽然出乎他意料,也还在正常范围内,可四面墙上那些封存很好的照片和画,足以让他看清一个现实——萧景珩本人多少有点疯、至少跟正常人不沾边。
显然,那些照片是在这个世界拍的,时间最早能追溯到君临的某个晚上,只有一道大致身影,之后的几张就逐渐清晰;至于那些画,画的是上辈子的事,仅仅入眼的几幅就已经把细节展现到极致。
而这一切,是他引狼入室、亲手把自己置于窥伺监视之下的证据。他心里本该怒意满盈,此时却装着别样的想法:他捡来的人,也只能对他这样筹谋万千。
萧景珩拉进两人间的距离,手轻轻搭在墙上,眼里只有靠在墙上的一道人影,“我一直都承认对你一见钟情,当初连我自己都没发现,见你第一面起,就再也移不开眼。可是我们路总很忙,我独守空房的时候只能反复回忆,所以才记得清楚。”
几个月之前那场豪赌,也是以这样的姿态开局。
“至于那些照片,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眼光还是很好,可是我们路少爷忙着追求别人,从来不好好跟我说话,更别说主动见我,我只能拍点照片,聊遣相思。”
“这么说我之前对你是太不好,好可怜啊,男朋友,”这套路听了很多次,路时聿第一次配合他演下去,说完在萧景珩眼角碰了几下,“眼睛最可怜,先哄哄它。”
路时聿主动亲他哄他这种好事,萧景珩来之前完全没想到,甚至已经准备好一系列哄人的流程,现在大脑一时接不上下文,只凭着本能低头回吻。
不同于往常的掠夺攻伐,萧景珩放轻动作,配合路时聿的节奏,舌尖缠了又离,不掺**,却连成欲罢不能一汪春。
缠绵深长的一吻结束,路时聿主动推开那道门,“想看?”
萧景珩诚实点头,当时路时聿就是穿着那件戏服,沾着红色血污,被他按在身下,给出唇上的腥甜热意。
当天把路时聿送回去之后,他就联系剧组,高价拍下那件戏服,处理干净,让它重新变回原本那件泠然仙人衣衫。
很久以前,在君临第一次抚过戏服上纹路的时候,他还没搞懂为什么要珍藏这么一件衣服,却很清楚,他想让路时聿独属他一人,就如这件衣袍。
“行,谁让我这么喜欢你,”路时聿伸手旋开身后的门把手,一把把人扯进房间,身后是满墙他的照片,但他没心思欣赏。
“从今天开始,我会对你很好,不离开你一步,”路时聿弯起一双狐狸眼,笑意自眼底漫出,“只要你听话。”
那个脑残时候给路时聿加上的“狐狸”人设久违地重新飘回萧景珩脑中,化成人形的狐狸很有手段,他差点被骗。
但他听话地点头,“都听你的。”
狐狸难得重诺一次,再站到他身边时,一席月白衣衫翩然若仙,为他入红尘。
这栋别墅已经被萧景珩大改一番,路过那架钢琴时,路时聿才弄清楚那股熟悉感的来源:别墅完全是按照当时那处平层布置的,连卧室的窗帘都一模一样。
“连卧室也记得,”路时聿低头亲了下任他施为的人,“值得表扬。”
从客厅一路到卧室,路时聿的甜言蜜语一路没停过,随之落下的还有一个又一个吻,一触及离,写明了专门来勾人的。
萧景珩早就忍无可忍,在嘴角又被吻上时,捏住作乱的狐狸的后颈,撬开唇舌、长驱直入。
亲到时机成熟后,再稍一用力,成功把人笼在身下,“路时聿,是你送上门来的。”
关了一半的窗帘照进一片月光,钟表滴滴答答响了不知道多久,混着些别的破碎声音,染得月光清冷不再。
直到翌日阳光偏移角度,只有白天会响起的整点钟声响了数下,路时聿才拖着昏昏沉沉的大脑睁眼。
阳光照在眼上,他想抬手挡下,手指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掌心有贴上一片温软,他下意识收回,一句“哥”差点脱口而出。
