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琢眯着眼,锁上门,扬起邪恶的笑,想象着电视剧里好色之徒的模样夸张地说话。
贺勐义倒不会真以为傅琢有那种想法,但是这种搞怪生动的傅琢他非常喜欢,傅琢对他展现的其他模样,是不是可以证明他们关系又近了一步。
至少不是疏离防备的模样。
所以傅琢的指头在贺勐义肩头轻轻一推,他便顺势倒在床上。
傅琢心里倒计时,三,二,一……穿!
最后一瞬,他也躺向了床。
贺勐义猝不及防,身体与意识刹那失去控制。
熟悉的抽离感袭来,由不得他反抗。
又来了,那个他快忘掉的离奇世界!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贺勐义冷着脸睁开眼睛,适应了两秒。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简陋的小帐篷,四周挂着行军作战的武器与盔甲,正中间放了个石头矮桌,后方摆放了一章简易木床。
贺勐义掀开帐篷帘子一角,从缝隙中瞧见外面成群的军队,还有一连串的帐篷。他判断自己应该在军营里。
放下帘子,贺勐义在身上四处摸索,从胸口出找出一个纸条,与第一次他拿到的类似。纸条上写的是:
魅魔与将军如胶似漆,但主教横插一脚,将军吃醋,将魅魔囚禁,主教将魅魔救走。
贺勐义脸色青黑,现下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魅魔。在离开这个世界的前几秒,他的“好朋友”维恩亲口泄露出来。
而魅魔是什么,贺勐义也有了两三分的认识。
就是通过性行为来获得能量的魔物,最大的能力就是魅惑男人。
这次的任务看似简单,但“如胶似漆”是什么东西!贺勐义一脚踢翻身旁的兵器架子,内心十分憋闷。
为什么会进入这个世界,他进入这个世界的契机是什么?
他不是迷信的人,也不认为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既发生的事情无法解释那么就找规律。
贺勐义眉头一抬,难道是对傅琢产生某种不可描述的想法就会被这样惩罚?
两次进入这个奇怪空间之前,他承认有那么一刻对傅琢有危险的想法,但相对于他独自一室时产生的念头简直可以算清汤寡水。
所以第一要素是产生带颜色的想法,第二要素是意淫对象就在眼前。贺勐义暂时总结出这两点,准备之后在现实世界找时机验证一下。
贺勐义又掀开帘子观察了一下外部环境,视线范围内没有见到伤兵,士兵斗志昂扬,盔甲完整,队伍规整有序。
看起来还没开始战斗或是打了胜仗,根据上一次的情报,他们应该是在南下与魔王对抗。
诺克身份大有可能是魔王麾下,作为间谍离间瓦里勒势力,这次的任务是以身做饵让将军和主教争风吃醋,从而分崩离析。
贺勐义大致确定了自己的行动方向,接着掏出怀里的魔法书。
他可没有忘记被将军等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必须先学一个金蝉脱壳之法,保障自己的安全。虽然维恩欺骗了自己,但是魔法书看起来是真的。
帐篷外日落月升,斗转星移,贺勐义就在帐篷内学了一整天魔法,除了有人送饭菜外,没人打扰他。
精神支撑不住时他便休憩一下,就这样到了第三天,贺勐义从魔法书里抬起头,忽觉今日送饭的人未曾来过。
贺勐义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突然想起傅琢给他按摩的那晚,因自己吃醋便出言打击傅琢。傅琢生气的神色活灵活现,但他更想要傅琢因他的话而展颜。
想见傅琢的冲动达到顶峰,他还什么话都未跟傅琢说。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了,快速推动任务完成回到现实才是正经事。
贺勐义将魔法书揣进怀里,大步走出帐篷,抓住一个过路的兵问道:“将军在何处?”
士兵好似认识他,贺勐义想,因诺克这一头独特的银发,全军队认识他也不足为奇。士兵直接将贺勐义带到了将军的帐篷外。
将军的帐篷与其他并无二致,士兵将人带到门口便离开。
门口有两个士兵驻守,其中一人进去通报一声后,让贺勐义进去。
贺勐义翻开门帘,瞧见将军正端坐在中间的石桌前,并未抬眼看他。
贺勐义走进去,在门口处站定,隔着老远面无表情观察着将军。
他与将军的接触很少,在城堡门口时对将军的印象是正气凛然,但人岂是表面就那么容易看出来的。
能做上一军的将帅,那必定是要稳如泰山,但坐在上位故作深沉的老头贺勐义也见多了。他以不变应万变,实力处于下风时,先出手很容易被捏住七寸。
半响后,将军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终于是抬起头,与贺勐义对视。
“你是来求我的,”将军木着脸,语气里透露出一点疲惫,“你该慢慢走近,握住我的双手,看着我的眼睛,说你错了,说你爱我……”
贺勐义微眯双眼,他侧过头,故意不去看将军,沉默几秒缓缓开口:“你高高在上,难道缺我一个向你低头的人。”
贺勐义忍住心底的一阵不适,强迫自己想象在演话剧,他曾偷偷去看过傅琢在学校话剧社的排练。
舞台上的傅琢牵引着所有观众的目光,有谁能不注意他呢?一举一动是他赋予角色灵魂,一呼一吸他都饱含情感,在舞台灯光下熠熠生辉。
可惜自己并不了解诺克,无从分析他的性格及行为模式。贺勐义想既然自己演不了诺克,那么就当对面是傅琢演的将军。
“我向你低头,你能记住我多少,和别人又有何差别?”贺勐义垂着眼,语气平缓。
在将军眼里,这个嘴上说不低头的人明明是一副臣服的姿态,下颌角不甘的弧度脆弱可怜。他刹那被击中。
内心瞬间被满足感填满。
“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将军被勾得荡漾,三两步冲到贺勐义面前,抓起他的双手,用低沉的声线说,“我错了,我是爱……”
“砰!”
