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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海让店员送来一箱材料，打算在家做火锅。

各种食材摆上桌，曲枫乔碰倒了调料瓶，赶紧去茶几上拿纸擦拭，回头看到叶海正在厨房里清洗电锅。

她站到厨房门口，询问：“夜泊就是你和张由合伙做起来的，对不对？”

叶海挑眉：“嗯。怎么发现的？”

其实泠海那次，如果留心观察店员对叶海的态度，就能发现端倪，偏偏曲枫乔视而不见。

“你可以指挥店里的员工。”

曲枫乔的脑回路总是让人意想不到，“既然是这样，其实我请你去夜泊吃饭是你亏了。”

叶海笑容僵住，预感她又要划清界限。

曲枫乔自以为很体谅地说：“要不换一家吧，你就当考察竞品了。”

叶海放慢动作，缓缓冲掉泡沫，“地点你定。洗干净了，可以煮火锅了。”

饿了太久，曲枫乔一直涮菜和肉，不知不觉吃了很多，等她吃饱了，坐着等待叶海盘问。

比如问她那个疯女人怎么回事，问她为什么哭，又或者再次强调，“你果然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但叶海只是收拾了桌子，然后善解人意地说：“这一遭吓到了吧，我送你回家休息？”

一路无言，直到汽车停靠在路边，曲枫乔探身去开车门，发现车门还是反锁状态。

她疑惑地看向叶海。

“去年我家生意出了问题，不过我解决了。”叶海笃定地说，“现在家里我说了算。”

“你不用担心我父母的看法，我处理好了。”

“还有……一直影响你情绪的事情，也解决了。”叶海没有直说，但曲枫乔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转过身，端正地坐在副驾，心跳有些快。

“如果一方提出就算有效，分手是你单方面提的，现在我单方面提复合，是不是也算数？”叶海总是这么理直气壮，“既然你不否定，就是默许了。”

少时，曲枫乔跟他对视，重逢以来头一次，目光接触后她没有躲闪。

她郑重而委婉地说：“空气净化器用久了，声音很吵。”

叶海失笑，“抱歉，我一直没……”

“要不要去挑一个新的？就明天。”

只用了几秒钟，叶海就理解了她话里的含义，他抑制不住欣喜，勾起嘴角笑说：“好，明天见。”

“明天见。”车门总算打开了，曲枫乔走得飞快，留给叶海一抹漂亮的背影。

叶海目送她刷卡进入小区，哼着歌给张由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还要再休假两天。

被多年伙伴骂了几句，他心情不错地挂了电话。

不止要明天见，最好后天也见，天天见。

——

曲枫乔到家时，小姨在跟好姐妹煲电话粥，指了指桌上的银耳燕窝羹，示意她趁热喝了。

燕窝羹没加糖，她去厨房拿了一块冰糖放进去，捧着燕窝羹坐在阳台的吊椅里慢慢喝着。

小姨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亲昵地说：“回来的时候就笑得那么开心，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啦？”

曲枫乔调整了下表情，说了句“没有吧”后，又忍不住笑起来。

小姨“哎哟”一声，“乔乔，是不是谈恋爱了？”

曲枫乔道：“还没有吧，这个真的还没。”

小姨见她害臊，不为难她，捂着嘴去找姨父说八卦。

曲枫乔回了房间，在床头柜里找出几年前扔进去的电话卡。

她还想着要给夏芸发消息，只有这张电话卡里有夏芸的联系方式。

重启手机费了些时间，曲枫乔有些忐忑地等待信息加载，脑子里反复提醒自己恶人有恶报，不要为以前的骚扰信息生气。

不出意料的，短信里有不少未知号码发来的辱骂信息，那帮人也算是坚持不懈，最后一条辱骂信息是今天早上发的。

她眯着眼睛装瞎，一条一条删除。

删到后面，辱骂信息没有了，全是叶海的短信，无数条“你去哪了”。

曲枫乔深吸一口气，去看聊天软件的信息，她把叶海置顶了，显眼的红色数字让她胸口发闷。

她戴上耳机，颤着指尖点进去，从最上面一条语音开始听。

一开始是每天平静的问候，一个月后的内容开始变化。

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不是指责埋怨，只是问曲枫乔他是不是太没用了。

之后的每一条，叶海的状态听起来都算不上好。

是她做错了。

她觉得好的事情，对叶海来说一点也不好。

曲枫乔用力擦了下眼睛，匆忙出门，叫车去她和叶海的家。

“我……”曲枫乔张开口就想哭，她咽了下口水，用旧的号给叶海发了个哭泣小人的表情包。

叶海看着消息愣了很久，这次曲枫乔主动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头，“你也辛苦了。”

她踮起脚亲了亲叶海，红着眼眶安慰他。

“对不起，我以为分手了能让你过得自在一些。”

她不擅长求救，不擅长表现自己的脆弱，但总是因为自己带给爱的人痛苦而感到自卑和自责。

在看到叶海比她还要疲惫，还要脆弱时，这种心理化为无穷无尽的愧疚。

“如果我愿意说，就不会这样了。”曲枫乔擦了擦眼睛，“我希望你过得幸福，不想你过得很累。”

叶海轻轻掐了下她的脸，低声说：“我一点都不累。只是你当方面觉得我累而已，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曲枫乔认错，“是我不够了解你。”

叶海盯着她，低头在她嘴唇上咬了一下，想下重口，最终也没舍得。

周遭来往的人群跟他们擦肩而过，总有一两个会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

曲枫乔最怕被人围观，现在却顾不得这些，“你说我们复合了，那我们就是在一起了，以后永远在一起。”

叶海把头埋在她脖子里，“嗯。”

他们一起回家，把家里年久失修的旧物清理出来，列了一张清单，约好了明天就换上新的。

曲枫乔盘腿坐在地毯上，比对着这间房子和自己那套，哪一个离叶海的公司更近，得出了结论。

“我姨父给我买了房，明年就可以搬进去住了，离你公司更近一些，要不要退租？”

叶海笑道：“我把房子买下来了，以后你想住哪边都可以。”

曲枫乔点点头，把搬家从记事本里划去。她拍着脑袋，想起来要给夏芸打电话。

听到夏芸说已经到家了，她嘱咐以后上街要细心观察周围的人，保持警惕，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放心，夏芸说了些新学校的事，小姑娘语气轻快，看来没有被影响到。

叶海等曲枫乔通完话，问她要不要参加公司聚餐，张由和他老婆都想见她。

曲枫乔答应着，退出了手机的记事本界面，“那我晚上回来再记别的吧。”

叶海按住她的手机，“晚上有晚上要做的事，你不如明天再记。”

曲枫乔踮着脚贴了下他的嘴唇，“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