彻底清醒过来以后,他无情地拍开那只手,这是他有史以来被阴得最惨的一次,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卧室。
记忆逐渐回笼,不愿再想起的记忆一分没少,连声音都还印在脑海中,他不想再听到萧景珩说话,“闭嘴。”
略有些哑的两个字威慑力为零,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路时聿知道该闭嘴的是他自己。
眼不见为净,他重新闭上眼,拒绝交流。
“起来喝口水,”萧景珩还没从数不清多少句的“哥”里脱离,伸手揉了下露在外面那只脑袋,对方当即炸毛,侧过身去。
动作间,被子滑落一截,松垮居家服领口之外,几乎找不到一块没遭毒手的皮肤,别管承不承认,当事人都知道,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背后的目光如有实质,又勾起些回忆,路时聿开始挣扎着不想承认,可几个小时之前,自颈侧那条已经不存在的疤而始,蔓延至全身的酥麻痛感又攀上他每条神经。
他又转回头去,扔出一句威胁,“看够了就滚出去。”
“看不够。好了,我错了,以后都听你的,”萧景珩强行把人拉到怀里,把水杯递到他唇边。
路时聿不会再信,但送上门来的水还是要喝。
小半杯水入喉,他清了下嗓子,依旧倚在身后人怀里,“现在可以滚了。”
萧景珩低头在沾着水,莹润一片的唇上啄了一下,“是我的错。你亲我夸我,把我欺负得好惨,我没忍住。”
“所以怪我?”路时聿反问一句,不想讲道理。
“怪我,”萧景珩捏了下路时聿的手掌。前一晚他如愿以偿,拉着路时聿共沉沦,又不择手段地在把人欺负得一片混乱、眼角带泪的时候开口威逼诱哄,“路时聿,你当年为什么没活下去?”
“求你了,回答我,就当对我今晚很听话的奖励。”
片刻之后,他听到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拼接起来,重重打在他心上——
“很幸运,跟你一样死于一场车祸,所以才能愿望成真,再见你一面。”
他把人楼得更紧,从此福运相随、别无所求。
*在别墅待了几天,萧景珩靠着用不完的歪理“绑架”路时聿在外面晃了半个月,逛遍南陵的每一条街,又在黔海停留一周,“坏事”做尽,最终被扭送回延京。
萧知源那一通事之后,荣科损失不小,算得上是壮士断腕。
萧景珩销假回公司之后日渐繁忙,好在他前十几年没白奋斗,效率很高也不缺心腹。
最忙的时候也就勉强比上路时聿当年的一半。
相比之下,路时聿算得上半个闲人,依旧在分公司按时上下班,得益于上辈子用半条命换来的出色工作能力,请假方便、摸鱼无忧。
[我们准时到。]
他给裴简回上一条消息,驱车驶离君临。
杀青将近一年之后,《声色》在M国参加维电影节,两天后首映。
当年沈伽带着一个书店老板在电影节拿下新人奖,至今还是电影节的传奇。
这次沈伽也以此为由,让路时聿对电影负责,出席电影节,就当出去度假。
在这种时候,萧景珩向来靠不住,他最终败下阵来,答应去M国。
更重要的是,萧景珩说很想带他去看看温钰。
她是过去二十多年里,这个世界上唯一爱萧景珩的人,一位优秀而伟大的女性、萧景珩的母亲,也是这个世界对萧景珩唯一的偏爱。
没在高峰期,他顺着不算多的车流向前,很快停在荣科办公大楼下。
刚到下午三点多,他推门下车,轻车熟路地走进荣科。
几个月前,荣科和华延的员工轮着震惊,顶着“见鬼”的眼神目送敌方老大走进自家阵营。
现在已经对这段商业联姻接受良好,双方达成友好合作,其中一项——交换一手吃瓜磕糖资源。
电梯直达八楼,电梯门开时正对上孔新,路时聿早就习惯孔新见他的一系列流程。
这次也跟往常一眼,点头微笑,“路总,可以先在休息室稍等。”
