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算是为难

下午放学后,和歌山树准备先去戏剧社踩踩点,就在他背着书包出门的时候,一个人快速的从他身边挤了过去,和歌山树被撞的一个踉跄,下意识扶着门框站稳。

气恼的抬头,一下就看见那个海带头嚣张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还以为自己是小学生吗?幼稚!和歌山树摸了摸正在疯狂记仇的小心脏,面上却是毫无波澜,目不斜视的往戏剧社的社团活动室走去。

另一边切原赤也已经狂奔到了网球场,这个时候才刚放学没一会儿,网球场上没几个人。在休息室换好衣服,一出来就看见了柳前辈挺拔的背影,那么坚实,那么可靠。

切原眼睛一亮,几步跑上前去,脸上也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柳前辈,我有点事想要拜托你。”

柳莲二放下手上的网球包,随口问了句:“什么事?”

切原嘴角咧的更大,满怀希望的开口:“我想拜托柳前辈能在课后帮我辅导一下英语,只要考试能及格的那种程度就好了。”

柳莲二闻言浑身一僵,向来微阖的双眼大睁,血褐色的眼眸里满满都是惊诧,他声音不稳的反问:“辅导…英语?”

切原完全没发现自己敬爱的柳前辈的僵硬,还在兴致勃勃的叨叨:“是啊,就是补习一下英语啦,老师说期末英语不及格我就要禁赛了,柳前辈学习不是很好吗?所以我就想拜托前辈给我补补课……”

柳莲二已经听不清切原到底在说什么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上学期期末网球部集体补习时候的画面。

三个月前,真田弦一郎家。

切原抓耳挠腮的看着面前的英语试卷,视线在题目的空白处游移许久,终于颤颤巍巍的填入一个答案。

坐在他身边监督的正是学科全能柳莲二,他看着切原赤也的答案,嘴角一抽,“赤也,你在写什么?”

切原赤也无辜的睁大一双碧色*猫儿眼,小小声地回答道:“呃…体育室…应该…”

柳莲二头疼的扶额,纠正道:“体育室不是sporting room,你不知道就不要乱写。”

切原挠挠了头发,划掉了自己想了半天才憋出来的答案,不甘心的问:“那sport是运动,room是房间,组合起来不就是体育室了么?”

柳莲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搪塞道:“这个,英语的表达和我们平常理解的意思有时候差别会很大,所以你做题的时候要多注意。”

但是切原并没有就此罢休,还在继续追问:“那这个词组是什么意思啊柳前辈?”

柳莲二轻咳了一声拒绝回答,让他继续往下做题,不要纠结这个,但是没想到这个熊孩子直接举手叫了仁王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白毛狐狸过来,声音很大的发问:“仁王前辈,这个sporting room是什么意思?柳前辈好像很为难的样子,这个是不是一个很难的短语啊,如果我写作文的时候用会加分吗?”

仁王一愣,然后双眼一眯笑的不怀好意:“哦~~原来军师你也到这个时候了啊……”

更令柳莲二崩溃的是,切原那一嗓子几乎引起了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他环视一周,几乎所有队友的眼睛里都透露着相同的意思:‘原来…看不出来啊…’

柳莲二脸颊飞起一层薄红,偏偏切原赤也那个没眼色的家伙还在不停的追问,气得他一巴掌呼到那颗海带脑袋上,强行制止了这个话题继续延伸,尽力忽视那些看好戏的眼神,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低头看书,唯有红通通的耳朵透露着向来淡然的军师大人此时的窘迫。

回忆太过惨不忍睹,所以一听到切原说到英语,柳莲二就不禁产生生理性恐慌,他轻咳一声打断了切原的话,努力的找着借口:“赤也,我最近可能没空帮你,部里事情太多了,我暂时还抽不出空…”

切原一听柳前辈是要忙网球部的事物,也没起什么疑心,反倒还叮嘱着自家辛劳的军师大人多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操劳。

柳莲二压下心中的一点点愧疚,转身脚步急促进了休息室,不忍直视学弟单纯无辜的小脸。

切原在他身后疑惑地歪歪脑袋:奇怪,柳前辈刚刚的表情怎么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也没想太多,只思考着还有哪位前辈能帮自己补习,反正部里除了他之外,大家的学习好像都挺好的。柳前辈不行的话,那就去问问柳生前辈好了……

