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清序出门便见来人身长玉立,墨黑的长发被玉冠高高束起,身着一袭玉白广袖流云长袍,以银白腰封勾勒出劲瘦的腰,身披月光白披风,头如小孔雀般高高仰着,手中则拿着一把一把自称:“以雪莲打造,世间只此一把的绝世寒光剑”
并对维清序露出灿烂的笑。
维清序回笑道:“我来啦!”
由于泮学要求学子们各带上一位书童,二人便带自己的书童启程往泮学去。
泮学
维清序一进门,便看到一幅热闹的景象。
众学子皆在院中讨论踏青一事,因是第一回集体踏青,话语间是难掩的兴奋与期待。
“闲庭!”少年边跑边喊道
少年正气喘吁吁的打算说正事,却不禁瞥到到谢闲庭身侧的维清序。
虽同窗许久,但每每再见也还是会惊叹。
本就通体素白,现下又着青衿,真真是不染尘世啊,再加上这样一幅面孔,能与之媲美的,恐怕也只有他旁边这位了。
谢闲庭注意到他的目光,缓缓道:“有什么天大的事吗。”
少年缓过神,急道:“你可知此次踏青我们三人再加上溪亭为一车,巧吧。”
谢闲庭听后故作一脸落寞问道:“那可以向助教申请两人坐一车或是换两个人吗吗?”
随后又叹了叹气“我实在是不想跟两个聒噪的人一起。”
裴无漠听后立刻怪声怪气的道,“少年!我劝你不要如此多情,人贵在自知之明!”
谢闲庭懒得与他争,便轻笑了声。
裴无漠幼稚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见谢闲庭还不与他玩儿,就想着再去看看助教那边,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我是看在清序的面子上,哼!”
谢闲庭想的与他想的一样,懒散摆摆手,便拉起维清序率先离开。
维清序忽觉手心一热。
走前维清序不忘礼数对裴无漠微微颔首:“回见。”
谢闲庭到助教那处却突然放开了手,只给维清序留下一片耳热。
后,助教来组织众人上马车。
学子们都上马车后,一辆辆马车便排成列在络绎不绝的街道上开始行驶。
马车内
“你知道吗……”
“我今天倒霉死了……”
“这凉风从外吹来,好不舒服……”
“此次游玩的地方是同里唉……”
“很美的……”
“泮学的人哪没去过?”
“还不是那皇帝非号召团结,不然我正在屋中睡大觉呢。”
“就是啊,踏青非得挑旬假,不来我的好父亲还扬言要抽死我。”
……
孟溪亭和裴无漠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谢闲庭偶尔淡淡的说上一句。
而维清序与谢闲庭以外的二人都不太熟识,大多只听着他们的闲聊内容,但有时会与谢闲庭谈天。
经过一路下来的聒噪,维清序感觉自己很清晰的认知到了悲无漠这个名字,无漠,无漠,当真是毫无漠然啊。
自然,孟溪亭就更无须说了。
下车时两人还在喋喋不休,谢闲庭忽地道:“二位可与川流不息并肩。”
听懂的维清序面不改色。
随后话语“川流不息”的两人对视一眼默契闭口。
身着素净白衣的学子们依次下马车,个个如沐春风。
随行的书童要来搀扶,维清序对他笑道:“不必。”后走下马车。
其间不乏有过路人指着问道:“那二位是何许人?”
“这你都不知呀?那是齐名的谢郎与维郎!”
因是春季,维清序一下车入目便是树姿优美的三角槭,而三角槭一旁为卧波的吉利桥,两侧则是流水人家。玉箫伴随着江南水乡姑娘们的娇声娇气好似穿透春风,很是顺耳悦目。
当真是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恰巧此时有几位骚客在湖边对诗,此情此景便让这风流千古的意境达到顶峰。
可谓任谁来都要感叹上一句,好一个江南烟波!
这时裴无漠悠然道:“再看这江南佳景也依旧无双。”
谢闲庭垂眸一瞬,后爽朗回道:“即便是将此景雕在玉璧之上,也稍逊我眼中。”
“我们不正是在拿眸子瞧嘛?莫不是独独您目若秋波。”裴无漠回
谢闲庭似是沉吟了片刻,后道:“嗯,如你所说。”
从娇媚的凌霄花往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而街道中正是维清序与谢闲庭。
因今日踏青,助教允众学子先行在街上逛。
街上是琳琅满目的货品,而谢闲庭却在一玉石摊上驻足。
维清序走来看到谢闲庭在紧盯着一块寿山石。
后只见谢闲庭出声问摊贩:“纯黑田?这因是下坂的天黄石,还想请问可否有上坂的天黄石?”
摊贩笑着回答,“哈哈,客官是在寻乐子吗?上坂天黄石采集地凶险至极,我就做个生意,总不能丢了性命啊。”
谢闲庭似水垂眸默了一番,后一扭头便见维清序近在咫尺的脸。
只一瞬,谢闲庭白皙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涨红,眼中并闪过一丝慌乱。
维清序不解道:“闲庭啊,你脸怎的如此红?是发烧了吗?”