门口突然闯进一人,帘子都被扯了下来,刹不住车似的穿过将军与贺勐义中间,最后重重栽到地上。
激起一地的尘土。
贺勐义趁机退后几步,远离将军,将目光投向地上躺着的人,而地上的人他越看越眼熟。
趴在地上的人晕了两秒,抬起头,往地上呸了两下。
“怎么回事!”将军怒道。
守卫早已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说:“回将军,这人鬼鬼祟祟钻帐篷,在诺克阁下的帐篷内被逮住。”
守卫抬眼偷偷观察了一下将军表情,见他要发怒,便急着说:“我们抓他到门口,等着将军与阁下谈完话再将人带进来,哪知道这人突然发疯跟牛一样挣脱了束缚,摔了进来……”
守卫声音越来越小,头越埋越低,其实他们在外面偷偷听将军与诺克的谈话,一时不察让人给溜了。
地上那人抬起脸,左右看了看,一张张灰头土脑的脸正撞进贺勐义的眼里。
巧了不是,贺勐义想,他不就是自己的“好朋友”维恩吗。
将军也认出了人,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对守卫说:“带出去砍了。”
地上的人吓得一激灵,屁股蛋都夹紧了。
“等等。”贺勐义不慌不忙开口。
“诺克,你不是极讨厌他吗?”将军扬眉看贺勐义,说,“让他做伙夫还不消停,怕是对你有怨恨,留着就是后患。”
“我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砍了就不好玩了,放在我身边吧。”贺勐义看着将军的眼睛,轻轻说。
将军有些犹豫,瞧了一眼地上丢人现眼的人,又转眼看贺勐义。
贺勐义定定望着他:“将军。”
“好!”将军一拍大腿答应了,接着踢了一下躺着的人的右腿,“要是敢伤诺克一根汗毛,饶不了你!”
傅琢挨了一脚,内心把将军杀了几百遍,想起这几天的经历简直就气不打一处来。
幸好系统给了他“免痛”屏障,不然都不能活来见自己那该死的老公了。
“还不起来,”贺勐义往他左腿踢了一下,“跟我来。”
靠!虽然感觉不到痛,但傅琢的精神世界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咬着牙,准备先弑夫,再杀将军。
内心又把贺勐义杀了千百遍。但是还是灰溜溜按贺勐义说的爬了起来,埋着头跟着他走出去。
倒不是傅琢畏惧将军,只是怕自己脸上要吃人的表情被发现。
走出帐篷后,傅琢就用眼神刺杀贺勐义的后脑勺。他这三天过得凄惨无比,这可全是诺克的功劳。
傅琢进来后,发现自己在一堆木柴上躺着,还没爬起来,就被人用鞭子抽打了几下。
“又偷懒!还不快把这些柴劈好咯!”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负,立马就要与人拼命。
系统小尤这时出来制止了他,给他“免痛”屏障,并让他回看从上次任务后的故事发展。
自他把魅魔贺勐义带到将军面前后,维恩升职了。但他的升职哪里有诺克来得快。
诺克刚开始戒备将军,但在将军温和强大的软化下,还不是投入了将军的怀抱,两人开始蜜里调油。
记仇的诺克吹着枕边风让将军把维恩降职,将军直接将人调去当伙夫,从此不见此人。
接着诺克和将军在南下的路上驱魔兽,杀魔物,打强盗,一路受到村民的爱戴,还顺便谈恋爱,过得滋润甜蜜。
但前几天,诺克突然提起了王子和主教,将军吃起飞醋。
一个是与诺克朝夕相处过的王子,一个是唤醒他魅魔血脉的主教。将军觉得诺克肯定忘不了他二人,而诺克也未曾表明自己对他的心意,伤心之下与诺克开始冷战。
傅琢了解情节却不知道任务,而他那搞不清楚状况的老公只清楚任务,所以傅琢这三天都在找贺勐义。
可是每天都有一大堆柴让他劈,劈完大半天,他在几千个帐篷里找贺勐义,谈何容易。
就在他以为要一辈子在着该死的魅魔世界里砍柴时,在一个帐篷里发现了贺勐义的踪迹。
也就在这时被抓了起来。
傅琢跟在贺勐义身后叹了口气,他原本想这次找到贺勐义,偷偷给他线索,自己在暗处让任务完成。根据系统的提示,这次他砍柴的苦,就是由于上次介入主角故事线的行为遭到反噬。
哪知道这次居然面对面与两主角杠上了。
傅琢接着叹口气,下一次可怎么办。
傅琢想得太认真,贺勐义停下来也不知道,埋头撞了上去。
现在少年形态的贺勐义直接被撞着往前扑了两步。
“……”
贺勐义黑着脸回头,看到虎头虎脑的维恩又泄了气。
“进来,把帐篷门关上。”
贺勐义走进去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傅琢帐篷门帘拉下后,还把铁框门给拉上了。转头也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时,突然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捆住,动弹不得。
傅琢皱眉看贺勐义,他正收回施法的手势。
“你到底是谁?”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