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东吴故人(五)

维清序环顾四周猛然瞧见不远处的水囊,随即起身向那水囊走去,后握住水囊晃了晃,果然所剩无几。

虽不该如此,但维清序竟没由来的欣喜,确认无其余水囊后维清序出声:“闲庭,我出门寻些水。”

还可以顺带清洗谢闲庭的披风。

谢闲庭却放下手中的活回道:“我想与你同去。”

“不必,这点事我自己还是可以完成的。”维清序连忙作答。

“可这屋子狭小可怖,若只有我一人,我有些怕,清序,我不想与你分开。”谢闲庭语气中染上丝丝委屈。

“啊?”维清序有些疑虑,闲庭变化未免太大,可真不像他。

未等思虑分散,维清序便撞上谢闲庭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维清序顿觉心中某一处塌陷,如同画蝶落在心尖轻轻碾过,却留得他阵阵酥痒,一时间脑海中满是谢闲庭那句:“清序,我不想与你分开。”

两人皆默不作声,空气也好似凝固。

“闲庭竟会怕这些,如此自是依你。”维清序率先投降。

维清序是哪哪都不解,但也只能将怪异暂且压至心底。

谢闲庭面容舒来,背着剑开开心心的小跑到维清序身旁。

两人就以这种怪异的气氛踏上寻小溪之路。

一刻过去,小溪倒是没发现,淅淅沥沥的雨水却从天而降,一瞬云迷雾锁,在枯竹的映衬下愈显幽静悲凉。

谢闲庭伸出手任由雨水拍打在手背,过后将手背放到唇边轻舐。

“这雨水无毒。”谢闲庭给出结果。

维清序会意,立即打开水囊,维清序看着水囊中的水渐渐升高,喜形于色道:“闲庭,我们一边走一边接吧。”

“好。”

可事情往往不按预想的来,他们如鬼打墙般每每返回原地,仿佛被困在这一隅。

最后二人决定在枯竹两侧席地而坐静观其变。

遇到这破事儿,维清序心情着实不佳,但也不可长此以往,闲庭这会儿估计比他更懵呢,维清序正打算说点什么安慰安慰闲庭,谢闲庭却突然回眸盯着他看。

“清序,我可以借用一下披风吗?”谢闲庭凑近了些问道。

“哦……当然可以,这披风本就是你的。”这一问着实把维清序吓了一跳,这么郑重盯着他,他还以为闲挺哪处有不适呢。

披风刚移至谢闲庭手中,维清序便觉有一层阴影打下来。

只见谢闲庭将披风举起罩在二人上方,阻止雨水的入侵。

“多谢……”

半晌,一声“多谢”再次传出,不同的是这回是由谢闲庭说的。

“啊。为何要与我道谢啊?”

“那日,你满身雨珠,我的发丝也在滴着水。”

“这有什么的,我们本是好友。”

“那这更没有什么,清序若是道了谢,倒显得我们生疏。”

“好,依你。”

维清序忽觉有股暖流遍布全身,或许是头顶上方的披风吧。

……

“闲庭,你都撑好一会儿了,换我来吧。”他怎可让闲庭一直受累。

“不如我们再试试吧?”谢闲庭却转了话锋。

“好。”维清序把刚举起要去探披风的手收了回来。

二人沿着一条道往前行着,本以为又要回到原处,这时谢闲庭的剑却似是碰到了什么东西,闪了闪,夺身而出。

整把剑立在维清序与谢闲庭二人面前,而剑身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刺目夺目。

直到整片竹林化身为纯白荒原,剑身才停止散发光芒,乖乖回到谢闲庭背后。

这也让纯色荒原不过停留了一瞬,随后从前枯败的竹君摇身一变,变为高大的竹君。

但此竹君由天青色绘制而成,竹身无一不矗立在直视无碍的淡水之中。

零零星星的几颗玉竹背靠水墨高山,那高山墨色有轻有重,显得高低不平。三者搭起来真真是那如假包换的人间蓬莱呐!

而维清序二人竟能站立于奇水之上。

震惊暂且不谈,此刻是个什么状况,他们也不清楚,这已超出他们的认知。

是的,二人相顾无言,显然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

但一点他们知晓,大变竹林这一切肯定跟谢闲庭那把剑脱不了干系!

二人还没来得及查看一下罪魁祸首,水上便有一木船悠悠行来停至岸边,走进些甚至能听到船中男子用那清亮的嗓音轻哼着民谣。

二人带着一大堆问题正想一起上前询问船只主人。

却见下船的年轻男子竟是秦绥!谢闲庭注意到维清序满脸惊恐,问道:“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

“不……走吧,去问问那人。”维清序觉着秦绥可能是破局的关键。

“幸会,我想问……”维清序话说一半不到,秦绥便视若罔闻般从他身旁走过。

“他看不到你。”谢闲庭目睹全程后道。

“的确如此……我们跟上吧。”

“好。”

正打算朝着秦绥的方向去,维清序却瞥见谢闲庭那湿了半边的肩头。

……

维清序一时有些迷茫,说不出来的滋味。

想出声提醒,可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又能帮助到什么?闲庭自己又不是不晓得,本就是他害闲庭这般,提出来反倒不好了。

