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相

“谁在乎......”最后的“你”字伴随着清脆的关门声被宋时雪用嘴堵了回去。

冲动已久的事情是不需要做考虑和反应的,宋时雪的吻也是如此。

一千来天的日夜,迟暖已经记不清唇间真实的的温热与柔软。粉意软嫩的唇肉再次包裹住她,接收到的甜蜜如触电般刺激着大脑,溢满的思念从一个吻冲破全身,血液足以活跃沸腾让每一寸肌肤红得发透。

活像一颗大红樱桃。

迟暖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小,完全忘记了接吻要闭眼这件事。倘若不是宋时雪的引导,恐怕她的接吻技术要比初吻时候还要差,简直是块木头桩子定在那儿。

宋时雪送给迟暖一个长达十几秒的吻,但根本不够迟暖把脑袋里那团乱糟糟的毛线团给理清。

迟暖舔舔唇,上面还留有她心心念念的余味。舌尖一卷,一并将方才的甜咽进肚子里。

迟暖推开她:“宋时雪,我们已经分开了,不应该再这样。”

甜味被消化掉,吐露出来的是掉大牙的酸。

“对不起,原谅我好吗?”宋时雪收敛了冲动,向前倾身想去抓住迟暖的手指,却抓了个空。

迟暖瞳孔一缩,连退两步。

迟暖以为一吻结束后会有什么突破性的改变,却还是雷打不动的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对不起说了太多次,说得太过轻巧,那股由最初的甜化为酸最后升为了苦涩和悲愤。

“宋时雪,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说对不起。”她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情绪差劲“你想怎样就怎样,是吗?想丢下我就丢下我,想亲我就亲我。你是觉得我突然跑来找你,担心你,就认为我们俩能够回到从前了吗?”

她的一呼一吸开始变得困难,手开始止不住地发麻发抖,太阳穴不嫌累似的突突跳。

没有人比宋时雪更懂迟暖目前的躯体化症状。她不顾迟暖的反抗,前去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背顺一顺,安抚她。

尖锐的虎牙穿破宋时雪软嫩的唇,一股鲜艳的红一半染红口腔一半顺着下巴流下。宋时雪只是皱皱眉,任由迟暖发泄。

迟暖的双眼被滚烫的泪水泡发出猩红,她捏住宋时雪的双颊,胡乱地吻她,又轻柔地舔舐她下唇的伤口,狠咬她敏感的耳垂。

宋时雪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动。

“如果宋老师只是把我当作发泄yu望的工具,那我随时奉陪。”耳旁传来迟暖咬牙的低语。

宋时雪上身一颤,她感受着迟暖纤长光滑的指尖穿入她轻薄的衬衫又在腰的两侧徘徊。待到短暂的挑逗结束五指连带上掌心处又自带温热地贴合上去,再一使劲,恨不得当场将宋时雪活活捏碎掉。

她仰头,忍不住吃痛一声。

“你不是很能忍吗?”忍了三年才肯出现;忍到现在还是用对不起来一笔带过。

“迟暖,我们去床上好不好?”她快要站不住了。

“就在这。”她的目光冷下来,说话的语气不容拒绝。

迟暖固执地解开衬衫上的每一颗扣子。

当腹部上缝合过的疤痕毫无保留展现在她眼前时,迟暖再也无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她垂眼,颤动的指尖与那条长达七厘米的疤仅一个指关节的距离,却不敢再进一步触碰。

“这是......怎么回事?”迟暖的语气终于不再偏执,她心疼得不行。

宋时雪倒是心大完完全全忘了自己腹部还有一道疤的这回事,她心虚地拉拢衬衫扣上。

“你说话,说话啊宋时雪!这么长这么深的一道疤,会死人的!”迟暖泪眼婆娑地抬眸,对上宋时雪的无措“你再这样继续当哑巴,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不小心划到的。”她慌了,只不过这样的解释又是多么的苍白无力“我没事的,星星......”

“不小心?划到的?你当我傻吗?”迟暖死死咬住口腔内壁“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吗?”

