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曼把游客送去翁丁后提前下班,打车去农贸市场,打算买鸡给阿努曼顺便接多那兰回家。结果看到自己家的摊位空荡荡的。问了旁边卖菜的老咩桃才知道多那兰今天没来摆摊。
这是昨晚麻将打了个通宵今天起不来了么?看样子今天中午得吃面条了,多曼看看脚边袋子里几只杀好的鸡,感叹自己混得还不如一只猴子。阿努曼一天还有两只鸡吃呢!
回到家,提着买好的水果进门,见多那兰坐在葡萄架子下摘菜。她把水果放在树下的石桌上问道:“今天怎么没去做生意,身体不舒服?”
多那兰拉了个凳子给她,答道:“今早起晚了,干脆就不去了。”
多曼看多那兰脸色有些苍白,眼底青影浓重,凝眉道:“打麻将就是让你打发时间,消遣、消遣,你日夜不分的玩是想猝死么?”
多那兰不耐烦的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以后不玩了,你别啰嗦。”
多曼那里肯放过她:“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就给你开点药,你别嫌麻烦不吃。”
多那兰把手里的菜往盆里一扔:“你一回来就啰哩啰嗦的烦人,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好得很,不用你操心。”
见多那兰发火,多曼连忙换了个笑脸道:“怎么就生气了呢?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行吧!”
她提着水果进厨房放下后出来,抢过多那兰手里的豌豆尖摘起来:“这个我来干就行,你去休息。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
多那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做的饭能吃么?”
多曼啧了一声:“我做的饭又不是毒药,怎么就不能吃了。嫌弃我是吧!那吃完了我洗碗总行了吧?我上班那么忙,好不容易回来表一下孝心,你还嫌这嫌那,我回家泡方便面算了。”
多那兰哭笑不得:“体谅你上班辛苦,回娘家让你偷一下懒,你话还那么多。行,那碗你爱洗就洗吧!我进去炒菜。”
多曼把摘好的豌豆尖拿进厨房,找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抽烟。
多那兰警号的瞪了她一眼:“你女孩子家家的抽什么烟,不怕阿伽骂你么?”
多曼无所谓道:“他骂我怕什么?你不骂我就行了。”
多那兰没好气道:“我就是骂你骂得少了?”
多曼撇嘴:“这个家除了艾勒,谁少挨你骂了?对了,艾勒最近有没有给你打电话,他在那边吃得惯么?学习辛不辛苦?”
“艾勒么,就那样?男孩子什么苦不能吃。倒是咱家姑爷,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在家做饭,打扫卫生,你得闲也帮衬着他点。这家务谁做谁话多,他要是念你几句你别和他犟嘴。”
多曼被多那兰念得昏昏欲睡,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在娘家怎么帮你干活,回去就怎么帮他,行了吧?”
多那兰气结:“嫌我唠叨是吧?我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好。想你和姑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多曼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求求你别说了,我再顶嘴我就不是人行了吧?”
吃饭的时候,娘倆上了餐桌,多那兰先给多曼盛了碗饭,又给她盛了碗汤,催促她快吃。
多曼捧着饭碗看看桌上的菜,朝多那兰笑得古怪:“你猜我敢不敢吃?”
多那兰白了她一眼:“别找事啊!赶快吃完了回自己家去。我昨晚没怎么睡,要补一觉。”
多曼放下碗,点了根烟靠在椅背上:“你让我帮你取钱,可今早我去银行ATM插卡都提示密码不对,你给我的银行卡的密码是不是错了?”
多那兰疑惑地看着她:“我说错了?不可能吧?那你先还给我,我自己去银行取。”
“好呀! ”多曼手掏向裤兜,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长簪插在多那兰准备接卡手掌上。
多那兰惨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想收回手,多曼却狠狠一发力,将她的手掌和桌子钉在一起。多那兰再次发出一声惨叫。随即从腰后掏出一把匕首射向多曼。
多曼偏头躲过,再回头眼前已经没了多那兰的身影,只有一根染血的长簪插在桌面上。
她也不着急,坐在椅子上继续抽烟,不一会,糯扎和岩罗拖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进来。
男人被扔到地上后,捂着流血的手掌抬头看着多曼冷笑:“看来真是小瞧了你。我观察了你阿妈半个月,说话、走路都是揣摩透了的,自问布置得天衣无缝,能问问你是怎么找到破绽的么?”
男人脸色蜡黄中透着青,牙齿漆黑,一看就是长期被毒物浸染。
多曼听到他的话翻了个白眼:“你脸还真大!你全身的破绽跟漏勺一样,好意思腆着个大脸说自己布置得天衣无缝。我阿妈呢?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她要是少了根汗毛,我超度了你。”
男人固执的盯着多曼:“你先说说是怎么看穿我的?”
多曼忍着再次翻白眼的冲动,无奈为他解惑:“那是我亲妈,我能不知道她什么脾气秉性么?我要敢给她把脉、开药吃她早提着苕帚揍我了。怎么可能只会不轻不重的骂几句。你还让我洗碗,我回家吃饭我阿妈恨不得亲自喂我,你竟然敢让我洗碗?你的确把一个唠叨的中年妇女刻画得入木三分,可惜,那是别家的阿妈,不是我家的。”
看着男人一脸的不甘,多曼不耐烦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想知道的呢?你是不是该说说了?”
