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年后,身边一直都算的上风平浪静。
沈无疾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也没有他的消息。我想问乐师有关主角团攻城的进度,因为我已经隐隐感觉到故事的走向和原本的不太一样。但是乐师说这涉及他的任务,他要保密。而那日除夕与沈无疾见的一面,随着时间的流转,好像都成了只是一场泡影。
而最近算得上有趣的,非要说得上一两件的话,那就还真有一件——林姑娘变成文公子的忠实粉丝了。
也就那日除夕随手给她看过的一卷《鬼神杂录》,没想到她也被那卷话本吸引住了。在看完我之前珍藏的那些之后,隔三差五的问我最新一卷有没有出。看她的样子,比我还痴还迷。
我被她逼得紧了,只好亲自去一趟花满楼去问问乐师最新卷有没有出。
我照常入了花满楼,往台上打眼一看,发现往常应该在台上演出的乐师却没有在。楼里的舞魁告诉我,乐师昨天晕过去了,现在在雅居里休息,特意叮嘱了不让外人打扰。
乐师晕了?不会是病了吧?
我这样想着,快步走近了他一般没有人随意靠近的雅居。我站在门口,还没有等我敲门,里面先传出来乐师欲泣的声音,若隐若现的,我听不真切,我只好贴耳上前。
“呯——”
室内传来了有人跌落床榻的声音,我听见乐师咬牙喊了一声,“你疯了!”
靠!
有人!
有人在欺负乐师!!!
我一这样想着,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上去就是一脚,还装特别潇洒实际非常跳梁小丑的喊着,“兄弟别怕!”
结果……
我看见了躺在床边衣衫半解,面色绯红欲泣未泣的乐师。他侧目看我,双眼呆滞着,脖颈勾成一道美丽弧线的弧线。
诡异的是,房中无人,只有一股陌生中又透着熟悉的妖风。
一瞬间,乐师双目变的猩红,而后扬手扬起一阵粉尘,我眼前一白,接着又是熟悉的晕死过去。
半梦半醒间我倚在床边似乎听到了一些非常令震撼的内容,足以粉碎有一个纯情小男生的对好哥们儿所有的既有印象。
……
一切结束了之后,我醒了,却始终没敢睁开眼睛。
救命啊!
这种情况,谁醒谁傻逼!
乐师虚弱着,好像终于从欲海中抬头注意到了我,喘着气骂系拾,“老子都说不来了,你他妈的……这小李子还睡着,到时候国师府那个大醋缸非得杀过来不可。”
“……”
“妈的,老子说了,我没看新来的舞妓!”
“……”
“你他妈抽风非得吵架吵是吧?你妈的,你这破数据没有早更新得了。”
“……”
“他妈的,你以后他们的再把老子电晕弄老子,老子……他妈的迟早投诉你。”
……
我怀疑……不对,应该是确切的撞破了乐师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靠!
突然发现好兄弟和一堆能化幻形的数据谈恋爱了。而且那堆数据我也认识。
三人行,原来我一直是多余的那一个。
对了,他妈的,这不好素材吗!
想不到这死闷骚的乐师,还玩人系恋,啧啧啧,等事情结束之后,乐师一走。我他妈立刻提笔一本《禁欲系统火辣辣之乐师无处逃》。
誓要做到卖通整个新京城,以报乐师多次毒舌调侃我和阿无之仇。
这么想着,嘴边的笑容越咧越大,笑得颇有些放浪形骸。险些要笑出声来。
他们的谈话声好像突然就停了,我感觉不对,想睁开眼睛,又怕被他们发现我已经醒了。可是殊不知,我不停颤抖的眼睫出卖了我。
乐师靠近我,无情的拍了拍我的脸,“别装死,醒了就回去。”
于是我假装刚醒的样子,慢慢的睁开了眼。
乐师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却还看似冷静的揭穿我。
“他妈的你脸都笑烂了,还装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彻底憋不住了。装看不见他的越来越黑的脸,放声的笑了起来。
乐师起身,红着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笑屁,你和萧家那小子没试过?”