说罢便把手放在谢闲庭的额头上。
不放还好,这一放维清序就见谢闲庭的脸更红了。
谢闲庭偏头躲开维清序的手,打着哈哈道:“咳咳,因是天气炎热吧,哈哈……”
维清序了然。
“原来如此,那闲庭你可要提防中暑啊,不如我们去前边茶楼喝杯茶?”
“自然好啊。”
可二人走着走着,却不知怎的周边生起大雾,街上的小摊全然不见。
谢闲庭拿袖子挥了挥雾气道:“这什么鬼东西?”
“莫不是我们走错路了?可我不记得同里还有如此雾大的一条街。”维清序皱眉道
就在二人疑惑之际,大雾却突然为前边开了一条路。
面前赫然是一座婚房。
后二人就莫名到婚房中。
婚房内俨然一片混乱景象,其一名女子口吐鲜血喊到:“你怎敢骗我?你怎敢骗我?!你为何要骗我?我明明都已经把妖丹给你了!”
而婚房内另一名男子回道:“呵,你不过一只妖物却妄想与我成婚?若不是为了你体内的妖丹,我早杀你了。”
“幸得你有自知之明,自觉取出妖丹,我可留得全尸。”
女子却颤声道:“我早该料到的,你知道妖丹的作用……”
“你族人杀我全家,辱我妻子,毁我仕途,哪一条不够我将你千刀万剐?!你族人却灭的够早,那我便只能手刃于你了。”男子的神经似乎崩断大叫道
“我族人所作所为,与我有何干系,更何况我和我的族人自始至终都从未杀过至纯之善之人!如今你是要用我的妖丹去复活你的家人吗,恶心至极!”
“我不妨告诉你,我化熙一族从来都只杀作恶多端之人!”女子大喊道
而男子却一剑捅入女子心脏,一字一句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随后维清序与谢闲庭面前闪过婚房内二人的过往。
段初本是一只蛇妖,化人之时自己的种族早已濒临灭绝
因段初为灭绝妖物,本遭世人唾弃欺辱,最后却得恩人相救,沦为琴女。
而后她为恩人日日弹琴,恩人教她读书写字,做人道理。
偏得秦绥又生了一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段初便渐渐日久生情。
单纯的蛇妖向恩人表达诚挚的爱意,最后二人合理的成婚拜堂。
而刚入洞房,段初就双眼含情的对恩人说道:“我们化熙有一习俗,就是与心爱男子成婚当日,亲手将妖丹献给他。”
随后段初双手放在胸前。不久,闪着光芒的妖丹便被取出。
段初手捧妖丹,却不曾想换来心爱男子的一掌。
后,男子一把夺过妖丹,便有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而那位恩人也正是刚才婚房内的男子——秦绥
随后画面一转,似是秦绥已复活家人。正是中秋团圆之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观潮,猜谜,祭月。
后回到府中开始吃团圆饭。
可就在这时,冷风突然开始呼啸,给美好的氛围中添上了一丝阴森。
忽的一股股黑气飞在空中。
后黑气穿透秦绥家人的身体,只一瞬,秦绥的家人们便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甚至秦绥的妻子死前还在唤着“秦郎”。
秦绥顿时目呲欲裂。
“是谁?!”
“恩人,这是把我忘记了?”一声女音飘来。
“段初,果然是你!你们一族为何总要毁了我来之不易的幸福?!怪不得被灭,原是你们该死!我要杀了你!”秦绥怒吼道
段初却发出诡异的笑声,“恩人啊,你莫非是忘了我早已死在你剑下?还有一点,您说错了,今日,是我来取你命。”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请恩人您过目您家人的记忆,这会让您痛不欲生的~”
随后秦绥便晕死过去,闪过的是家人每一段作恶的记忆。
秦绥妻子,婚后与其他男子厮混,误怀孽种,却自作聪明将孩子推到秦绥头上。
秦绥父亲,贪污朝堂白银九千万两。
秦绥母亲,铺张浪费,累死下人百余。
秦绥猛然睁眼,早已是泪流满面,“你一介妖物,什么不能伪造?我凭什么信你?”
随后段初显现在秦绥面前,亮出手中宝物——取忆盒
“此法宝为取忆盒,怎会作假?他们哪一人不是死有余辜?你现在总该信了吧。”段初出声答道
秦绥神经早已濒临崩溃,似是有些神经错乱,疯狂捂耳摇头。“不,不……不会,不会的……怎么会……”
后便拿起一旁的剑准备自刎,可段初却出手打断。
“想死?没这么简单!我会让你永生活在痛苦之中。”
后画面散去。
维清序与谢闲庭皆是保持震惊的看完这一幕幕,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何会来到此地?这怎么看也不像人界会发生的事啊!”谢闲庭率先出声打破沉默。
“看着倒不像是我们误入……”维清序回道
“不错,欢迎来访我的情迷阵。”一道诡谲的女声插入二人的谈话。
谢闲庭:老婆,怕怕,抱抱。
——
泮学灵感来源为西周的泮宫,历史上的学校并没有叫泮学的。
“助教”为元明清时国子监老师的称呼,但拒绝代入任何历史朝代。
注:日后主角上学会用泮宫 国子监的制度。
“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出自杜荀鹤《送人游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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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东吴故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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