男人眼珠子在眼眶转了一圈之后,说道:“我告诉你后你能放过我?不可能吧?你先放了我,等我安全了自然会放你阿妈回来的。”
都落在她手里了还敢跟她讲条件?多曼呵呵冷笑,转头对糯扎道:“道理我讲完,既然他油盐不进,该你们做点不讲道理的事了。尽管放开手脚,不用担心后果。搞出人命往江里一扔就行,反正他也不是中国人,八成还是偷渡过来的。死在这里,没人会知道的,也没人会管。”
男人面色一僵:“谁说我不是中国人,我不仅是中国人,我还是沧源本地的,你们不要乱来。”
多曼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小学生都知道去银行取钱得做面部识别,不是本人根本取不到钱。你跟我说你是中国人?”
糯扎和岩罗把手指掰得咔咔响狞笑着走向他:“岩罗,你说从哪里开始好呢?”
岩罗把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从哪里开始都行,但舌头要留在最后。他还没说多孃在哪里呢!”
糯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那就从后背开始吧,从他后背开一条缝,再放窝红蚂蚁进去……”
男人听到糯扎的话头皮直发麻,转身想逃,被糯扎踩住一条腿,面朝下的把他按住。
感觉匕首划破了外衣,男人惊恐地大叫:“弄死我,你就再也找不到你阿妈,我把她藏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多曼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就说你是外头来的你还不承认,沧源城谁不知道我多曼的本事,水鬼都能喊,还找不回一个大活人。问你话只是想省些功夫,你既然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男人扭动身体拼命躲避着糯扎的刀尖:“你们找到她也没用。她中了我的独门毒药,没我的解药你阿妈只有死路一条。”
多曼霍然起身,带得身后的椅子都倒了下去。她阴着脸一字一句问道:“你给我阿妈下毒?”
男人看不到多曼的表情以为她怕了,得意道:“是我的独门毒药,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解得了。”
多曼冷声对糯扎和岩罗道:“把他翻过来。”
糯扎和岩罗象翻乌龟一样,提着男人的胳膊、腿给他翻了个身。
男人准备再恫吓一下多曼,却不想多曼让糯扎卸了他的下巴,她端起餐桌上的汤对着他不能闭合的嘴灌了进去。男人被呛的差点断气,好不容易等多曼倒完汤,她却又折回去端了一盘菜过来,口中道:“也不知道这毒是下在汤里还是菜里,保险起见,这盘菜也给他塞进去。”
这小娘们是真不打算让他活了,打算活生生的噎死他。他咿咿呀呀的发出求饶声。
见他有话要说,多曼让糯扎把下巴给他安回去,眼神阴戾地盯着他:“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再不说点我想听的,你就没机会说了。”
男人下颌疼得要命,却丝毫不敢耽搁:“大荒田,你阿妈被我藏在大荒田的一间破草房里。”
大荒田的破草房多曼可不陌生,她还在哪里睡过呢?想到多那兰在间污秽满地的破屋子里生死不知,多曼怒不可遏。
一脚踢向男人的太阳穴把他踢昏死过去后,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陶央的电话,语气狠厉道:“你帮我问问多善和塔德娜他们两个想怎么死?棺材要什么颜色?超度他们的经文要用傣语还是普通话?要分开埋还是埋一块?等我救回了我阿妈后,马上就去成全他们。”
陶央身旁坐着的就是陶然,见陶央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他奇怪道:“出什么事了?”
陶央闭眼无奈道:“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陶然面无表情道:“佤邦那个巫师失手了?”
见自己叔叔还没事人一样,陶央愤然起身往门口走去。
陶然见状问道:“你要去哪里?”
陶央头转回头笑道:“多曼让我问问多善和塔德娜,他们两个想怎么死?棺材要什么颜色?超度他们的经文要用傣语还是普通话?要分开埋还是埋一块?但我现在得去帮你们擦屁股,叔叔您受累去问一问吧!”
陶央先多曼一步找到多那兰,打电话让她回家等着,他亲自把多那兰送回去。
把还昏迷不醒地多那兰安置在沙发上,多曼立即奔过来跪在沙发前帮她把脉。
陶央看着面色凝重的多曼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多曼小心心翼翼地把多那兰的手放回去,朝陶央伸出手掌:“既然你知道我阿妈在哪里,肯定也知道她中了什么毒,解药拿来。”
陶央看了眼躺在地板上生死不知的男人,摇头道:“解药我还真没有,得等他醒了跟他要。你放心,多孃不会有事的。”
多曼咬牙切齿道:“那两个王八蛋活腻味了。”
“他们急了,宛托缇莱玛伽现在已经选边站,塔德娜最大的倚仗没有了。我本想用能拿到他们梦寐以求的那本书做饵,可惜,他们不大相信我。”
“东仰光的矿山坍塌是他们干的吧?”
“宛托缇莱玛伽把娜迦寨在缅甸的生意全给弄没了,他们一是报复,二是想调虎离山然后对付你。”
多曼听得气血翻涌:“他们要对付我,那就冲我来好了,为什么总要牵连无辜的人。那些矿工的命不是命么?”
陶央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还不够狠,给他们的教训不够深刻。你要是一次就把他们给打怕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事?”
多曼抿着嘴不说话,眼睛红红地看着沙发上的多那兰,好半天后才道:“这次,我会让他们长记性的。”手指抹去快掉下来的眼泪,她转头对陶央道:“陶央哥,我需要娜迦寨的一件东西,你能帮我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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