我的笑声止住了,室内气氛忽然凝滞,我觉得尴尬,手指攥紧了衣摆。
说实话,我和阿无,还真没有试过做……这样的事。自从我和他互表心意之后,偶尔的互相宽慰是有的,但是……再进一步,我总是怕阿无会想起之前在宫中那些并不能算是好的记忆。
乐师好像终于扳回了一城,双目流转,然后又奇怪的拍了拍我的肩,又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
“真可怜啊,前前后后两辈子,还是个小处男……啧啧啧,可怜啊我的兄弟。”
我打开他拍在我肩上的手。
他又搭了上来。
“不应该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被吃干抹净了呢。”
我直接肩膀向侧一甩甩开他的手。
死乐师,等我把你的新话本写出来,别说全京城了,我要买整个大江南北。
不对,老子不仅要写,老子还要把他被欺负的不行的事情有(添)一(油)说(加)一(醋)写进去。
和乐师斗了会嘴后,我黑着脸照常取了最新卷的《鬼神杂录》,我没注意到这卷《鬼神杂录》比往常的还要厚一些。
乐师给我的时候,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慢慢看!
我心里我都快把毒舌的乐师喷成筛子了,当然就以为他是在阴阳怪气我,也就没太在意。
回到了国师府,正好见到阿无只身跨上马,一幅着急要出去的样子。我下意识觉得他是要去找我的,我张了张嘴,却想起乐师的阴阳怪气,最后也就没有喊他。
阿无看见我,握马绳的动作一滞,而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下了马。他嘴边斥着笑,眼里却有些不太高兴。
我知道,他是怪我回来有些迟了。按照往常,我应该好声好气的同他解释一下。可我刚刚从花满楼回来,我又没有从乐师那里讨到好,于是我心里有些烦躁,甚至没看他探究的眼神,转身走进了府里。
阿无上前抓住我的手腕不安的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我应该怎么开口,说我因为还没有和他行过周公之礼被乐师嘲笑了?
那我成什么人了!
我捏紧了手中的《鬼神杂录》,摇了摇头,但是始终没有说话。
阿无惶惑的打量我,欲言又止。
我受不了他的眼神,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个觉,然后忘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握着我手腕的力气变大了,双眼泛红,似乎要掉下眼泪。
“和我说话,别这样对我,阿兄……我害怕。”他哽咽着说,“阿兄是不是不高兴我看你太严,管你太多?你不高兴的事我不做的。你和我说话,我不这样了。”
我真的没这个意思,这个孩子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眼看着他的眼泪像掉线珠子般无声落下,我抬起手,手足无措的安慰他。我想说我只是有些累,有些不想说话,不是因为讨厌他。
国师府上下的人都识趣的不看这边来,但是这好歹是国师府门口,行人还是有的,这堂堂大陈第一国师在自家门口哭的溃不成军,我真真是头等罪人。
这往常我一哄就好的阿无今日竟然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竟然怎么也不肯停下了。
我左右怀顾了四周,确定了没什么人。我捧起他哭的湿漉漉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他因为害怕咬红了的唇。
“我的好阿无,别哭了,阿兄真没这个意思。”说完,我自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感觉我的脸烧的厉害。
阿无的眼泪终于停了下来,他也学着我,双手捧起我的脸,逼迫我抬头,眼神灼灼,“你看我,别看别处。”
我木愣着点点头,又想起这是在国师府门口。脸上实在躁得慌,但是又不敢低头了,我只好将头埋在他胸前,小声的说了句饿了。
阿无轻笑一声,他胸腔起伏着,心跳如鼓。整个人兴奋的好像刚才哭的如孩童不是他一样。
在饭桌上,阿无旁敲侧击的问了我今日去了何处,我知道他还是想查我的行踪,但我想起他可怜巴巴的哭着的样子,只好装作不知道他目的般如实相告。
可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把乐师的秘密和乐师阴阳怪气的原因告诉他,我只好模糊的说我和乐师吵架没吵赢。
阿无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嘴角扯了扯。我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乐师的罪恶时,阿无皱了皱眉,然后直截了当的说,“他让阿兄不高兴,我可以帮阿兄解决他。”
我被他的话吓掉了筷子,可阿无起异常兴奋,眼睛里简直快烧出了火,我心下一沉,知道阿无这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会这样呢,阿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阿无不应该是最纯良的孩子吗?
阿无显得很是积极,喋喋不休的同我商量用什么方法杀死乐师,“用咒还是用蛊,要么用毒也行。他让阿兄不高兴,我不会让他太轻易死掉的。”
我听不下去,只好起身,脸色冷冷,斜眯了他一眼,“阿无,你疯了。”
说罢,带着快跳出喉咙的心,逃也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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