他话音刚落,就见他家老板散会出来,当即微笑告辞,作为一个合格助理,也要学会在该离开的时候离开。
“忙完了吗?萧总,”路时聿进门就坐到沙发上,好像他才是那个刚忙完的人。
为了凑时间去电影节,萧景珩已经忙了一周,坐到沙发上,领取自助奖励,抱着路时聿亲了又亲,从唇到眼角鼻尖,黏糊一片,不会腻似的。
扔在沙发上的两只手机,依次响了几下,路时聿催了几声,支使萧景珩去看拿手机。
发给萧景珩的几条是关于几个合作项目,而路时聿收到的是来自裴简的电影节详细流程,以及对那条鸽个没头的福利视频的催更。
身份对换的微妙感觉在此刻有了实质,路时聿偏头在萧景珩唇上啄了几下。
萧景珩给他一整个世界的偏爱,好在他不曾辜负,有机会报之以漫漫余生。
夙期数十载,人间无此。
—正文完
正文到这儿就完结了,首先还是感谢阅读~
说实话,这本准备很不充分,没纲,想好人设就开了,笔力有限,剧情线单薄平淡且乱崩,感情线也改了又改,以后有能力重新回来修,毕竟是正式写完的第一本。
但是呢,这本至少是自嗨了,cp在我的xp上,路总从求死到想活下来的线也勉强写出来我要的感觉。
这条线也没什么波澜,个人感觉,活下来算是对希望的一个映射,有时候重拾希望,只需要一个理由。
会有几个番外,感兴趣的欢迎来看~
最后,三月开《穿成豪门纨绔后全能爆红》,有兴趣求收藏
贴个文案~
*迟与是个武打替身,拼命拍戏,最终猝死在片场。
再睁眼竟穿成了一个黑粉无数的纨绔,在圈内人人喊打,被嘲的帖子能炒几千条。
迟与眼前一亮:是喜事啊,黑红也是红,坐拥顶级资源,还能跟偶像近距离搭戏!!
娱乐圈都知道,陆承桉最烦的就是这种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迟与对他也没好脸色,两个人见面必掐架。
直到一段路透曝光。
两人对戏时,迟与被按在墙上,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帅脸,红着脸缓缓留出了两行鼻血。
陆承桉蹙眉:???
昨天还嚣张到不行,说要干死他的迟与呢?
迟与:我说我是你粉丝你信吗?
陆承桉的粉丝纷纷涌来嘲讽:
「迟与快滚出娱乐圈!!!」
「演技这么差就回炉重造,少捆绑碰瓷。」
没过几日剧组花絮流出,迟与纵马驰骋回身一剑,宛如天人。
舞剑的身段优雅漂亮。
不仅如此——
骑射、户外滑雪、游泳、舞剑……简直是十项全能,运动天赋直接拉满。
网友:请问你哪位?被夺舍的话就眨眨眼。
迟与:不值一提,生活所迫罢了。
*迟与荣获影帝那日,有娱记拍到他跟陆承桉共同出入小区的照片。
黑粉喷不了演技,又喷迟与想炒作蹭热度。
当晚陆承桉发布微博,公开恋情:@迟与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恋人。
发完后,他将手机随手一扣,转头看着迟与家里他的人形抱枕、海报、挂件,然后磨了磨迟与通红的耳垂道:“说,觊觎我多久了?”
最最后,能看完我啰哩巴嗦的有缘人,还有一个古耽,生与死跟这本相反,《阴郁万人嫌一心求死后》,有兴趣求收藏~
这本依旧还是那个疯批,哈哈,已经断续存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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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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