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让人疲惫却又满足。
天色渐渐暗了,多曼本来是贴在阿伽的怀里休养生息,忽然想起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件事。伸手打开床头的台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阿伽惊讶的捂着嘴,多曼的手扶在他的大腿上……..她这是要干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幸福来得这么突然么?
现实告诉我们,希望越大,失望就会来得越快。
很快多曼就钻了出来,拥着被子靠在床头满脸失望道:“什么呀,我还以为你大腿也纹了纹身,结果光溜溜的啥也没有。”
阿伽闻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情事刚了,正是该耳鬓厮磨缱绻一番,她却计较他大腿没有纹身。
阿伽恨恨道:“你闭嘴,不准说话。”
多曼挪过去付在他身上;“让我不说话也行,你给我找根烟,我想试试小说写的事后烟和平时抽的有啥不一样。据说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阿伽额头青筋乱蹦。他扶着她的腰,一只手从脊背缓缓下滑来到起伏的臀线,低沉低沉的声音充满威胁:“不疼了是不是?”
多曼推开他的手裹着被子滚到一边,皱着鼻子哼声道:“你等着,等德莱把我的钱带过来,我马上去买一条万宝路,十根手指都给它夹满。”
“啧。”阿伽作势要扯她过来,多曼吓得半死。连忙道:“我不抽了,不抽了,咱们聊聊天。”
见她总算是消停了,阿伽松了一口气,问道:“想聊什么?”
多曼不怀好意的凑近他:“我不是小气啊!就单纯的好奇,你这两百多年结过几次婚?”说完又补充道:“你不要因为怕我吃醋生气就骗我哦!就算你娶了十个老婆那都是过去的事,我不会那么小气的。但你骗我就不行,你今天才答应过再也不骗我的。”
两人才刚刚深入交流了一番,还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多曼却要和他讨论他以前的婚姻。还信誓旦旦不会吃醋去、生气,她这是什么脑回路?
他才不会信她的邪。
多曼见他闭着眼睛装睡,不满地推了他一把:“你答应和我聊天的,不要装死。”
阿伽没有睁眼,竖起了一根食指。多曼揉揉眼睛确定他比的不是中指,继而不可思议道:“一次?两百多年你就结过一次?你够能忍的啊!还是你去搞一夜情解决?”
阿伽的额头再次青筋乱蹦:“我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多曼又挪过去趴在他肩上:“为什么只结了一次?那个女人那么让你刻骨铭心么?”
阿伽从鼻腔哼出一声冷哼:“何止刻骨铭心,简直是痛彻心扉、遍体鳞伤。”
多曼了然,原来是初恋受到伤害呀!
嘴唇贴着他的太阳穴安抚地亲了亲,多曼有些抱歉道:“既然是你的伤心往事,那我就不揭你的伤疤了,我不打听了。”
阿伽翻了个身搂住她,吻了吻她的鼻尖道:“算不得什么伤心往事,只是看清楚了人性罢了。我和她之间的矛盾,往后我们倆也会遇上的,提前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也挺好。”
他这么一说多曼的好奇心愈发的旺了。乖乖的伏在阿伽怀里听他讲故事。
“以前在允坎的时候我忙于战事、实在无暇考虑终身大事。后来为了找丹琳报仇,四处奔波,也没什么机会安一个家。我听说丹琳在蒲甘出现,我就追了过来。也就是来到蒲甘,我遇到了那个女人。她被一伙强人拦住,我救了她。她说要报答救命之恩,每天来我落脚的破木屋帮我收拾,还给我做饭。我知道她喜欢我,正巧我当时漂泊得也累了,干脆就娶了她。起初我以为涅槃股只是让我拥有不死之身,并未察觉我的容貌没有变化。她一开始对我很好,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蛊毒发作的时候我疼得受不了拿头撞墙自残,她用身体挡在我前面,被我撞断了肋骨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才养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里因为有她我才熬了过来。这样温馨的日子过了三十年,除了没有孩子,一切都很完美。可当她年华不在,我却依旧年轻时,一切都变了。她想变得和我一样,我跟她说我没有办法,跟她讲我不在乎她的衰老,愿意一直陪着她,可她不信。她以为我嫌弃她,不愿意把青春永驻的办法告诉她。终于有一天,她在饭菜里下药把我药倒,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她握着一把刀正在给我放血。她不知道我的血有蛊毒,无论我怎么解释喝了我的血不但不会长生不老还会死得很痛苦。可惜,夫妻一场,她却不信我。为了保险她还剜了我手臂内侧的一块肉,最后很痛苦地死在我面前。”
她还以为是什么狗血的出轨故事,结果是他被老婆当成唐长老,放他的血吃他的肉。真是惨,感情和□□受到双重伤害。
多曼搂着他的脖子怜惜地吻着他的额头:“真是个小可怜,让姐姐好好疼疼你。”
阿伽用手指抵住她的唇,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我们在一起,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到时候你会怎么样呢?是崩溃的想杀了我,还是干脆离开我?”