两人僵持了好几分钟,迟暖的手揣进包里,摩挲着叶芷的名片,眼睛注视着宋时雪手腕上晃动的星星手链。

二话没说,直接夺门而出。

她站定在咨询室里礼貌地敲响叶芷办公室的门。

“叶医生,麻烦您告诉我,宋时雪那三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如果我说,她差点死在三年前,你信吗?”她盖上笔盖,严肃地望着迟暖。

“差点死掉是什么意思?”宋时雪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那段日子里,迟暖几乎没想过把死亡和宋时雪挂钩。她恨过她,却从不希望与她阴阳两隔。

“最严重的一年小雪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PTSD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缠上她。几乎那段日子里都是在痛苦中度过的,在痛苦的作用下她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开始轻生自杀。无数次她割向自己的手腕掐向自己的脖颈,刺向自己的胸口,甚至站在楼顶准备一跃而下。有几次,她差一点就成功了。”叶芷的目光移到桌面的一个小相框上,轻笑一声“不过算她命大每次都被医生抢救回来了。”

迟暖的手心不停往外冒汗,她紧紧攥住衣角以此来减轻胸腔带来的早已超出正常范围的痛。她只见到了那一条最长最明显的疤痕,却不曾想,在无数个日夜里,迟暖看不到的地方宋时雪饱受折磨。

她亲自在有遮挡物的胸口和手腕留下密密麻麻的伤痕,是否又早早猜到迟暖看见后会因此愧疚难过。

“你知道她后面是如何度过的吗?”身为心理医生的叶芷当然看出来了迟暖身体的不适,却无动于衷,她要她体会宋时雪的痛苦,即使只有当时的万分之一“除了各种药物治疗心理疏通以外最重要的因素是因为你。”

“她一遍遍翻看着你为她写下的两封信,等她稍微好转后,又开始作画。那些画里,有开心的你、哭泣的你、迎着阳光的你......画纸越堆越高,她对你的思念也越发强烈。”

耳鸣开始持续性的出现,叶芷的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一字一句让迟暖仿佛身置深海,无法呼吸。字字句句形成画面,幻化为咸湿的海水呛入她的鼻腔喉管,直至她窒息。

迟暖发觉自己的鼻腔已经不足以吸入更多的空气,她大口大口贪婪地张嘴呼吸着,胸腔剧烈起伏。不知道缓了多久,煞白的脸色和冰凉的手脚终于有了点回温。

她带着沙哑不堪的声音如同尖刺般冲破喉咙:“是谁,是谁害她变成这样的?”

“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怎么会?”对于宋时雪的父亲迟暖是很有印象的,也听容孃提起过他即将出狱的事情。她记得当初说的是至少还得半年时间,结果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提前把这种畜/生给放出来了。

叶芷打开抽屉的烟盒夹起一支香烟:“抽吗?”

“我不抽烟。”迟暖摆摆手又补充道:“你抽就行,我不介意的。”

打火机点燃烟芯,叶芷从嘴里吐出一口细绵的长烟,说:“宋茂业出狱后没两天就去赌场赌博,欠下一屁/股高额债务。也不晓得他从哪儿得知了小雪的联系方式,住址以及你的存在,并一次次拿你的生命来威胁小雪以此来让她替自己还钱。”

“为什么……不报/警呢?”为什么,当时没有给她说,然后两个人一起面对呢?

“呵,你以为报/警对这种人有用吗?”她抖了抖烟灰“如果有用,她后面也不至于拼死一搏……”

近一个半小时的聊天,从是最初的为爱赴险,到最后的战胜自我计划见面。处处都是宋时雪从始至终为迟暖着想,深爱迟暖的证明。

可哑巴实在太能忍,宁愿自己默默承受一切也不肯说出其中的半点委屈。

如果说没有宋时雪的这三年迟暖是艰难缓慢地度过,那在听叶芷细细讲起宋时雪那暗无天日的三年时间里就是在艰难缓慢的同时每一秒都要承受千倍万倍撕心裂肺的痛。

“迟暖,她为了能够以最好的状态来见你,已经死过太多次。”叶芷最后对迟暖说。

所以,请珍惜宋时雪。

所以,别辜负宋时雪。

所以,请去爱你爱的人,别让她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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