就在此时,和歌山树也已经找到了戏剧社的练习室,不愧是是立海大的王牌社团啊,光是这训练的场地就令人眼前一亮。

一座类似于西方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小楼坐落在茂密的树林之中,被午后稍显暗淡的日光中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透过树木层层叠叠的掩映,恍惚之中竟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虚幻感。

和歌山树心情极好的欣赏了一下这座精致的建筑,目光着重在那些花纹繁复色彩艳丽的彩色玻璃上流连了一会儿,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小楼里面倒是与其他剧院的格局类似,墙上都张贴着数不清的海报,有些是全世界闻名的经典剧目,也有些是纯手绘的自创海报。

和歌山树沿着走廊慢慢踱步,顺着墙上手绘的指引到达了演出厅。当然,这时并没有什么表演,舞台上是穿着校服的学生在进行日常排练。

有一遍一遍练着身型步法的,也有在低声背诵台词的,大家都在专心的做着自己的训练任务,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和歌山树没有冒然出声打扰,他安安静静的在观众席上找了个座位坐下,认真的注视着台上全情投入的同学们,就算他们只是在做些单调枯燥的动作。

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个默默无声的观众,面容姣好的高挑女生眉毛微挑,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顺着台边的楼梯走下舞台,直冲观众席而来。

和歌山树迎着她询问的目光站起身来,礼貌微笑:“你好。”

来人点点头,走到他身旁坐下,同时示意少年不用紧张,坐着说话就行。径自坐在他的旁边,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低声问道:“转校生?对戏剧有兴趣吗?”

和歌山树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请问你是?”

女生挑起精致的眉毛,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下巴轻抬:“部长,花泽由里子。”

和歌山树有些讶然的转头看她,“学姐好,我是和歌山树。”

花泽由里子当然知道面前少年的身份,或者说现在整个学校几乎没几个人不认识这个凭借一张绝对是被神明祝福过的脸蛋以近乎凶残的姿态席卷立海论坛,并以追风逐电的速度登顶立海大校花排行榜,支持率超过99%。

而这个排行榜是包括整个国中部和高中部在内的,也就是说立海大附属中学几近7000人都认可他的美貌,要知道就算是幸村精市当年的数据也只是80%。

刚刚知道学校里出现这样一颗璀璨明珠的时候,花泽由里子几乎瞬间就起了把人拐进戏剧部的心思,当时她甚至已经走到了一年级教室所在的楼层,并远远看见了少年氤氲在晨光和清风中的侧颜。

但是那样急切的心情却在十几分钟后逐渐淡去了,作为一个天生对情绪比较敏感并真心热爱着表演的人,观察并发现他人特质是花泽最拿手的技能,在她冷静审慎的注视下,她隐约察觉到了这位神颜少年敛于温和之下的一丝漠然。

在他结束和同学的交谈之后,眼神软和的划过人群,落在窗外葱葱的树梢上,那一瞬间,花泽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不是消极负面的情绪,而是一种很难用语言表述的感觉,就像有一层雾霭轻轻柔柔的笼罩着这个灿笑着的男生,让向来看人很准的花泽由里子产生了些许犹豫,所以最后她还是离开了,决定还是再接触看看。

而现在,这颗宝石自己送上门来了。

花泽细细打量着面前温和有礼的少年,就算是自诩见过世面的部长大人也不禁喟叹神明的偏心和对少年的宠爱,朝阳下的他与曦光共杲杲,到了暗处竟然还是灼灼耀人,

实在是让人连嫉妒的力气都没有办法生出。

虽然惊叹于眼前人的美貌,但是花泽由里子并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问题:“学弟是对我们戏剧社有兴趣?”

和歌山树坦然的点头承认:“是的,我一直都很喜欢表演,所以想要加入戏剧社,中午已经把申请书交给班长了。”

花泽唇角微微扬起一抹骄傲的弧度:“那么在你申请之前,应该听说过立海大戏剧社的实力吧?”

“是的,但这也更坚定了我想要加入的决心。”少年并不胆怯,依旧落落大方的回答。

心中闪过当时第一次见到男生时察觉到的那丝违和感,花泽由里子并没有直接通过他的申请,反而心生试探,她故意在眉眼间带上一抹傲慢的神色,言辞犀利:“戏剧社的所有荣誉都是用实力换来的,你想要加入又凭什么呢?要知道并不只是长得好看就能让人臣服你的表演之下。”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但是和歌山树并不生气,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个优秀的集体总是排外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想要融入其中根本就是妄想。所以现在他必须证明自己,在这队王者之师的壁垒上为自己敲开一扇大门。

他唇角扬起一抹嚣张的弧度,周身柔和的气场也带上一抹锐意,“我随时可以证明。”

花泽由里子欣赏他的骄傲,但是还不够,起身做了个手势示意男生跟上,直接领着人上了舞台。这时,台上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事,目光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一个长相俊秀的男生走上前来,面露疑惑:“怎么了?”