多曼瞪着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咱俩是角色对换了么?这不是我该担心的问题么?再过四十年,我年老色衰,脸皱得和橘子皮一样。你还下得去嘴?到时候你怕跑得比兔子还快。”
阿伽的喉头剧烈地滑动,他沉声道:“我不会的。”
多曼朝他狞笑:“你最好不会,我没玩腻你之前你敢跑,腿给你打断了。”
阿伽觉得眼睛烧得很,他舔舔嘴唇道:“可我也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多曼忘记自己先前信誓旦旦要生女儿继承衣钵。满不在乎道:“等回去了,我领你去医院做个精子测试,能生咱们就想尽办法生。实在没办法的话还有我弟呢!让他多生几个分咱们一个。我弟可是个学霸,长得又帅。他就是因为长得太帅了,拒绝了追求他的女同学惨遭殴打我才给他转的学。他的孩子指定又好看又聪明。无痛当妈也挺好,我想要个女孩你没意见吧?”
阿伽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感动道:“你怎么这么好?”
多曼拍拍他的肩,故作沉痛道:“我能怎么办呢?睡都睡了总要对你负责啊!睡完了提上裤子就跑,那我不成渣女了?”
阿伽闻言轻笑:“你说得没错,都被你给睡了,你必须对我负责。不然我就去网络把你的罪行公诸于众,让社会谴责你,让键盘侠网暴你。”
德莱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踏进他亲爱的老板家大门时,他真恨不得自己眼睛瞎了。
花园榕树下的凉床上,多曼那个小妖女闭着眼睛躺在老板的大腿上,一只贼手隔着裤子不安分摩挲着老板的大腿肉。他亲爱的老板扒着多曼那个小妖女的耳朵给她掏耳朵。
知道老板终归是没有逃脱多曼这个妖女的魔爪,但两人相处能考虑一下隔壁邻居和街坊们么?能不能不要这么辣眼睛?大门还开着呢!
老板也是,都活了两百多岁了,千帆过尽,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咋就栽在这个狠毒地妖女手里呢?
躺在阿伽腿上的多曼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善的视线盯着自己,睁开眼睛看着德莱一脸郁闷地站在大门口。她拍拍阿伽的腿示意他不用掏了,起身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呦,德助理回来了。”
老板既然放不下那德莱也认命了,反正又不是他和这小妖女过日子。很勉强的扯出一抹生硬的微笑,把公事包里东西递给多曼道:“让您久等了,本来应该昨天回来,但给您办落地签的时候遇到一点小麻烦耽误了些时间。这是岩罗托我带给您的东西,手机是新买的,他去营业厅帮您补了卡。”
多曼接过来,翻看护照上面的签章,嘴上客气道:“这次真是麻烦德助理了。”
“不麻烦,应该的。”德莱想了想忍不住纠正道:“多小姐,我不姓德,我姓乌伦。”
多曼笑眯眯地点点头:“好的德助理。”
德莱无奈的点头道:“行,您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您高兴就可以”
德莱的妥协并没有换来多曼的偃旗息鼓,她皱着眉上下把德莱从脚到头扫了个遍。惊讶道:“你竟然没顶嘴?你就这么算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怎么回事,你被那个孤魂野鬼给夺舍了?这野鬼还怪和气的!要不要我给你喊个魂?”
他想打死眼前这个嘴毒的妖女,他德莱一身正气,邪祟不侵。
阿伽见事态不妙连忙过来打圆场,扫了一眼多曼手中的美金道:"不少呀,能买多少条万宝路?”
多曼把手里的美金摇得哗哗响,得意道:“我可算是财务自由了,我要去买炸虾饼吃,你别管我。”
阿伽偏头和她商量道:“你要是答应我不吃炸虾饼,我就告诉你我的烟藏在哪里。”
“成交。”
多曼快乐的颠着童步上楼去翻阿伽藏在书房的香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阿伽转过声问德莱:“天坑底那场爆炸娜迦寨查到什么线索了么?”
