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已经快30年没犯过病了。现在的我没那么脆弱。为了这个病，我一辈子没结婚，被人家指指点点到现在。如今躲到城里来，这个病仍然如同附骨之蛆，又被人挖了出来。你们俩都是善良的，没少帮我。生怕我犯病。其实有时候我也很委屈，难道我是得罪老天爷了不成？要这样惩罚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错，我们甚至很优秀。只不过我们是命运的弃儿罢了。”吴菲笑着说。

“命运的弃儿！为什么呀？明明我更优秀，能力更强，却要受那些人的气。”孙菊的眼里含满了热泪。

“知足吧。好歹你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你有一个好爸爸。我却是任何工作都没参加过，一个工作都没找到过。”吴菲淡淡的笑着说。

“吴菲，你……”

“我们两个一年毕业。我的家境非常不好。你的所有事情我也经历了。我差一点就死掉了。我买过安眠药。阴差阳错的，没有吃下去而已。不过好歹我没有得那个病，我比你坚强是不是？”吴菲的眼里含着泪，她用力的摇头，想把眼泪摇回去。没想到却还是让它流了下来，

“都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别再苦自己了。苦了几十年，是不是都苦够了呢？”

“对呀，都苦够了！”孙菊叹息的说。

“我的事情，从来都没和任何人提起过。你们两个知道了就知道了。千万不要传出去。要是传出去了，那家伙就该盯着我了。她是一心一意怕咱们抢了她的组长的。我好容易找了个清洁工的工作不容易的。毕竟我的孩子还小，我也得挣几个钱不是。带着孩子，想要找合适的工作不容易。只有咱们这个活可以脱一会儿岗。所以小心些，好好的干着。熬到孩子不需要我就好了。”

“放心吧。我们肯定不到处乱说。”刘清雅说。

“等你的孩子大了，你也该老了。我们的一生就这样白白的耗费了。”孙菊叹息着说。

“不想那么多了，先干咱们的活再说吧。”吴菲苦笑着说。

“拜托你们两个一件事情。我估计这两天李姐又得整事儿。肯定是想把我调走，或者是不让我干了。要是头儿找你们的话，能不能帮我说句话？我这虽然退休了，没有多少退休工资，这里离我家近，活也不是那么累，更方便些。”

“行！”

“没问题。”

两个人分别答应。

“谢谢你们呀。”

“不用，咱们都是苦命人！”吴菲叹息着说，“答应我，如果有一天真的干不下去了，咱去另找个工作。别去报复那家伙。为了那种人，搭上咱们自己划不上的。”

“放心，我答应你！孙菊抱了抱吴菲说。

“好了，我们干活吧。孙菊，你回家先歇一歇。知道你肯定不舒服。”

“好，那我先走了。”孙菊点着头说。走了几步，她轻声的自言自语说，“就是因为有你们让我感到了温暖，我才更舍不得这份工作。为了你们，我也得好好的呀。”

过来几天，李貌果然领着他们的头儿来找刘清雅和吴菲，他们的头也姓李，是一个细高个男的，负责管理这一片的清洁工。

“领导，找我们什么事？”刘清雅问。

“和你们了解一下那个孙菊的情况。你们俩有啥说啥，别瞒着。要是你们都觉得她不正常的话。虽然咱们清洁工缺人，可是也不能让她危害到咱们的人身安全，对不？”李头说。

“对呀，听人说孙菊得过精神病。说不定会拿把刀，见谁砍谁呢。到时候警察都不抓。把谁砍死了，都不用偿命！我看她那眼神都不对，看着可吓人了。”李貌添油加醋。

“我这人没那么敏感。到是没感觉出什么来。”刘清雅平平静静的说，“孙菊那人不错，干活干净利索，也不计较。有的时候还帮我干点。”

“我没看出她干的多干净，刚才路过的时候还有垃圾呢！”李貌毫不客气的说。

“我有亲戚和孙菊是一个屯的。这个孙菊以前是得过那病。可是都快30年了。早就治好了。她在他们那个乡教书也教了20多年，从来都没发病伤害过孩子。要不然早就被关进精神病院了，不可能放出来 ，到处乱跑。她这人挺不错的，性子挺好，不争不抢的。没那么多阴谋诡计。”

“你哪个亲戚和他是一个村的，我怎么不知道？”李貌气的瞪了吴菲一眼。

“我亲戚多了去了。哪能个个都向李姐您报备呀。这不是因为和孙菊接触多吗？怕不安全，所以打听了一下。给自己增加点安全感。”吴菲皮笑肉不笑的说。

“行了。既然那个孙菊没有多大危险，这件事情就这么着了。清洁工不好找，一直都在缺人，你们也知道。一般情况下，只要自己不辞职。我也很少辞退他们。”李头有点不耐烦的说，“我还得检查检查段儿，先走了。”

“ 她没事那就太好了。我也不愿意换人呀。来新人了，还得重新教。老人儿都在一块工作挺长时间了，也舍不得。”李貌立刻见风使舵。心里明白，目的达不到了，气得不行，连带着把刘清雅和吴菲恨上了。

李头走了以后。李貌就开始发挥。本来今天上午她是可以休的，可是为了整走孙菊，就没有休。可是目的没达到，让另外两个给破了局。心里气得很。就开始找他们两个的茬，一会儿这里埋汰，一会儿那里有垃圾。把两个人支得溜溜转。看着李貌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刘清雅和吴非都不觉暗暗叹息。

一直让她发泄了好几天，才慢慢消停了下来。

清洁工是没有假期的。哪怕是过年，也照样得上岗。否则的话就会垃圾满天飞。在冬季天气特别寒冷，他们仍然要很早就起来打扫。不然街上人车多了，打扫起来就困难了。秋冬两季落叶特别多，清洁工的工作量也就特别大。春夏两季要好许多。可是清晨起来的更早。因为天亮的早，行人车辆出来的也早。有许多人都受不了这样的作息时间，所以这个行业一直都缺人。他们这4个人。原本都不在一个相临的段上，都是因为有人辞职，三调两调调到一块来的。就像那个吴菲原来拿靠近小学的段，后来孩子上初中了，就跟去了初中附近的段。虽然人多累一些，但是接孩子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