花泽眼神示意待会再说,然后对着正在窃窃私语的部员大声宣布:“大家安静,现在请走下舞台,我们今天需要做一回观众,来欣赏这位同学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说罢,抬手对垂手静立的少年做了个请的手势。

和歌山树并不在意她的挑衅,等到舞台上的同学都坐到观众席上之后,才轻舒一口气:“感谢配合,接下来你们将要欣赏到的是歌剧《费加罗的婚礼》之中的选曲,《凯鲁比诺的咏叹调——你们可知道》。”

然后,他闭了闭眼,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

和歌山树再睁开眼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已经转变为了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腼腆,脸颊上染着一层红晕。他的眼神有些羞涩,时不时的看向身边,仿佛那里站着他心爱的姑娘,他对爱情深深的渴望让他迫切的想要注视着她,无奈内心局促,以至于明明双目之中情意绵绵,也无法热切的看向他爱慕的姑娘。

他双手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动作中透露出些许的慌乱,脸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悄悄看了眼身边的姑娘,开口轻吟:

“在座的女士,谁知道爱为何物

看看爱是否,是我心中的感觉”

少年爱恋的眼神依旧时不时的飘向住他心上的姑娘,面上也充满了真诚及羞涩,他的情歌仍未完。

“我的感觉,我要说出

这个新鲜的玩意儿,我并不了解它

我只感到心中翻腾不定

时而喜乐,时而痛苦”

他那一瞬间定定的注视了自己的心上人,似乎想要将心中的一切感受都倾诉出来,好叫她知道,这爱情的甜蜜与苦涩,但是又实在是忍不住害怕,所以再次悻悻移开了目光。

“我全身冰凉,然而我感觉到

我的精神激昂燃烧

但在下一刻却又再归于冰冷

我寻求我身外的宝物

我不知道它是谁的,也不知道它为何物”

俊秀的年轻人双眉紧皱,面含忧郁,声调也开始变得急促,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接近他的姑娘,他的缪斯,这次他没有再移开目光,就那样注视着她娇嫩的脸庞,爱火已经灼灼燃烧,无法抑制。

“只有叹息呻/吟不敢渴求

我心跳加速,全身颤抖莫名所以

不得安宁,日以继夜

却还在渴望着纯真的喜乐”

像是突然惊醒那样,他大步转开,走向一旁,不再看自己所爱的姑娘,像是怕自己刚刚的孟浪惊扰到她,眼神再次变得闪烁,声音也缓缓低落,就像刚才那样大胆的凝望只是幻想。

“你们可知道,什么是爱情

你们可理解我的心情

你们可理解我的心情?”

最后一句歌词唱完,少年就像卸下一身重担,有了些许轻松;但更像是一个等待判决的犯人,浑身僵硬,脑袋轻轻转动,屏息凝视身旁。

他大而明亮的眼眸已经满是泪水,鼻尖也泛起微红,双唇颤抖,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就那样失落又忐忑的看着,安静且虔诚。

和歌山树的表演结束了,台下一片寂静,无人说话,甚至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就怕惊扰到这个依旧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求爱少年。

花泽由里子其实早在舞台上的少年睁开眼的那一瞬就明白到自己的错误,就在刚刚她还假设过这个学弟只是一个恃靓行凶,被人宠坏的小孩子,他真实的性格并不是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率真热情,至少不全是。

但是现在她懂了,这个人就是完美的,甚至于那张无暇的面容只能说是锦上添花。

他真正令人惊叹的地方在于他的表演,他的情感,他就是那位一厢情愿暗恋着伯爵夫人的男仆——凯鲁比诺,他情犊初开,幻想着自己能够得到伯爵夫人的爱,带着些天真和胆怯,用这样一首歌把自己对于爱情的渴望、困惑、忐忑与虔诚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实际上,这首曲子一向是由女中音所演唱的,而台上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毋庸置疑,这是个天才,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天才。

想通了的花泽深深的吸了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她震惊于和歌山树的表演,也惊喜于自己的社团中即将迎来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成员。

修文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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