维清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肩头,再抬眸不禁失神。

“清序?走吧?”谢闲庭见维清序迟迟没动静,出声道。

“好……”维清序有些混乱,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思及这些,不过,换成他,他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他们是最要好的。

二人跟着秦绥一路来到一处小镇上,不久秦绥在一处破败的庙宇前驻足。

庙中传来打斗与女子的呜咽声,秦绥抬脚走了进去。

维清序与谢闲庭也随着秦绥进入庙中。

二人刚进去不久,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秦公子给了你那么多宝贝,给大伙分些呗,嗯?”说话的是一位蓬头垢面的男子。

而其与几位男女则对着一位蜷在地上的女子拳打脚踢。

“你不会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凡人吧,不过有几个妖力,有用吗?”

“没想到有一天一只妖会在我脚下。”

混杂的声音很是不堪入耳。

“够了。”秦绥淡淡道。

众人看到秦绥立马一哄而散,各找到自己的角落盯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好似盯紧食物的饿狼。

秦绥走到那位被欺凌的女子身旁,缓缓俯下身,将女子抱着头的手臂佛开,然后擦去女子眼角的污渍,眼里盛着懊悔。

女子似是被他这一举动吓到,瑟缩不已。

“瞧我今日给你带了什么。”秦绥说完后从衣袖中取出一微鼓的白布,后轻轻将白布展开,露出那精美的发簪。

“上面镶的是上乘的南珠,应当很配你。”

“小生……不敢。”女子说话的声音很是战颤。

秦绥却自顾自的将发簪插入女子的发中。

“没用的,公子明日来,它便不在小生头上了。”女子用极为低的声音道。

“你不信我是好人,不愿与我走,就心甘情愿被他们欺了去?”秦绥笑道。

“可公子图什么呢?”

“我是真心喜欢你,不为别的,段初,我可保你今生无忧无恙,从今往后无需再谨小慎微。”

段初看了眼那一个个嫉恨的目光,道:“公子说这话,便是封了我的退路。”

“那你愿意吗。”

段初不作声,任由秦绥将她横抱起。

“公子,小生不敢保证自己是无怨无悔的。”

秦绥正要出庙门,却有一男子冲出阻拦:“秦公子,她就一妖物,不值当吧?”

“这几天你吃的还不够吗,滚开。”

秦府。

秦绥沾湿手帕,动作轻柔的将段初的面庞恢复如初。

“抬头。”

段初缓缓抬眸,只见镜中的女子唇红齿白,面容姣好。

段初望着铜镜中的二人,回忆涌上心头。

上元节

“凡人的节日我们过什么?”一个穿着怪异的男子问道,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他微微升起了些躁意。

“哎哟,你懂什么,这节日多好啊,人们都聚在一起,没有你我之分。”一女子反驳道。

二人不觉间走着,谈笑声不断,显然不知身后的少女与他们的距离逐渐拉远。

段染安晃了晃眼前做工精美的簪子,仿若彗星来到她身边。

于是欣喜道:“这簪子我要了,多少文?”

摊主谄媚的答道:“五十文。”

段染安将手放到腰侧,空空如也。

“哦,对了,父亲……”

段染安这一抬头才发现,她的父母早已不在。

“父亲,母亲:”段染安试探着喊了两声。

并无回应。

段染安有些可惜的看了簪子一眼,最后还是放下簪子对摊主说:“先不要了。”

摊主有些气恼,怪声怪气的“哼”了一声。

段安染向前疾走着寻找父母,却在途经一家名为“上元肆”在店铺停下脚步。

原因无他,不过是人多了些,不,是很多,非常多。

段染安不明白在灯火辉煌的街市,为何这家店铺却能脱颖而出?

似是家专为上元节准备的店铺,顶上挂满了谜语条,中央有一鱼池,就是不知是否有锦鲤,店中还摆有各式各样的花灯。修缮清净幽雅,美轮美奂。

段梁安轻拉住一位过路妇女,出声询问:“这家铺子是卖什么的?”

“不卖东西,这是天子创办的铺子,只在上元节开放,答对一条谜语呀,可以得一个自己喜欢的花灯,若是对的多了,还有珠宝玉器拿。”妇女回道。

当今圣上这么好?

“多谢,叨扰了。”段安染道完谢,心中想着是快些离开,可不知怎的,竟迈不开步,许是被这璀璨的灯火迷了眼,少女的好奇心开始作怪。

段安染终是走进那家店铺。

段安染透过拥挤的人群望到了一个离她最近的谜语条,于是眯着眼开始小声念出条上的内容。

“一朵小红花……开在绿丛中,晴天早……早开,雨天它早闭……植物……”因被人挤着,谜语条隔的并不算近,所以段安染看起来格外费劲,念的也断断续续,不过并不妨碍她知道谜底。

花的话,她家只种一种。

“报春花!”段安染无比确信的说出她所认为的谜底,也是她唯一知晓的花。

而就在她说完的后一秒,一人突然冒出道:“姑娘也喜欢报春花吗?!”

你就宠他吧

这副本可能暂时结束不了了

新更了四百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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