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开车去酒吧找周程祁。

路上，他想起昨晚那个梦。

梦里，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主角是闻泽，闻泽出生那天，白白净净的，一点也没有普通小孩皱皱巴巴的丑陋，因为心生对有钱人的恨意，闻野的亲生母亲调换了两个孩子。

她也是心硬，对闻泽非打即骂，完全把他当成出气筒。

闻泽在压抑和沉默中长大。

直到十八岁生日这天，喝了酒的母亲发疯透露出真相，他才得以摆脱这漫长的虐待。

闻泽的归来很顺利，闻霆和远在国外的父母没有任何异议。

并且，在得知闻泽这些年的遭遇后，他们把气撒在了他的身上。

闻野被父母的一条短信打发走，闻霆对他避而不见，闻野拖着行李箱不肯回亲生母亲那里去，于是去酒吧找周程祁喝酒。

结果周程祁没找到，被以前看不惯他的那些人拖进包厢折磨致死。

尸体被扔在垃圾桶旁边，也没个人帮他收一下。

闻野猛地踩下刹车，酒吧到了。

他熄了火，走下车。

夜色是权贵们寻欢作乐的地方，这里充斥着太多的黑暗。

但对闻野来说，是个难得的清净之地。

闻家权势滔天，无人敢惹，敢惹的人都死了。

这要归功于闻霆。

在父母决定去国外发展，放权给闻霆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手软过。

活阎王，这是闻霆的在外名声。

而闻野，就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闻家二少爷。

谁都知道闻野是闻霆的逆鳞。

尽管闻野不这么觉得。

尤其是在那个梦和知道闻霆对他的心思后，就更不觉得了。

他莫名的怵闻霆。

走进夜色，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瞬间将闻野包裹，穿过喧嚣的人群，无视那些或明或暗投来的打量目光，直径走向吧台最角落的位置。

周程祁果然在这里。

他正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端着酒杯，眼神有些放空。

看到闻野，他像是活过来一般，脸上立刻扬起夸张的笑容，“哟，我们闻二少今天怎么有空光临？”

闻野在他旁边坐下，将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喝什么？我请。”

周程祁挑了挑眉，叫来调酒师，“两杯威士忌，不加冰。”

很快，两杯酒就送到了桌上。

闻野端起自己那杯，仰头饮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麻痹感。

周程祁看着闻野这副模样，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凑近闻野，“有心事？”

闻野没看他，只是盯着杯中的酒液，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周程祁，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不是闻家二少爷了，你还会跟我做朋友吗？”

周程祁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小子发什么神经？喝多了？”

但看着闻野依旧不变的表情，周程祁收敛起来。

“会啊……就算你是捡垃圾的，我周程祁这辈子都认定你了。”

周程祁的眼神坦荡而真诚，闻野心里因为闻霆和即将到来的闻泽而产生的烦躁和不安，似乎被这个回答冲淡了不少。

他扯了扯嘴角，“谢了，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