“那批□□的确是娜迦寨的,但守仓库的已经死了,是被毒死的。”
阿伽抚着下巴道:“杀人灭口啊!真是多此一举。娜迦寨的人想杀我这件事又不是秘密。”
德莱道:“但这件事还是没查明白是冲着您还是冲着多曼小姐。”
阿伽好笑道:“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要我们两个一起死呗。娜迦寨的人想要我死我能理解,但陶央不会眼睁睁看着多曼给我陪葬。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干的,或者说他完全不知情。可多曼是惹到谁了非要她的命不可,还真是难猜。”
德莱在心中暗暗点头,那是,那是,这个小妖女一张嘴就得罪人,树敌无数,仇人满天下。想要她小命的怕是不在少数,我就是其中一个。
阿伽问起妹妹:“塔德娜怎么样了?”
“塔德娜小姐听闻你被困在坑底很是焦急,不顾身体亲自去了天坑。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山上等下坑那些人的消息,多善陪着她。因为您特意交待过回缅甸这事谁也不能说,我就没告诉她。我留了人在沧源,塔德娜小姐那边一旦有什么情况发生,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阿伽有些意外道:“那只万年老鼠终于出洞了,我当他要一辈子缩在那间鬼屋呢。”他拍拍德莱的肩膀道:“你跟我在沧源跑了几个月,着实辛苦了。回家就好好休息一段日子,等我的消息。”
德莱疑惑道:“我们不去娜迦寨讨回公道么?”
阿伽背着手微笑道:“急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有心拱我们和娜迦寨拼个你死我活,躲在暗处的人好坐收渔翁之利。虽然用兵贵在神速,讲究的是抢占先机,但我们越是八风不动,躲在暗处的人就越摸不透我们想干什么?他这次能得手是因为我们下了天坑,他不需要有什么顾忌。别忘了沧源是边境,他敢在城里引起骚乱,特警、军队哪一个是吃素的?”他再次拍拍德莱的肩膀道:“好好去度个假让自己放松一下,那些只敢躲在暗处使给我添恶心的阴沟老鼠,咱们慢慢和他们玩。”
德莱点点头:“我明白了。”
二楼书房的落地窗前,多曼一只手插着腰盯着着院子里的两个男人交谈的身影,慢慢地吐出一口眼圈很是惆怅。就知道他大发慈悲让自己的抽烟就是为了和德莱单独讲小话。这个男人,真是教不乖啊!
晚上多曼往后腰塞了一个枕头,靠在床头翻着自己的护照。
阿伽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见她翻来覆去的摆弄护照奇怪道:“有那么好看么?都看一天了。”
多曼食指弓起抚着自己的下巴道叹气道:“本来想正经正经地从国门回去,做一个守法的公民,没想到还是违法了。我脑子真是缺根弦,自己还是导游呢,竟然都忘记了没有出境记录,要回去边防警察叔叔肯定不会让我过去。搞不好我还得蹲小黑屋背出入境管理条例。我擦,一整墙的条例我怎么可能背得完?”
阿伽扔了毛巾坐在床边笑道:“你其实就是怕背条例吧?也是,你这金鱼脑子怎么背得出来。”
多曼“啧”了一声:“没有的事,我年富力强、头脑聪健,学习能力强得很。怎么可能是金鱼脑子?”
阿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跟你说件冤案吧!有人一直怪我瞒着自己的身份。其实我姓甚名谁第一次见面就告诉某人了。”
某人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想洗白自己是吧?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剩下的话被吞了回去,她想起来了。
“先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宛托缇莱玛伽。”
“你名字这么长我记不住,我叫你宛先生行不行?”
多曼把护照放在床头柜,缩进被子里。双手合十压在脸颊下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多谈要睡觉的模样,
阿伽帮她关了床头灯,绕到另一边躺下,从后边搂住她。
多曼翻身搂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口:“你和德莱聊了什么?”
阿伽抚着她的后颈:“能聊什么,不就是问问他娜迦寨那边查到什么线索。”
“那查到什么线索了么?”
“没有,他要赶着回来帮你办签证,和岩罗拿了东西就去国门了。没赶上什么有用的信息。”
多曼拿头顶心碰了碰他的下巴:“我回去了得现去公司报道,那个不死草你自己拿去给你妹妹行么?”
阿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回去再说吧,娜迦寨现在乱成一团,咱们先不去凑热闹。”
多曼有些意外:“在沧源的时候你不是很着急么?现在怎么一副能拖就拖的德行?你不担心你妹的身体啊?她看起来好虚啊!”
“多善那副风烛残年的样子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他既然有办法保全自己就会同样保全塔德娜,这一点我是放心的。”
多曼笑道:“行,你不急我更不急。我回去还想回家住几天呢!去了娜迦寨,不知道多善又要摊派给我什么活。我这个人贪财,抵御不住重金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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